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叶倚笙怎么动手动脚,病床上的男人都板正躺着,如果不是还有呼吸,和死人没什么区别。
叶倚笙不由得唏嘘,从小到大,她多次恶搞严寅呈,但还没见过他这副任由搓捏的模样。
她拉过他的手开始探查脉象,奇怪……
和徐明说的一样,他脉象显示正常,甚至可以说健康。
叶倚笙怀疑是自己没探查出来,她屏气凝神,细细去感受。
时间一点点流逝,她久久地放开他。
“怪了!”
严寅呈的身体,壮得像头牛!
他压根没毛病!
“严寅呈,你是不是耍我!”
叶倚笙双手环胸,有几分生气。
“不应该啊,也不像装病,怎么会查不出呢?”
“中邪了?”
她在医学上自诩天才,从未遇见这种奇怪的状况,除了中邪她想不出别的理由。
附身,她低头去贴近严寅呈,距离近到可以数清楚他的眼睫毛。
“喂,严寅呈,能给点反应吗?”
“你的亿万家产不要了?”
“不要算咯,你是家里独子,如果你嗝屁了,媛姨那么喜欢我,我是不是还能分一笔遗产?”
越说,叶倚笙语气就越轻佻活泼,有些忘乎所以。
“哎呀,到时候我拿着你的钱去包养小白脸,长腿欧巴,八块腹肌男。”
“我还给他们列个花名册,每天排队等我宠幸。”
“你活着的时候嫌弃我这个未婚妻,天天给我甩脸子,死了看见我做这些,会不会气得坟上冒烟啊?”
叶倚笙絮絮叨叨吐槽,根本停不下来。
门外,徐明和狗·寅呈大眼瞪小眼。
“丑狗,来,表演一个倒挂金钩。”
“汪汪汪!”
【滚开!】
他不是真的狗,身体藏着不可忤逆的灵魂,面对叶倚笙以外的人,是一点耐心也没有。
徐明哟了一声,“哟,还挺凶,跟你主人学的?”
“汪汪汪!”
【别烦我。】
见自己说一句,这狗回答一句,徐明似找到乐趣。
“肯定是你主人教的,她脾气那么臭,才养得出你这样的狗。”
狗·寅呈承认叶倚笙脾气不好,但他觉得只能他说,外人都没有资格议论。
“汪汪汪!”
【你没资格讨论她。】
吼?完,他耐心告罄,身体一闪就准备溜进去找叶倚笙。
徐明果断伸出脚,贱兮兮开口:“嘿呀~你跑不掉~”
狗·寅呈被他拦住,眼睛咕噜一看,他的脚竟然抵著自己。
咻地一下,火气上头!
“汪汪汪!”
【可恶!你竟然敢用脚踢我!】
“汪汪汪!”
【给我等著,等我醒来!】
怒火由内而外灼烧他的皮肤,他不顾徐明阻拦,像个莽夫一样左右四窜。
徐明仿佛在打地鼠,左拦一脚,右拦一脚,
纵然狗·寅呈力气再大,也比不过一个成年男人。
“哐当——!”
一个没控制好力度,狗·寅呈整个头撞上墙壁。
晕……
好晕……
他的头逐渐被一层黑色的雾气盖住,黑雾盘旋在四周,一点点挤走他鼻腔的空气。
窒息的感觉再次袭来……
徐明见狗撞墙,小心脏扑通扑通加快。
“卧槽!丑狗你没事吧!”
他知道这狗有多得叶倚笙喜欢,见他快没了生气,吓坏了。
“你你你别吓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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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寅呈听着耳畔徐明的声音,这声音愈发小了。
“完了,完了,吾命休矣……”
彻底听不到徐明的声音,他感觉身体好沉,在不断下坠……
那股熟悉的风吹拂他的灵魂,有什么在拽着他。
就在这时,一丝丝女音穿透黑暗……
“哎呀,到时候我拿着你的钱去包养小白脸,长腿欧巴,八块腹肌男。”
这声音……
是叶倚笙!
她竟然想拿他的钱去养别的男人!
“我还给他们列个花名册,每天排队等我宠幸。”
她还敢列个花名册宠幸!
“反正你那么讨厌我,活着的时候欺负我,死了我就带男人去你坟头秀恩爱,每次都不重样。”
还要带不重样男人去他坟头秀恩爱!
严寅呈只觉一股火冲破他的任督二脉,火苗噌噌噌灼烧他的脑门。
他咬紧腮帮子,死攥拳头,在黑暗中拚命挣扎,奋力向上,直到沉重的眼皮掀开一丝缝隙。
叶倚笙还没发现异常,她越说越兴奋,尤其是带男模去严寅呈坟头的模样。
她昂着脑袋,嘴角的笑高高挂起。
严寅呈睁开眼,灯光照射下,太阳穴被针刺一样疼,可他都能忍着。
几乎用尽力气挤出三个字:“叶!倚!笙!”
叶倚笙嘴角猛地一僵!
她缓缓地,机械地,一点点低头……
瞧见那双虎狼般的眸子正死死瞪着她!
“卧槽!”
吓得她一个弹坐就要跑路。
谁想,虚弱的严寅呈反应却比她快一步,他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往自己身边一扯。
叶倚笙没反应过来,整个身体往下倒,直接砸在他身上。
“呃……”严寅呈闷哼。
两人隔着被子贴在一起,四目堪堪相对。
距离很近,可以感受彼此呼出的气,一个带着浓浓的消毒水味,一个夹杂着花香。
叶倚笙吓傻了。
他什么时候醒的?
该不会一直装病吧!
那她口无遮拦说的那些话……
“严……严……寅……唔……”
突然,严寅呈单手掐住她的后颈。
吻了上去!
叶倚笙瞳孔倏地放大再放大,手脚麻木,大脑一片空白。
严寅呈却觉身心由内而外迸发出不满足,她说得没错,他骨子里存在恶劣的占有欲,在听见她要包养其他男人的时候。
他卑劣地想吞噬她!
“嘶……”
叶倚笙疼得叮咛一声,严寅呈竟然咬了她一口!
痛感终于让她反应过来现在的处境。
“啪——!”
她反手就是一巴掌!
“严寅呈,你特么有病啊!”
她捂著带血的唇,直接吼出来,已然忘记自己人设。
严寅呈感受面部的痛感,再看眼前真实的人,竟然笑了。
这一笑,叶倚笙浑身起鸡皮疙瘩。
“你你你……”
被打了还笑,这还是严寅呈吗,太可怕了!
严寅呈想对她说很多话,想质问她为什么骗他,可他很累。
眼前开始模糊,大脑再次被黑雾缭绕,他又要晕过去了。
可他不甘心,不甘心她离自己越来越远。
“叶倚笙……”
强撑著最后的意识,他咬牙,一字一顿。
“不准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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