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奔到后山坡的花田之内,但见洛芊花神依旧被紧紧束缚着,却已不省人事地歪倒在地,她的身上貌似被淋了水,而凌乱的发髻上更是花团锦簇、杂草成堆,让南漓月第一眼见到之际几乎认不出这就是半日之前还很是傲慢不屈、坚持高贵的天后洛芊。
南漓月俯身为之松去绳索,但见她身体冰冷、呼吸微弱,而其中一只手的掌心尽是烂草,南漓月也不避嫌,掀开她的宽袖,但见手臂肤色已经显现中毒的暗红,正在一点点蔓延至全身。
“不是叫你们照看的她,为什么会弄成这样子!”南漓月虽知枫夭和白草草不靠谱,但是眼下古城也沒有多余的人手,自己与千花、枫玄都得上天交涉,舞奕小小在魔界,天母瑶芳身体抱恙,绿荷操控古城的漂浮,独留一个寒歌,要他看守洛芊指不定因为寒樱被劫而对之狠下毒手,南漓月考虑到这个问題才把洛芊交给了他们表兄妹,却不料比寒歌亲自來看守对洛芊的加害还要惨不忍睹。
彼时的枫夭,比任何人都委屈:“我……我也不知道,我抓蝴蝶去了!”
南漓月冷冷瞪他一眼,这厮真的是那个把落千花拉出鬼门关并教习了她五百年邪术妖道的堂堂狐族太子吗?
再将冷冽的眸光抛向白草草,这只小狐狸南漓月不熟悉,但她甜美的笑靥如此灵动,难道竟是愚蠢的标志吗?
“我……我……我……”草草“我”了半天,才哆哆嗦嗦地在南漓月的冷颜逼视下憋出一句:“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割伤了她的手,也不是故意弄错了毒草当止血草给她敷上的……”
“为什么会割伤她的手
!”
“因为她要我替她松绑,我解不开绳子!”
“你蠢到家了吗?她想逃走你还敢替她松绑,不认识止血草你乱敷的什么药!”南漓月一声愠怒冷喝,吓得草草直往枫夭身后躲,而枫夭则直往千花身后躲,千花只好站出來,对南漓月的咄咄逼人表示不满:“这个能怪草草吗?怪只怪洛芊太狡猾,若非你在铁索上下了咒,指不定草草已经被她忽悠把她给放了,草草都说了不是故意的,洛芊这纯粹是自作孽不可活!”
“那去扑蝶的那个蠢蛋,也当这是儿戏吗?”
“你怎么又怪到我师父头上去了,你是看我师父不爽还是看我不爽啊!怎么以一壶破酒醉了你丫一千年的洛芊中毒了让你心疼了是吧!”
千花不满南漓月眼下正对洛芊上下其手,心下翻滚的除了他对枫夭和草草的咄咄逼人之外,还有歇斯底里的酸楚,是以不慎将话題扯到了爱与不爱的更高层次,令南漓月委实气闷:他只是不想欠了洛芊,不想与无关恩怨的人牵扯任何是非,本來寒樱已经救回,就差将洛芊送回便算是与陌云烨两不相欠了,如今洛芊中毒生死未卜,他自然心烦气躁,对之上下其手完全是为了查探伤情,与查探鸡鸭牛羊的肥瘦程度无甚两样,心头清明坦荡得很,就落千花这笨女人乱吃醋搞得自己愈发暴躁,干脆打横抱起洛芊便兀自往寝殿回。
“你还抱她,你丫丫的当我的话是放屁啊!你给我停下,不准碰她,我來抱!”千花已经怒发冲冠地跟了上去,一边追一边骂,几度想要抢过南漓月怀里的洛芊,南漓月却加快了步伐,暗忖刺猬尤其是母刺猬绝对个胡搅蛮缠不好惹的家伙,就她那小身板还要抱洛芊,殊不知洛芊这女人还是有点分量的,南漓月在奔回寝殿将她一把丢到**后,双臂竟也微觉酸麻。
此时枫夭等人也已经跟了进來,济济一堂快撑破了南漓月偌大床榻的小寝卧,而南漓月则一把从千花身后把他拎了出來,一道丢上了床:“你擅用毒,给她解毒
!”
枫夭却苦着脸直摇头:“我要是能解,我早在发现她的时候就解了,还会巴巴地跑來通知你们出大事了嘛!”
南漓月蹙眉,又唤來绿荷:“你去看看!”
绿荷跃上床榻,对着洛芊一番细细审查后,无比为难地摇了摇头:“我知道这是何毒,但恕我无能为力!”
“什么意思!”南漓月就不解了:一个用毒高手,一个妙手神医,既然已经查出了洛芊身中何毒,为何就不能对症下药呢?
最无辜的当属草草,完全不知道自己认定的止血草是株什么破草会闹成现在的局面,哆哆嗦嗦杵在角落压根不敢正视南漓月的冷寒眸光。
只有寒歌幸灾乐祸地瞅了眼晕迷不醒的洛芊,对着满目阴沉的南漓月笑得若无其事:“你至于为了一个女人,吓坏了另一个女人,还惹怒了又一个女人嘛!”
这“女人”、“女人”的,无非是分别特指洛芊、草草和花花。
而寒樱紧接其后的一句话则彻底雷倒了在场所有的人:“弄成这样,其实都是为了我这个女人呀!”话音未落就娇羞地低下了头,想起魔君大人亲自赶來天界英雄救美,心里头的桃花就一遍遍地芬芳吐艳,开满枝头、泛滥成灾。
“你算屁个女人啊!”寒歌怒其不争地瞪她一眼。
南漓月则完全无视掉这对自恋到丧心病狂的兄妹,继续问绿荷到底是何剧毒让她无从下手。
素來从容如绿荷,彼时却颇尴尬地望着一屋子无关紧要的人,迟疑征询:“能私下说吗?”
“有什么说不得的,这里说就是!”南漓月冷冷扫了眼一屋子好奇的目光,尤其是落千花那对火辣辣的眸子,示意绿荷不必有所隐瞒,隐瞒只会引起更多的误会。
于是绿荷只好如实回道:“那敷在天后伤口上的草,其实是制作媚.药的原料,但媚.药只需一点点就够了,如今却是整一株草的**毒都进入了她体内,待那自手掌蔓延而上的红晕袭遍全身之际,她便会醒來,饱受欲.火焚身之苦,若无男子在一个时辰内与之……就会血崩重伤,不死也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