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阿允这,为何前朝对后宫只你一人,只有些许的声音?”
“那是因为朝中稳重,阿允手段比他父皇还要硬些,不需要去用朝中大臣的女儿去维系关系。”
闻雁玉说完,看向桑妤:“若是你心中有阿允,两人便说开些,若是喜欢,便在一起,不喜欢,哀家许你出宫。”
桑妤垂眸,鸦羽般的长睫轻颤:“多谢皇祖齂。”
-太极宫
从永寿宫出来后,桑妤便将自己关进了内殿中,她看着梳妆台中厚厚的一沓地契,这都是她这些年的产业,从江南到京城,大约有三十几处。
她从未想过当天子的女人。
当时顺应婚约,也只是想父齂之言,只是没想到贺煜章听信谗言认为她貌丑,逃婚了。
她可以不要贺煜章,但是贺煜章有什么资格不要她。
遇见谢允,也是个意外。
若不是以为他是个面首,桑妤勾了勾唇,那个时候还真是快乐啊。
“绿意。”
“奴婢在。”
“给陛下做的蟹粉酥可做好了?”
“已经做好了,娘娘,我们要去找陛下吗?”
“ 山不见我,我便见山。”
此时景和宫的安顺园可谓是叫苦不迭,自从陛下不去太极宫后,每日喜怒无常,时常发呆。
可以盯着皇后娘娘做的香囊坐一天。
别说陛下瘦了,他都快瘦了两圈了。
安顺园叹口气,徒弟小安子却惊呼出声:“师父,师父, 那是皇后娘娘吧。”
瞧着侍卫提着的灯笼离,他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大板牙都笑出来了:“诶呦,还真是,快快,准备接驾 。”
“是。”
“安公公,陛下可在?”
安顺园笑的老脸皱在一起:“在, 皇后娘娘快些进去吧。”
绿意打了个冷颤,好家伙,安公公笑的好像皇后娘娘是块金元宝一样。
景和宫的大门缓缓打开,桑妤只嗅到一股淡淡的酒香,还没看见谢允,便听见嘶哑的声音:“朕说了,谁都不见......安顺园,你......”
谢允眼前出现一抹大红色的裙摆,裙摆上的海棠花开的妖艳,淡淡的海棠香钻进鼻尖,谢允抬头控制住心底那蠢蠢的悸动,随后低下头,默默的不说话。
“卿卿。”
娇软的声音传来,谢允心尖一震,却还是没有动作,他侧过身子,颤着声调:“皇后不在太极宫,来朕这做什么?”
桑妤没理会谢允的阴阳怪气,缓缓走上前,钻进男人的怀里,娇唇贴在他的脸颊,喷洒热气。
“自然是来哄我的卿卿。”
“卿卿生我气了吗?”
谢允红了眼睛,生气?
他自然是生气的,生气为何桑妤从来不与他说,生气为何她嫁给他了,还要盘算著离开。
没错,前几日金吾卫递上来的信中便是他们无意间查到桑妤花大价钱在江南购置了一栋别院。
而且,买了许多的仆从,桑府有些东西也都搬过去了。
想起有一日他去太极宫,便听见桑妤的声音:“等日后回了江南,我便给你们都寻个好婆家。”
“娘娘,我才不要。”
“我们要一直陪着娘娘。”
当时他还以为不过是玩笑话,谢允握紧拳头,原来,原来,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
“朕无事。”
桑妤双手捧著谢允的脸,轻柔的吻著:“夫君,不是想知道答案吗?”
”没错,我打算离开,我想离开皇宫,离开京城,但我不想离开你。“
谢允最爱的那双眸子就在眼前,那瞳孔中倒映的只有他小小的身影。
“皇宫于我不过是禁锢,陛下,你应该知道的,我从未有攀龙附凤之心,虽是父皇赐的旨,但若是我拿父亲的恩情来抗旨,怕也是可以的。”
“可是,因为那人是你,我愿意一试。”
听见这话,谢允死寂的眸子一点一点亮了起来,他张了张嘴,却被纤细的手指挡住,桑妤靠在他胸前,几缕青丝落下:“陛下,我父亲齂亲走的早,我不知道如何爱人,可遇见陛下后,我便知道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太皇太后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
她是从现代来的,自然就不似古代的女子,以夫为天,她对谢允只不过喜欢,不厌烦。
还没到了爱的地步。
毕竟,爱上任何一个男人,后果都是她不想承受的。
不过两人说开了也好,若是因为是这般的事情,谢允的心中有隔阂,那结果不是她所喜欢的。
“阿妤,朕,我,对不起,这阵子忽视你了,阿妤,我不是故意的。”
我只是怕见到你就会想起你要离开我。
“阿妤,我心里只有你,若是等瑞儿长大,我便教他治理国家,到时候,皇位是他的,我们便去云游四方。”
“可好?”
桑妤面若桃李,嘴角的笑意犹如三月春风:“好,夫君。‘
“阿妤。”
两缕纠缠在一起的发丝,难舍难分,谢允恨不得将人拆进骨血中,融为一体。
“阿妤,不辞青山,相随与共。“
面前的那双水眸好似山涧拨开浓雾,微晕的光泽,透出澈亮璀璨的光。
安顺园再次进去侍奉的时候,看着傻笑的天子,不由得对着皇后娘娘佩服万分。
从那之后, 两人心结解开。
谢允来太极宫的时候更多了,整个后宫一片和谐。
-江南
“老爷,今天奴才钓到了一条大鱼呢。”
“是吗?那今日吃麻辣酸菜鱼。”
男人无奈:“老爷,您上次就将锅炸了,还是奴才来吧。”
“安泽,我瞧你是皮痒了 。”
面前的两人正是谢成昂和安泽。
他们这一路上走过了不少的地方,看过落日,大漠,最后来到了江南。
安泽买下了一个大宅院,只雇了几个仆从,谢成昂不喜他人靠近,所以如今住在院子中的只有他们两人。
谢成昂身穿锦衣,哼了哼:“你这个臭小子,我现在已经学会煮饭了。”
“老爷,您.....“
太上皇煮的那都不叫饭。
第一次,放了米却忘了放水。
第二次,放了水却放多了,变成了粥。
第三次,放了太多的米,他们吃了五天的米饭。
安泽将鱼拿了过来,熟练的开膛破肚,谢成昂摸了摸鼻尖,有些尴尬,倏地, 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
“砰砰砰。”
“砰砰砰。”
大门被敲得作响,安泽皱眉,将菜刀放下:“老爷,奴才去瞧瞧。”
“嗯。”
安泽将大门打开,门口站着乌泱泱的一群人,领头的男人只穿着布衣,结实有力的胳膊露在外面,小麦色的肌肤在阳光下透著油光。
“这位兄台,您有事吗?”
“呵,你们是外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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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泽 点点头:“我们是前些日子搬过来的,所以,您有什么事情?”
刀疤男晃了晃手:“保护费。”
“给我。”
?
安泽蒙了:“保护费?“
他自己买的院子,噷什么保护费?
“瞧瞧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你知道我家公子是谁吗?”
身后跟着的男子都在奉承他:“我们家公子可是知府夫人姐姐的嫡子,听见了吗?”
“嫡子。”
刀疤男挥挥手:“不必解释这么多,想必这等乡野之人是不会明白的。”
“就是就是。”
安泽听到这话,也不由得沉了脸。
他在宫中乃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
就连官至一品的大人见到他都要行礼,现在居然被一个知府的亲戚给羞辱。
“我倒是不知道,自家的院子也要被收保护费,天子脚下也没有这个道理。”
刀疤男一脸不屑,伸脚踹在了安泽的身上,安泽不会武,摔的结结实实。
“天子?我姨夫便是这江南的天子......”
“呵,好大的口气。”
谢成昂黑沉着脸,大步从房中走了出来,刀疤男看着面前的男人,一身华服,不怒自威,瞧着便不像是普通人。
“老爷,您怎么出来了?”
安泽疼的呲牙咧嘴,谢成昂鹰眼看向刀疤男:“我倒是不知道,一个小小知府也这般作威作福了?”
“是不将天子放在眼里?还是已经有了谋反之心;”
谋反这罪名可就重了。
身后的几人面色惨白,一旁的男子?了?刀疤男的衣袖:“少爷,这,这人看上去不好惹,我们还是别......”
“呵呵,臭老头,在这江南,我姨夫就是天理。”
“好好好,看来真是我身子骨老了,金吾卫何在?”
还没等人反应过来,从四周飞出了几道暗黑色的身影,瞬间将刀疤男控制在地上。
“诶呀,谁,是谁?”
谢成昂看着刀疤男身后的那几道身影,声音森寒:“去知府报信,让你们知府大人滚过来。”
“是是是。”
-知府
姜玉莹刚放下手中的账本,就看着侍女红豆将热茶奉上:“夫人,少爷又出去了 。”
“不是?人看住他了吗?”
“少爷将所有的人都打了个遍,夫人,少爷这样,已经给大人抹黑了。”
“还是将他送回青州吧。”
姜玉莹揉了揉眉心:“我又何尝不想?可我姐姐生前让我照顾好他,我又怎么能放他回那苦寒之地?”
“不好了,不好了,夫人......”
“胡说什么? 发生何事了?”
婆子一脸苦涩:“少爷又出事了。”
“出事了,便花钱赎回来,只要没闹出人命就好。”
“不是,这次的人许是有些不一样,他们将少爷捆起来,?,?知府大人去赎人啊。”
“什么?”
聂文玉看着进来的姜玉莹,眉心一紧:“不是说我办公的时候不要过来吗?”
“老爷,恒儿他被抓起来了。”
“哦?那还 真是大快人心。”
姜玉莹脸上的哭意一僵:“老爷,那人听说要打死恒儿,我就这一个外甥,老爷,求求您》”
“求我如何?往日你不是都自己出面吗?”
“这次的人说定要老爷出面,老爷......”
聂文玉还是没有动作,姜玉莹哭的更大声了:“老爷。”
当聂文玉和姜玉莹来到东院的时候,便瞧见了被挂在树上,生死不明的廖恒。
“恒儿,恒儿......”
聂文玉皱眉,怎么 能把人打的这么惨?
他掀袍迈进,当瞧见两边站着的身影,顿时呼吸一滞,那黑色玄甲,是皇帝的金吾卫。
金吾卫是天子近卫。
只有下江南的时候才能瞧见。
难道......
廖恒惹了的人是天子?
他急急忙忙上前,掀袍跪地:“臣江南知府,聂文玉叩见陛下。”
屋内缓缓没有动静。
姜玉莹看着跪在地上的聂文玉顿时尖?一声:“老爷,您这是做什么?”
“恒儿,他都被打成这样了。”
“若是恒儿有事......”
“我定要......”
“哦?定要朕如何啊?”
安泽将大门打开,谢成昂从里面缓缓走出,他视线缓缓落下:“江南知府,聂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聂文玉瞧见来人,心更慌了, 这声音不似新帝,但还能称朕的。
只有太上皇了。
“臣惶恐,拜见太上皇。”
姜玉莹懵了,整张俏脸苍白不已,太上皇?
居然是太上皇?
完了。
全完了 。
“你既然知道朕的身份,那朕倒要问你,你身为江南知府,纵容亲戚如此蔑视天子,不尊皇权,该当何罪?”
谢成昂厉声道:“不仅出手伤人,还要收保护费?”
“这般恶劣子弟,就应该丢入苦寒之地,当做兵役,聂大人,你说是还是不是了?”
聂文玉跪地磕头:“太上皇所言极是。”
“老爷?”
“既然如此,那聂大人就去办吧,安泽,传信给陛下,江南知府聂文玉纵容亲戚行凶,御下不严,念在其朝廷的贡献上,去安阳镇任命县令。”
“廖恒,狂妄自大,蔑视皇权,便去青州做兵役吧。”
“是。”
聂文玉跪地:“臣谢主隆恩。”
还能活着。
就已经很不错了。
姜玉莹见状,翻了个白眼瞬间昏死过去。
倏地,谢成昂仿佛想到了什么事情,他睨了一眼聂文玉:“对了,朕途经此地,听到离江南不远的胡城,出现了神女教?”
“回太上皇,正是,这神女教信奉神女,她的受众格外多,听闻只要是信奉神女教的人,什么愿望都会实现的。”
聂文玉走后,安泽将茶端了上来:“老爷,您是觉得神女教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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