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发现第三者进入房间的痕迹,要说庞吉猛是被林聿打的,简直是天方夜谭,林聿被吊成那样,一动都不能动,拇指和胳膊没被掰断已算万幸。
更没有可能林聿把庞吉猛打成那样,然后自己把自己吊起来,脚下挂上砖头,伪装现场……
有那想法的人除非是有妄想症,即使是有妄想症的人,他能想到去太阳表面上行走,也不会妄想到林聿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把人伤成这样,这明显违反自然规律。
把林聿放下来,问他是怎么回事,林聿一脸茫然:“我不知道,我早就疼昏过去了,谢谢你们把我放下来,快把我送医院去,我这俩胳膊会不会残废?”
其中一个督察以前接触过庞吉猛刑讯致人伤残的案子,看到今天这个情景,跟以前那案子的手法如出一辙,他回头看看被抬上担架的庞吉猛,不禁皱了皱眉。
林聿舒舒服服躺在医院的病**,挂着吊瓶,身上盖着被子,其实被子底下的针头被他插进了床垫子,药水都渗到垫子里去了。
他朝进来的护士笑笑:“美女,你们院长好了没有?”
护士脸红了,他认出这就是昨天来医院疯狂打人的那个青年,当时凶残得像头发怒的狮子,想不到安安静静躺在病**时,笑起来居然让人没来由一阵脸红耳热地心跳。
“林院长还没好,你打人怎么那么狠,听说你们还是一个村的!”护士低着头小声说。
“呵呵,”林聿温和地笑笑,“那个联防队长怎么样了?”
“转院了,他伤得更厉害,舌头都没了,据说治好了也是个残废,医生都奇怪,他两个肩膀外表好好的,可是里边的骨头都碎了,筋都断了。”
林聿见这个护士也就二十出头,长得还算清秀,低眉顺眼地站在病床前,明明现在没有需要她的地方,可她在这里延宕着不走,看来还很愿意跟自己说话。
“你一个小女孩,见了那么血腥的事,害不害怕?”
“一开始也害怕,晚上会做恶梦,后来习惯点了。”
“不好意思,能问问你多大了吗?”林聿现在心情舒畅,人家小护士看样子对自己也没恶感,小清新的样子,聊聊天感觉也不错。
“你问人家小闺女多大,什么意思?”一个恶声恶气的声音从门口传过来。
林聿扭脸往门口一看,看到进来一个大块头,脸上立刻乐开了花,一掀被子从病**跳下来,冲上去就跟大块头抱在一起。
大块头身后还跟着一个男的俩女的,林聿又跟后边那男的抱了抱。
后边这俩女的其中一个是芥末,林聿又扑上去把另外那个女的抱住,还把她抱着脚离地,原地转了好几圈。
不等他放下这个女的,大块头从后边冲上来,照着林聿的屁股恶狠狠踹了两脚:“你他妈的胆儿肥了,敢抱我老婆!”
“啊——”林聿放下那女的,眼睛瞪得比铃铛还大,“她是你老婆,她成了你老婆!”扭头问那女的,“你真是他老婆?”
“是啊,”那女的笑吟吟的,附在林聿耳朵边上,“不但是他老婆,实话跟你说,我爱死他了,这事就你知道,你别跟他说
,省得他得瑟。”
林聿连连摇头叹气:“世界太疯狂,母猪能上墙,确实太疯狂了。”
芥末站在旁边怯生生满脸期待:“姐夫,四个人你抱了三个,不差我这一个吧!”
林聿乐呵呵抱了抱芥末,她的身子很软很暖和,抱着她的感觉很享受,要不是众目睽睽,他还真不舍得放手,心里一阵春意盎然,掩饰性地朝众人笑道:
“我说这世界疯狂吧,芥末这样的疯丫头都变得怯生生的,想抱扑上来抱住就是了,”扭头看着芥末,“你变异了是咋?”
那三位都暧昧地笑笑。
作为跟林聿从小一起长大的死党四人组,这三位很清楚疯丫头露怯的原因,他们知道芥末从小就崇拜姐夫,当真希望做姐姐的替补,所以别人跟林聿拥抱那是久别后的亲热,而她的拥抱是暧昧。
大块头青年叫姜建辉,跟林聿同岁,俩人从懂事时起就是死党,上树掏鸟蛋,下河捕鱼虾,给东邻打破水缸,点着了西舍的柴火垛……反正只要知道其中一个干了坏事,准知道另一个同伙是谁。
林聿小时候不是指腹为婚定了一门娃娃亲么,他老丈人姜鹏跟林进均是特种部队的战友,老战友的老婆同时怀孕,做B超知道是一男一女,没等孩子生下来就迫不及待结成亲家了。
孩子生下来,林进均的儿子起名叫林聿,姜鹏的女儿起名叫姜丽语,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其实寓意是“利聿”,利于林聿,希望她能旺夫,结婚后能给林聿起到助力。
林聿在九岁之前,大部分时间住老丈人家,村里那块叫西粉坊的区域,大部分住着姓姜的,林聿住丈人家,跟娃娃亲一起玩的时间还不如跟那个小辉辉一起玩的时间多。
当然了,晚上的时候一对娃娃亲一个被窝,小辉辉就没那个福分了。
小辉辉跟小丽语是没出五服的堂兄妹,虽然是同岁,小辉辉生日比一对娃娃亲大一点,所以小辉辉是林聿的大舅子。
另外那一男一女是林聿六叔家的孩子,龙凤胎,跟林聿也是同岁,男的叫林伟,女的叫林雪。
自从老丈人一家不知所踪,林聿小时候最铁的玩伴就是这三个人了。
刚才抱了抱林雪,抱完了咂摸咂摸滋味,这才恍然大悟于自己的直觉,怪不得自己会对言言有感觉,比方说对林雪就没感觉,那是因为自己跟林雪有血缘关系,跟言言在血缘上那是一点关系没有。
之所以听到林雪成了姜建辉的老婆让林聿吃惊,是因为俩人从小就是这死党四人组里的死对头,就像俩人前世有仇似的,见面就掐,似乎其中一个就是专门为否定另一个而出生的。
也就是因为有了俩人的对掐,才让这个死党四人组的所有活动显得更加趣味盎然。
因为大家都在外边混,尤其是林聿回老家的次数少,大家都好几年不见了,见了面那个亲热自不必说,拍拍打打一阵,林聿让他们在病床边上坐下,围成一圈说话。
姜建辉叫道:“林聿你把病房当成会客厅了,你看天也黑了,都还没吃饭,咱们找个饭店坐下边吃边说多舒服。”
“你饿死鬼托生的,”林雪杏眼圆睁,“
我好几年没见上林聿了,好容易见上,你就急着去吃饭!”
“好啦好啦,”林聿一看又要掐,感情这都要爱死了,老毛病还是一点没改,“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姜建辉一指芥末:“芥末给我们打电话,知道你回来了,还摊上事了,我们马上就赶回来了。”
林聿扭头看着芥末。
“我在外边听到庞吉猛打电话,提到你,见他出来偷偷跟着他,他在富之源吃饭,我站在走廊上,服务员开门我往里看,见曹勇彪坐主陪,还有那个所长和几个警察,还有曹锦允的老婆,都在讨论你,我就知道坏了。”芥末说。
林聿笑道:“有什么坏的,刑警队通过DNA比对不是确定那俩人贩子的身份了,他们是网上通缉的逃犯,我不但无罪,我还有功,过两天我得申请个奖金什么的。”
林伟一直比较沉稳,他推推眼镜:“庞吉猛被打成那样怎么回事?”
林聿一摊手:“我不知道,跟我没关系。”
“你打了锦允和锦诺,曹勇彪肯定出面,姓曹的就是一窝疯狗,你把他们惹起来了,这事没个交待收不了场,疖子不出脓到老是个疮,我看这事刚刚开始。”林伟沉思着说。
“那就让他出脓。”姜建辉眼睛瞪圆了,“姓曹的是一窝疯狗咱们就怕他,姓林的和姓姜的联合起来,跟姓曹的来个最后了断!”
林聿向姜建辉伸出手做个压止状,笑道:“你这炮仗脾气一点没改,甭激动,姓曹的老一辈少一辈欺负咱们,把咱们的老一辈踩在脚底下,到咱们这一辈不能再窝囊下去,咱们要把姓曹的踩在脚下。”
“硬碰硬明显不行。”林伟摇摇头,“你现在在村里是在明处,谁知道他们想什么歪门邪道来对付你,防不胜防,不如你跟我们进城,避避他们的锐气。”
“可是,曹勇彪以前就是在县城混的,那些青痞很多跟他称兄道弟,县城更不安全。”芥末担心地说。
“哼哼,”林聿眼里掠过一丝杀气,“现在不是我躲着他的问题,是我怎么找他算账的问题,曹勇彪出面让庞吉猛弄死我,我能饶了他,跟姓曹的战斗,就先拿曹勇彪开刀,这老混混是死定了。”
林聿说曹勇彪死定了,并不是放狠话,而是早就深思熟虑的想法。
十四年前,村长曹贵强暴死,村支书姜鹏被逼出走,然后林进均夫妇驾车坠入山涧双双殒命,那一年对葫芦峪来说是多事之秋。
葫芦峪的村干部大洗牌,曹勇彪从监狱里出来直接参加村长竞选,有强大的曹姓家族支持,不出意外地当上村长。
村里人记不得从哪一辈起,曹姓家族就已经是葫芦峪的领导阶级,一直把控着村里领导权,而且依仗着家族庞大,人口众多,对村里其他姓氏实行的是强权统治。
曹贵强当村长期间,承袭了前任村长的暴力作风,只是自从姜鹏当上村支书,把他死死压制住,以致最后来个总爆发,曹贵强暴死在村委会。
曹勇彪当上村长那年,林聿九岁,已经懂得很多事情,尤其是父母死后,更让他像个小大人一样早熟起来,他看得出来,曹勇彪比曹贵强还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