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卿言的拥抱永远如此寒凉,带着他身上独有的清冽清香,和无法反抗的致命禁锢。
回到此刻。
回到北诗把栾夜送到医院,被纪卿言带回家做完爱的此刻。
北诗睡在床侧,人虽然醒著,却还得装作睡着,像玩具一样,任身后的男友变态地舔舐自己的脖颈和耳廓,感受着他冰凉的手指像小蛇般在自己的衣服里婈移,听他像几乎是泄欲般在自己耳边剖白心迹。
“哈好爱好爱好爱好爱宝宝,以后的每一天我们都做这个游戏好不好?”
“宝宝再说不要,我就#死你。”
“#到你下不来床……”
声线病态,粘腻,痴迷。
北诗在短短的一瞬间回想起所有,包括他童年时期施予自己的物理囚禁,情感操纵和自残威胁。
她终于明白最近做的噩梦为什么会多了一个人。
那人是纪,卿,言。
浓稠靡丽的恐惧透过接触的皮肤一点一点渗进北诗的骨血里,过去偏执疯狂的恶魔和温柔耐心的男友诡异重合。
她曾经最爱的,最恨的,妄图一刀两断的,遗弃在记忆深处的,以为此生永不相见的人,居然于无形之中侵入进自己的生活,砍伐掉身边无关的旁人,俘获了自己的信任,成为了她脆弱不堪,连哭都要埋进他怀里的最爱的男友。
啊……过去纪卿言遗留给北诗的阴影再度卷土重来。
他打着为她好的旗号,监控她,窃听她,定位她,除掉她身边的人,让她除了他谁都依靠不得。
那些被折磨的回忆沼泽一样吞噬着她的躯体,北诗后怕,疯了一样地后怕,连作呕都没来得及作呕,身后人已经起身,脸贴著脸,柔声发问:“是我的错觉吗,宝宝你怎么在发抖?”
纪卿言的皮肤凉的瘆人,一点一点挨蹭上她细腻的肌肤。
仅有的热度也被他全然吸走。
北诗感觉自己的手脚被这一句话弄的完全失去了知觉,麻木地像是不属于自己的肢体。
别动,别动,装睡,装睡,不能让他知道自己恢复记忆,不能不能……
北诗在心里疯狂地自己告诫,神经紧绷得像被拽到解剖台上的一具任人宰割的活人。
直到听到纪卿言从喉腔漫出的略带质疑的轻笑声,北诗的心脏才恢复跳动。
他没起疑心,没起疑心,没起疑心,北诗在心里念经般自我安慰。
身体乖乖地,像被施了定身咒般,一动不动地任男友揽在怀里。
动作轻柔诡异,像极了囚笼落锁。
北诗装睡到位,眼睛合地死死的,连呼吸都十分均匀清浅。
实则像吃了特效药般,极速地在脑子搜刮起遇到纪卿言后发生在自己身边的各种异样。
遇到危险他总会第一个出现在现场,最好的朋友棠乐最近在和自己断联,做爱时用锁链绑着她说要帮她克服噩梦……
他在操纵她,他在背后威胁她的身边人,他在她身上绝对又安了那老三样,不,不只是她身上,肯定手机里也有,这所房子里也有……
他在用比之前更柔和更无形的方式继续掌控她的所有……
北诗意识清醒地度过了人生最可怖的几个小时,彻夜未眠,唯一支撑她的念头就是逃。
逃,必须要逃,这次不能犹豫丝毫。
第二天她算准了纪卿言出去采买东西的时间,换了一件纪卿言的衣服,没带手机,出门逃窜。
走到楼道口,忽觉身后发寒,是在无边寒冷的冰窖关了几天几夜的寒。
一直藏在阴影里的男友从身后把北诗揽住,头靠在她的肩窝上呢喃细语:“去哪里啊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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