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回家北诗已经琢磨起给纪卿言买什么礼物。
她想问棠乐的意见,但过完生日后这几天棠乐精神始终不佳,一问,才知道是她母亲生病了。
北诗知道她是单亲家庭:“你明天回老家吗?”
“嗯,”棠乐边收拾行李边回应,“看你傻笑的样子,遇上什么好事了?”
北诗把纪卿言帮忙解围的经过讲了一遍。
棠乐欣慰地嗯了一声,临走还在帮忙想礼物送什么:“感觉纪警官像喜欢细致东西的人,围巾,背包或者领带?”
领带吗?
……
第二天去到纪卿言家,北诗才知道他家是独栋别墅。
双层,房间空旷整洁,扶梯上的花纹是她从没见过的式样。
她送完礼物不由得感慨:“原来卿言家境这么好。”
根本没注意他接领带时眸色很深很暗,敛著一丝不可告人的玩味情绪。
他刻意没去看北诗,只是解释原因:“倒不是家境很好。”
“我十几岁的时候父亲被歹徒持刀报复后去世了,留给我一大笔抚恤金。”
北诗有些震惊,她没想过纪卿言这般过去,这个瞬间她想到自己的家人:“那你妈妈一定很难过……”
“没有,”他开口,声音有一种早就习惯了的冷淡,就像在说与自己完全无关的东西,“我父亲死了她很快就再婚,组建了新家庭,之后我就没见过她。”
北诗听完,愈发难受,沉了好几秒,站在纪卿言的立场上共情:“那很孤独吧,从那时候起以来卿言就一个人。”
“嗯……”察觉到北诗的善意,他稍稍微笑,“北诗有想喝的吗,我去冰箱帮你找找。”
“我都可以。”
纪卿言走进厨房,垂眸,伸手细细地摩挲著客厅监控里的北诗的脸庞。
原本他想在饮料里继续放安眠药,但看到北诗的表情,发现他的宝贝很吃装可怜这一套。
北诗注视著纪卿言离开的身影,联想他透露出过去的经历,突然心疼起他。
原来像光一样明亮他也有脆弱的暗面啊。
和自己一样。
在被霸凌后的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北诗都是自卑的。
因为这份自卑的影响,她成长为一个矛盾体,一面艳羡那些擅长交际个性阳光的朋友,一面害怕和别人建立亲噸关系。
就像她欣赏棠乐又怜悯栾夜。
同时鉴于她不好的经历,她总是竭尽全力让身边每个人都开心,而将她自己的不安脆弱相关情绪则被埋藏的很深,包裹的很牢固。
像贝壳。
纪卿言的出现让她得到了治愈。
他像是一个比自己还要了解自己的人,不动声色觉关注到她细微的的情绪,并以相当温和成熟的方式帮她处理。
今天听到他的过去,北诗感觉她和他的内心在无形之间牵连地更近了些。
她想要为这样的他做些什么,就像他一直温柔的对待自己一样。
点好蜡烛,北诗帮忙关灯,转身看到纪卿言垂首许愿。
蜡烛光晕之下,他细碎的额发遮住眉骨,像被神灵照拂的圣子,美不胜收。
北诗有些沉迷,小声地为他送上最诚挚的祝福:“生日快乐,卿言。”
下一秒,他俯身吹灭烛火,带走了光明。
黑暗顷刻将两人团团包裹。
周围很静。
心跳很响。
空气很热。
椅子抵著背部。
没有后退的余地。
她听到他越过桌面,凑到自己的耳边低语:“北诗,刚刚你向我许愿的样子好美。”
“要是能替你驱赶掉身边所有的黑暗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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