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幻岚纱心下已经有了三分确定眼前这个人就是害得自家鬼君消沉颓废、茶饭不思的刺球落千花。
正待再逼问,然千花恨声推开她的情景却被恰时回來的枫夭看见,将将才被黄梅蚕豆劝回了满眼的泪而心情依然很差的他,见此,心情骤然回奔谷底,玉臂一抬直指幻岚纱怒骂:“小猫妖你给我滚开,不准碰我的牵牛花!”
幻岚纱顿觉委屈,一个叫自己“走开”,一个叫自己“滚开”,真真是欺猫太甚,遂小嘴一撅,撒腿跑了。
枫夭三步两步欺身逼近千花面前,然后一把抓起她的爪子紧握掌心,出语是迫切的温柔:“牵牛花,你放心,往后我决不让任何人欺负你,因为你是我一手栽培出來的牵牛花,你的美是属于我的!”
方才哭着跑出去,只因嫉妒千花的美超越了自己而瞬间击垮他千百年來的骄傲本色,自惭形秽,只怕无颜面对喜新厌旧如世人的指指点点,遂一路越哭越伤心,越哭越绝望,差点跳进湖里自绝去,幸而黄梅蚕豆拉得快,好生劝慰,最终以梅花一句“牵牛花是你一手栽培,她的美就是你的美!”而彻底劝回,是以眼下对着千花的一番告白,纯粹也是自我安慰自我催眠。
只是在千花听來,委实令人毛骨悚然了些,颤颤悠悠欲挣脱他的手,想來是个正常的人都接受不了百合之恋:“夭夭,我……我欠你的妖灵,等我修炼到足够自我生存,定会连本带利一并还你,只是如今另有一事相求,望你应允!”
“牵牛花,你我亲密无间,休提什么‘相求’二字,有什么要求你尽管说!”夭夭浅笑,妩媚万千。
千花虽不知这“亲密无间”四字从而说起,然眼下实在无甚心情与之辩驳,遂正色道:“请你带我去见狐族太子!”
枫夭不答话,径自眼神迷离地注视着千花面颊颧骨外侧的那朵紫色妖娆,方才妒心腾起,走得太急,竟忘记看心爱的花儿生得如何了,眼下近在咫尺,细细品味,嫣红与湛蓝融成难舍难分的紫色,花朵虽小,却每一瓣都层层叠叠细密区分,自花蕊到花瓣,隐约透出淡淡如月华流水的光晕,瑰丽之姿无以伦比,实在美艳至极,真真是世上再无花儿比得过它的鲜活和惊艳了
。
何以不美,这是用生命诠释的爱情。
然因为太过沉溺其中,而不曾听见千花的请求,以至于枫夭是在千花不厌其烦地问了三遍后方回醒过來:“啊!太子!”
“对,太子!”千花猛然点头,一脸正色:“请你带我去见太子,我有要事相求!”
听说魔界易主,强大自己的心,便更盛了。
“呃,太子他……他不在桃夭谷!”枫夭求助地瞥了眼黄梅蚕豆四人,彼时方知谎言的后果不堪设想。
黄梅蚕豆在旁捏了把汗,他不如如实招了,一个谎言需要用一千个一万个來补救,他再扯,只怕是更难圆了。
“既然太子不在,我便去寻他,我知天下妖族之中,法力数他最为强大,我要拜他为师!”千花信誓旦旦、咬牙切齿。
枫夭吓了一大跳,差点脱口而出:“哎呦,好徒儿乖徒儿,为师就在这里呀!”幸而及时闭嘴,慌忙劝道:“你现在虽有了魂魄和**,但终究是重生不久还很虚弱,你若是出了桃夭谷,只怕不出三日就要被外界恶霸踩死脚下,还不如乖乖待在谷内让我好好欣赏欣赏,至于太子……其实、其实要找他也并不难!”
“真的,他在哪里!”千花求师心切,急急问道:“只要你带我去见他,我能拜他为师学妖法,每天回來给你看看花朵又有何难!”
话及此,心下也是凄凉苦笑:曾经巴巴地想要做天后做上仙,如今却迫切要求修炼成妖,为神魔所鄙视不屑的族类,可是只要强大,只要为阿漓报了仇,卑微下贱又如何呢?
眼下为难的却是枫夭,谁叫自己嘴贱,扯谎扯了一个又一个,遂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冲:“要见太子,跟我來!”言毕折了身往百花树前苑去,千花急急跟上,梅黄蚕豆四人见状,面面相觑、皆是一脸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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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枫夭将千花带到了前苑厅堂内,但见偌大地界、缠花宝座,俨然一座称不上雄伟却也足够气派的太子殿。
“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请示太子!”枫夭把千花干晾在殿内,便风一般地溜了。
千花乖乖立在殿内,闲來无事细细观察了此间的装扮,到处是花:鲜花、布花、壁花、天花、水花、火花……纵使是盛在果盘里的糕点,也无一不是花的形状花的芳香,想來这太子,还真是个欢喜艳丽的家伙,与他哥哥枫玄那狐狸洞的抠门和寒碜,大相庭径。
彼时,某个爱花如痴的家伙正在太子殿后花园内急得团团乱转,黄梅蚕豆在旁一个个的都双手抱胸冷眼看戏,对于他的“自作孽、不可活”,只表示些许的同情和怜悯。
“你们说,我现在换身衣服过去,会不会被她认出來!”枫夭问。
“会!”梅花答,太子爷错就错在:平日里虽然忽男忽女,但好歹会换个模样,眉眼鼻耳远不是本身的这般妖冶妩媚,如今岂是一身装束就能掩饰得了。
虽说如今的局面只怪那朵牵牛花不分雌雄,一睁眼就把太子爷认作了女子,但最终还是太子爷的错,错在生得太过妖魅。
“那该怎么办!”于是妖魅如枫夭再问。
“招了吧!”黄花答。
“不行!”蚕花否决:“牵牛花铁定生气!”
“一生气,脸上的花儿必然变形!”豆花戳中了枫夭的死穴。
“啊!”枫夭大惊:“那我还是先换身衣服吧!如果她要问我何以跟那个夭夭生得如此之像,我只好说夭夭是我孪生妹子,到时候你们四个哪个出來给我扮演一下糊弄过关就是了!”
言毕,慌慌张张换了身较为正式的倜傥男装,就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