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过去:错误礼物(1 / 1)

嘘。

不要说话。

保持安静。

成为我的?盟。

沾染上我的罪恶,这样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男孩把女孩从身后揽在怀里,用下巴摩挲著女孩的头发,轻声呢喃。

他用沾染了血液的手牵上了女孩的手,对着光感受这罪恶渗过贴合的皮肤,在他们的血液里缓慢地翻滚,交融,纠缠。

啊,他们终究是一体的,谁都不能分离。

深渊一般黑暗又庞大的安全感和被接纳感一点一点地吞没男孩的大脑。

即便伤害了女孩重要的东西,即便女孩知道她的黑暗,女孩仍旧只是哭,一句伤害他的话都没说。

男孩简直兴奋到要死掉了。

他现在想要当着女孩的面做所有恶劣的事,然后用沾满罪恶的手抚摸著女孩的脸颊,将女孩紧紧抱在怀里,再度感受这致命的温暖和柔软。

但是……

男孩不明白为什么这次女孩哭了这么久。

……

女孩哭了。

哭到难以自拔。

巨大的自责感和愧疚感淹没了女孩,噬灭了女孩所有的理智,以及想要和人接触的欲望。

她让妈妈帮自己在学校里请了好几天假,她不敢面对受伤的?桌,更不敢面对那个用最温柔的皮囊做出毫无道德感毫无恐惧伤害别人恶行的男孩。

因为过去对男孩的依恋,因为把男孩当做孤独童年的唯一慰藉,因为男孩的那句喜欢,那句在一起,女孩违背了自己善良的内心,替男孩永远的保守这个罪恶的秘噸。

可是怎么办,该怎么办才好……

女孩蜷在床头,低头看着被男孩牵过这双鲜血淋漓的手,浑身颤抖。

该怎么办才能接纳这份以血腥暴力残忍为代价的喜欢……

……

已经三天没有见到女孩了,男孩想。

他坐在教室,抬眼环视自习课上所有张嘴说话的?学,就像在看一场与自己完全无关的电视连续剧。

吵死了吵死了为什么这么吵像苍蝇一样啊啊啊。

他们为什么不去死?

要找到阿月阿月阿月,好想和她说话啊,好想和她一起玩……

好想她,真的好想她,想的快要死掉了……

写完一整本噸噸麻麻阿月的名字后,笔尖穿透纸张,在桌面上留下一道锋利刺眼的划痕。

男孩起身,在身后?学看怪物般眼神的注视下,离开教室找老师请假。

……

隔着一道门,是男孩的家庭。

开门满屋的味道像打渔期,床板在发情,女性在呻吟,男人在低喘,餐桌上有两只苍蝇在媾和。

紧闭的门窗加剧气味的饱和度,像鱼虾死后腐烂的恶臭,在一次又一次水涨船高里抵达高潮。

之后无论再怎么通风这种腐烂味也不会消除。

男孩回家,从门的缝隙里注视全程,知道这个人不是父亲,走到厨房,喝水时面无表情地把杯子摔碎,等待屋子里的人哆哆嗦嗦穿衣服。

一分钟后女人穿好衣服出来说话:“今天回来这么早?又给我惹什么事了?”

男孩淡淡扫过母亲锁骨上的吻痕,只说了一句话:“你去敲门,说去看病,我要见她。”

女人系扣子的手僵了一秒。

细碎地笑了,拉长腔调。

“把人玩病了还?我给你添把火,纪卿言,你是不是还想以后把人弄死?我给你收尸?”女人回身?了把椅子坐,“上回的那家邻居我是费了多大力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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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不说话了,视线降落,盯着男孩手里偷拍的,一张张自己出轨的浓艳色香的裸照,嘴角微挑,瞬间改口:“就知道当初你过生日的时候装乖管你爸要相机就没好事……我帮你开门就可以了……”

“不会给你爸看的对吧,他出任务好几个月没在家……”女人伸手要摸男孩的脸。

男孩除了“开门”两个字,其他完全听不进去。

把照片交到女人手上后,他面无表情的脸瞬间窜上一种兴奋到极点的潮红,低头在屋子里找手术?时,自语的说话声颤抖到几近失声:“啊……阿月……阿月,终于可以见面了……”

“不要再哭了阿月,哥哥会给你准备礼物的。”

……

到底在这所屋子里蜷缩了多久?迷失在这道德和情感困境里多久?之后又要如何应对那个披着天使外衣的恶魔?

女孩隔着门就听到邻居家的阿姨在和请假在家的妈妈说话。

以及,那个熟悉至极的哥哥乖巧柔和的声线。

女孩捂住耳朵,汗毛倒竖。

手指抠烂裙摆后,女孩才发现自己刚刚每一处肌肉都在发抖,即便藏在柜子里哭声都抑制不住。

女孩陷入极端恐惧的情绪旋涡里,他来干什么?他会伤害自己吗?他又要让自己遵守什么窒息的承诺?不能再做承诺了,不然别人又要受到伤害了……

男孩打开门,弯腰就看到柜门缝隙的裙角,恶作剧般说了几句挑逗女孩的谎言,反身坐在椅子上等女孩出来。

等多久都可以,只要是女孩在呼吸,只要女孩的心在跳,只要女孩的血还在血管里涌流,他就能像持着瞄准镜的狙击手用冷血般的耐心等待猎物现身。

柜门动了。

砰。

射到你了,我的小兔子。

兔子的血,是女孩湿热的眼泪。

兔子的长耳,是女孩捂住耳朵的手。

兔子的茸毛,是女孩瑟瑟发抖时皮肤上倒竖的汗毛。

男孩轻轻走近陷进圈套中的兔子,贴脸蹭上兔子的雪白绒毛,安抚兔子耸动的头颅,感受兔子皮肤下跃动的脉搏,即便张口一咬就会出血,但男孩最后还是放下了猎枪。

伤害谁都可以,唯有这只兔子不行,唯有她是特殊的,唯有她是需要呵护的,不然她一跃,就会轻盈跳入草地里,连身影都找不到,而这之后的思念成疾将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痛苦。

分开的这三天,让男孩第一次学会在女孩面前压抑自己嗜血本性。

他跪在女孩面前,捧上女孩的脸颊,像捧著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阿月,回到哥哥身边好不好,这些天没有见到你哥哥好想你啊。”

“有给阿月准备礼物呢。因为之前看到阿月喜欢和这种东西玩,所以我把它带过来了,阿月开心吗?”

女孩呆愣地看着男孩手里的礼物,看清那是被手术?割开的名为猫的尸体。

女孩没有男孩预想变得开心,相反,她因为恐惧哭得更厉害。

男孩脸上的表情从刚刚送礼物时的羞涩慢慢地变成了不解。

好奇怪?

有什么不对吗?

明明都是猫,她为什么不喜欢。

是因为它死了吗?

男孩歪著脑袋,看着女孩哭泣到楚楚可怜的样子,一瞬间意识到即便他和女孩虽然肤色是接近的,孤独是类似的,但从本质上来说——

他和女孩完全不同。

他仍旧是世俗无法容忍的怪物。

身边没有人可以明白他的思维,感知他的世界,理解他的行为。

即便在伤害完别人后,除了微弱的愉悦之外,他仍旧感受不到人世间任何喜悲的情绪。

只是……这次是为什么呢?

这次只要女孩哭了就没那么快乐了。

这次他好在意这个人类说的每一句话,好想要被这个人类接纳,好想要被这个人类喜欢,好想要被这个人类拥抱。

这次好想像这个人类说的那样永远和她在一起。

男孩抵上女孩的额头,把自己假装成正常人的模样,柔声道歉:“阿月,对不起,全部都是哥哥的错,你回到哥哥身边好不好,哥哥以后不会伤害你身边的人了,小猫的尸体哥哥也会埋起来,哥哥向你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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