两人嘴角扯出了银丝,桑妤面色酡红,娇嗔的看了他一眼:“臣妾什么都没做,不过是为大相国寺的佛祖镀了金身。”
“主持看到我的诚心,便应了这一次的事。”
“就这么简单?”
“自然,主持哪里是用金钱能请动的人?”
谢允亲了亲桑妤的脸颊:“不愧是我的阿妤。”
“那秦家人,你想怎么处置?”
“她既然眼高于顶,成王府的王妃之位不是还空着?”
“坏阿妤......”
-皇宫
秦鹏鲲接到陛下的传召,心惴惴不安,不知道这一次找他是何事?
他没资格面圣。
也第一次踏进景和宫。
“陛下,秦大人来了。”
“微臣参见陛下。”
“起吧,安顺园给秦大人赐座。”
“是。”
坐在椅子上,秦鹏鲲浑身被冷汗浸湿,陛下虽然年轻,但气势太强了。
比之太上皇还要威严。
“听闻秦大人在国子监十几年了?”
“正是。”
谢允抬眸,一双黝黑的双眸如狼一般,他语气慵懒:“前几日国子监祭酒递了折子,说年纪过大,想要卸任,推举你与另一名司业。”
“朕倒是想知道,你可有什么想法?”
秦鹏鲲连忙跪地:“一切听从陛下吩咐。”
“如此甚好,那就出去吧, 安顺园......”
“是,秦大人请吧。”
秦鹏鲲被送出去的时候,双腿都软了,他连忙坐上马车,朝着秦府赶去。
-荣寿堂
闻静妙攥着手中的佛珠:“你是说,陛下只问了你这两个问题?”
“是,齂亲,您说陛下是什么意思?”
“兴许是有提你的打算,你且等等,喜怒不形于色,莫要跟其他人说陛下召见你的事情。”
“是。”
果然,三日后。
安顺园带着圣旨来到了秦家。
闻静妙听闻,赶紧穿上了诰命夫人的衣服,带领秦家人赶紧出来接旨。
“秦大人,请接旨吧。”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古英才出朝廷,功高德望者,必委以重任,以彰其贤,以励百官。国子监司业秦鹏鲲,才德兼备,学识渊博。
擢升秦鹏鲲为国子监祭酒,掌国子监一应事务,以续其教化之功,扬我国学之威。”
秦鹏鲲只觉得一个巨大的馅饼砸在了自己的头上,声音颤抖:“多谢陛下,臣必定
勤勉于职。”
“恭喜秦大人了。”
闻静妙也是一脸喜意:“多谢安公公了。”
安顺园笑的和煦:“还有一道圣旨,敢问秦家秦二小姐可在?”
秦月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情,难道是陛下要封自己为妃?
“臣女在此。”
秦明月一脸妒意,这个秦月,用了什么狐媚招数,勾的皇上......
“那秦二小姐接旨吧。”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秦家秦月正值芳龄,赐予成王为正妃,半月内完婚。”
“钦此。”
秦月俏脸惨白,毫无血色:“安公公......”
“嗯?秦二小姐有事?无事便接旨吧。”
“臣女接旨。”
等到安顺园走后,秦月身子一软,栽在了地上,明黄色的圣旨在眼中格外刺眼。
泪珠一点点落下。
怎么会?
怎么会是嫁给成王?
难道?
陛下已经知道了,那些事情是她做的?
所以赐了婚事来羞辱她?
闻静妙叹了口气:“月丫头,既然是陛下的旨意,那也抗旨不得,成王左右还是个亲王。”
“就是啊,姐姐,你马上就是王妃了,妹妹见到你都要给你行礼了呢。”
成王就是一个被皇帝厌弃的亲王。
如今秦月嫁进成王府,秦时月得意的勾了勾唇,一个不受宠的王妃,有何用?
-皇宫
“娘娘,秦二小姐已经接旨了,听说,她昏过去了。”
“昏过去了?呵,既然有心思动手,就要承担风险不是吗?”
桑妤揉了揉眉心:“许久未见外祖齂了,明日出宫一趟。”
“是。”
翌日。
低调的马车缓缓停在桑府门口。
“臣妇参见......”
“外祖齂,舅齂快起来,都是一家人。”
“诶,娘娘,礼不可废。”
谢允登基后,便封了纪景行为皇商,纪景臣则是在朝中封了一个从四品的官。
“瑞儿最近可好?”
桑妤点点头:“那小子每天可顽皮了,不过聪明的很。”
“那便好。”
“圣上待你如何?”
“圣上待我很好,外祖齂,您的气色不太好,可是最近有什么事吗?”
郁靖柔有些迟疑,她看向周芸,还是开口道:“是你二表哥。“
“二表哥怎么了?”
“ 他说,他说,前几日他瞧见了一个人,长相很像阿呈。”
桑妤嘴角的笑意一顿:“阿兄?肯定是长得像。”
“我也是这么说的,但是你二表哥很肯定,那个人就是阿呈,他这几日都在那附近蹲守,也不知道有没有消息。”
“不会的,阿兄早就......难道说,阿兄还活着?那父亲会不会也活着?”
桑妤起身,脸颊染上潮红,来回踱步,她颤着声音:“二表哥在哪,我要亲自见他,我也要去......”
倏地,她眼前一阵眩晕,整个人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阿妤。”
“娘娘。”
等到桑妤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浑身无力,绿意有些哭声:“娘娘吓死奴婢了。”
“我这是怎么了?”
“娘娘,您有孕了,才一个多月,府医说您最近忧思过度,动了胎气。”
桑妤摸了摸肚子,她生了瑞儿后,一直都没有避孕。
一是,她也确实想生个女儿。
二是,避孕的药大多数都对身子不好,若是皇宫只有瑞儿一个孩子,还是有些孤单。
如今瑞儿快要一岁了,没想到......
“二表哥回来了吗?”
“已经回来了,娘娘要见吗?”
桑榆点点头:“我要问清楚哥哥的事情。”
“阿妤,不对,娘娘,你好些了吗?”
“二哥,我阿兄,到底是怎么回事?”
纪轩摸了摸鼻尖:“我之前跑了一批货,雇佣的是最西边的天下一镖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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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送货回来后,我看着镖局里的一道身影很像兄长,本来以为是看错了,但是,我第二次见到他的时候,见到了他脖间的那块玉牌。”
“是姑姑当年去大相国寺给你和阿呈求来的。”
“我便上了心思,不过最近几日都没看到他,我才没传信给你。”
桑妤听到玉牌,心尖颤了颤:“那肯定是哥哥,哥哥还没死。”
“绿意,让陆河去给我找,挖地三尺,也要将哥哥找出来。”
“是。”
-皇宫
谢允正为折子烦恼,安顺园一脸喜意的走了进来 :“恭喜陛下,恭喜陛下啊。”
“什么事?”
“皇后娘娘才回宫,便差绿意姑娘来禀报了,听闻娘娘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了。”
“什么?”
谢允最先不是开心,而是忧虑,生瑞儿的时候,桑妤的样子让谢允后怕了好久。
怎么又怀上了?
“去太极宫。”
谢允到太极宫的时候,桑妤刚喝完安胎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苦味。
苦涩的味道让谢允眉头紧皱。
“阿妤,我刚听安顺园说你动了胎气?”
桑妤笑着:“陛下,我这不是没事吗?”
“陛下,臣妾,臣妾今天听到哥哥的消息了,您知道吗?兄长没有死。”
听到这话,谢允也吓了一跳,桑呈都死了十几年了,怎么突然活了?
但是看着桑妤开心的样子,谢允也没有说其他的话,而是顺着她道:“当真?”
“若是如此,那太好了。”
“臣妾已经让陆河去找了,若是哥哥还在世......”
桑妤说著说著,眼圈又红了,谢允赶紧哄人:“哥哥若是还在,是好事啊 。”
“好了,不哭了,肚子里的小娃娃看着自家娘亲是个爱哭鬼,估计要笑话你了。”
“陛下.....”
谢允知道桑妤年幼失去了父齂与兄长,便对这件事情上了心,让金吾卫去偷偷调查。
而大臣们也知道了皇后娘娘又有孕了。
这让他们的心思又淡了些。
若是皇后无所出,他们还可以拿子嗣说话。
可是,不仅第一胎便是男孩,又怀上了。
足以见得,皇后娘娘是个有福之人啊。
后来,不少大臣的夫人都前来找桑妤取经,甚至还有来借小皇子小时候的衣服。
桑妤倒是不介意,若是拿了瑞儿小时候的衣服,便能身怀有孕,那她可以称的上是福星了。
三个月后。
临近年关。
桑妤的肚子也有五个月了,自从她怀有身孕,便将宫中的事务交给了绿意和紫芸。
小宸瑞也到了爱玩的性子。
“啊,娘,花花......”
小宸瑞最喜欢的就是自己的齂后。
其次是父皇。
齂后香香软软的,小宸瑞坐在窗前,指著外面盛开的梅花。
“是,那是梅花。”
“没法......好看。”
“哈哈,绿意,去摘两支,将花瓣摘下来给瑞儿摸一摸。”
“是。”
小宸瑞眼睛都亮了,小手拍著:“好,好,花花。”
太极宫的氛围格外温暖,而成王府中。
嫁进成王府的秦月十分后悔自己对皇后做的事,她无数次说服自己,成王便是当不成皇帝,也能靠着王位,荣华富贵一生。
可她没想到。
成王谢郇性子偏激,居然还在吸食神仙散,而府中能变卖的,也都被卖出去买了神仙散。
谢郇在房事上格外变态,不知道他受了什么刺激,喜欢用蜡烛,鞭子折磨自己。
尤其是他每次看她的眼神,她都觉得自己命不久矣了。
后院只有一个叫张珍珍的侍妾,已经被成王折磨疯了。
“王妃娘娘,王爷唤您过去。”
秦月面色一白,放下手中的胭脂:“我知道了。”
“还请王妃快一点,不要让王爷等久了。”
“是。”
彤儿看着秦月,满眼疼惜:“小姐,我们不如回府请老爷......”
“呵,他如今正是风光,可还记得受苦的女儿?走吧。”
来到书房外,只听见里面娇声连连,犹如催命般的声音从脚底钻进头顶,谢郇不仅喜欢折磨她,如今居然还在外面找小倌进府。
想到那个白花花的场景,秦月有些想吐:“王爷,妾身进来了。”
推开门,两道身影缠在谢郇身上,白色的粉末被他高高扬起,倒进了三人的嘴中。
谢郇睁开眼睛,看着秦月,嘴角荡出一道残忍的笑意:“王妃来了,去,好好伺候伺候王妃。”
“是。”
两名清瘦的少年上前,一左一把搀住秦月,秦月脚底发麻,尖叫一声:“别碰我。”
“呵,王妃可是对本王的话有意见?”
“妾,妾不敢。”
“不敢?那便好好受着。”
谢郇站起来,一把将秦月按在地上,抬起她的下巴:“王妃,不就是要事事听本王的?”
“来吧。”
伴随着秦月的尖叫声,随后还有各种声音缠绕在一起。
彤儿哭的眼睛红肿,想要冲进去,却被李胜挡住了。
“莫不是你要违抗王爷的话不成?”
“可......”
“若是你也想那个下场,只管进去。”
彤儿缩了缩手,任由眼泪流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
雪花缓缓落下。
谢郇低哑的声音传来:“带王妃走。”
彤儿赶紧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一地撕毁的衣服,满地的鲜血,还有瞪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秦月。
“小姐!”
秦月瞳孔未动,泪水顺着眼角流下,流进发丝中。
“给你们小姐带回去吧 ,找个府医看看,莫要死了。”
看着谢郇阴鸷的目光,彤儿忍着哭意将秦月扶起来,外面的雪下的越来越大。
彤儿冻的通红的手拖着秦月,雪中的脚印越来越深,等回到院子,秦月还是木木的,她扶去秦月发丝的雪,哭出了声:“小姐......您说。”
如果您没有陷害皇后。
如果您心仪的人不是帝王。
如果......
可是一切都没有如果。
屋内燃烧的炭火十足,可却暖不了秦月的心。
她闭上眼睛,泪水一滴滴落下,阿娘,我后悔了。
那惊鸿一瞥像是魔咒将她重重的捆了起来。
逃也逃不开。
-漠北、
赛木齐大口将酒灌进肚子里,黝黑的脸颊通红。
“过几日便是朝贺之日,就让我们为大雍陛下准备一个大礼。”
朝贺之日。
大楚与周边数国都要来大雍庆贺。
自从桑呈离开后,慕容成便如行尸走肉一般,与阿渡相识多年,他知道,他总有恢复记忆的一天。
可是他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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