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歆一下就丧了。

李文静好笑道：“你跟她比什么？你们又不是在同一个层次上。”

“论业务能力, 你对标的应该是同年龄的小花，或者同期出道的女演员, 而你人气已经比她们要更高了。”

“论知名度, 黄欣希可是红了快30年，那时候的娱乐圈比现在的竞争环境要轻松那么一点点，很多妈妈奶奶辈的人都认识她, 而你才出道五年, 如果能比她还火, 四大天王都要给你作配；就算花钱砸也很难赶上中间20年的差距。”

“所以你没事跟她比什么呀？本来就不在一个赛道上的。”

“没什么，我也就问问。”

“我知道了。”李文静揶揄她：“是因为黄欣希最近和你家池总走得近，你心里不舒服吧？”

“放心啦，池总不是吃锅望盆的人，又不像陆清似的那么狂妄。再说了，她们年龄差10几岁好吧，再长几岁黄欣希都能当她妈妈了，不要太离谱。”

“……”程亦歆幽怨道：“你不知道在姬圈，年龄越大的姐姐越吃香吗？”

“……我不可能知道好吗。”

“那你也要考虑黄欣希的性取向吧, 她会喜欢女人吗？我看悬。”

“怎么，我的池意还掰不动她了？”

“……你这话让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但凡你的现任是陆清那样的, 我都想给你甩河童表情包。要不，给我一个标准回答？”

“没有, 反正池意天下第一好。”程亦歆轻哼了一声，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李文静嘀咕了句：“恋爱脑。”

“我要是恋爱脑就好了。”

没有脑子, 什么都不在意。

“你说什么？”

“没。”

“对了。”李文静说, “开酒庄的李总, 你认识吧？之前我们合作过一次, 他办了个酒展，你要不要去看看？”

“有什么酒？”

“很多种酒，都是企业、酒庄直销。还有个白酒体验馆，里面多品牌的封坛酒，现场品尝。酒展对邀请人员以及对业内人士开放参观。”

“也算和你下一部剧饰演的角色职业有关，可以去了解一下酒文化。”

程亦歆想到池意客厅那一柜子的酒，想着看能不能淘一支回来，也就同意了，白酒还能再给老程买点，应该会很开心。

见她同意，李文静让司机掉头去世贸博览馆。

因着半公开性质的，不像其他展会入口似的排了很多人进场，她们要去的展厅入口零零散散只有几人往里走。

在入口处用电子邀请函兑换好入场券，刷券入场。

乘坐扶梯下来的间隙里，程亦歆环视了一圈会场，展厅不算特别大，却有很多个展台，贴着不同企业的LOGO，除了耳熟能详的酒，对酒没有研究的她认不出来几个牌子。

“文静姐，你有要买的酒吗？”

“有，我打算买几瓶酒，过年家宴上喝。”李文静顿了下，“据说还有少量年份酒，如果有我的年份，倒是很想买一瓶收藏。”

“诶——”程亦歆一下有了想法，“那我给池意买一瓶。你一说我想起来了，她下个月生日就到了。窖藏25年的酒贵吗？”

“看你想买哪种。”李文静说：“像某国酒，25年前出产的酒，市面上价值大概在9000左右。”

“我想买那种……”她比划了个酒坛的样式，“有个坛子，看起来很有仪式感的。古代不是有那种女儿红嘛，满月做酒封坛，出嫁打开。”

“那应该不好找。”李文静如是说，两人边走边逛，展厅里客人不算很多，又分散在各个展示柜，道路空间很富余，不像其他展会人山人海完全没有心情逛。

李文静买了两瓶红酒，展会直销价格要比实体店稍微便宜一点。

忽然广播响起：“品酒会还有十分钟开始，将在C区的白酒体验馆进行，现场开坛二十余种酱香型白酒，欢迎大家前往品尝……”

“去瞅瞅！”程亦歆立马说，在刚才与其他工作人员询问得知，想买年份酒只能去体验馆碰碰运气，那边还有少量的货量。

体验馆场地不大，工作人员还在布置，她们来时已经站了一圈的人，只能站在外围，等待品酒会开始。

旁边来了个上了年纪的老人站定，隔着两三步路的距离，程亦歆瞟了一眼，头发花白是能当爷爷辈的人了，在博览会里倒是少见。

看来挺喜欢喝酒，要不然也不会特意跑来酒展。

正想着，他的手机响了，从口袋掏出电话，走到一旁站远一些去接听。

程亦歆注意到老爷子站过的地方掉了一张折叠的红纸。

她鬼使神差地捡了起来，能看到红纸上有字迹，又折叠得整整齐齐，应该不是废纸之类的东西。

“我捡到一张纸。”她说。

“什么纸？”

“不知道，看起来像收据。”程亦歆指了指老爷子的方向，“那个爷爷掉的。”

“这么大年纪还出来逛酒展吗？”李文静有些诧异，“好少见。”

“不知道哎，他打完电话了，我拿去还给他。”

说着，程亦歆从人群中抽身出来，往老爷子的方向走去。

“爷爷，您的东西掉了。”

那老爷子先是有些疑惑，看到她手里的纸后摸了下口袋，“还真是我的，这要是掉了可就麻烦了。”

他接过那张收据，说：“谢谢你。”

对视后，老爷子神采奕奕的，看起来很普通，又有些不一样。

“不客气，展会人多，您一个人当心点。”程亦歆略微颔首，又回到李文静身边。

品酒会很快开始了，摆在桌上一长排的酒坛各个包装精美，什么花色和纹路都有，她不会喝白酒的人都想买上几坛，不得不说现在酒业也开始注重审美了。

程亦歆没有参与品酒，而是看起了体验馆内展台的酒，各个包装精美很适合送人或者收藏。

“女士，您是喜欢酱香的还是清香的呢？”

“我对白酒不是很懂。我想买给我爸买一瓶，可以给我推荐一下吗？”

“那我推荐53度酱香型白酒噢，这几款都是比较畅销的，特点是入口顺柔……”

程亦歆也听不懂工作人员的介绍，在介绍中挑了一瓶老牌企业的酱香型白酒，中途她又看到那老爷子，正在品酒区喝着小酒。

果然是个爱喝酒的‘老头儿’。

要是她的亲爷爷，退休后没事干，肯定也会来逛酒展，小酌两杯。

“我听其他人说，你们这里有卖年份酒，现在能买到吗？”

“年份酒啊，还有少量的，您要几几年的？”

程亦歆报了年份。

“我记得还剩下一坛，这个年份的酒要比新酒贵很多，一会给您查查，您要是开展第一天来，兴许还能买到生日年月日的同日酒。”

程亦歆一听，还有点儿欣喜：“我想要12月23日的，如果没有现货，我可以等。”

“年份酒就只有展会上出售的了，卖完就没有了，我记得剩下那坛就是12月的。”

程亦歆怀揣着期待的心情，等待工作人员去电脑查库存。

“您好，跟您说的剩下一坛的酒，刚好是您想要的年月份。”

程亦歆嘴角还没来得及上扬。

“但是昨天已经被预订了，所以售完了。”

“……”程亦歆的热情瞬间冷却。

“哪个，您要不再看看别的年份？”

“算了。”程亦歆充满期待落空的失落，“我就要这两瓶，帮我结账吧。”

“没事。”李文静在一旁安慰她，“同月同日的酒是很难买的，实在不行回去收一瓶同年的国酒。”又压低声音说，“反正这个也不是什么很出名的牌子，估计跟生日报纸一样卖个噱头。”

打单时打印纸出了故障，收银员正在查看是什么问题，身后排起了人，程亦歆余光看到一个花白的头发。

“小姑娘，你买酒啊？”那老爷子主动和她打招呼。

“是的，买来送家里人。”她低头看了眼，发现老爷子两手空空，疑惑问：“您没买酒吗？”

“刚试喝了下，差点意思，就没买。”老爷子从口袋里拿出那张红色的收据，“我让秘s…秘密订了一坛酒，过来取，顺道逛一逛。”

这回在打开的收据，她看到清晰的订购信息，有两份，其中一份就是她想买被人捷足先登的年份酒，池意出生同日出产的酒。

她瞬间睁大眼睛，又向老爷子确认了一遍年份。

“没错。”老爷子点了下头，“觉得挺有意思，买给我孙女。”

“我也想买，但是没货了。”程亦歆说，“能跟您商量一下把12月23日这瓶转给我吗？我愿意加钱。”

老爷子盯着她看了看，过了几秒钟，问：“你要送给谁？”

她可没有孙女送。

又看了眼四周的人，说：“送给我一个朋友，她生日要到了，正好看到和她生日同天的酒，就想送这个给她，会很有意义。”

“这酒不值得你加钱。”

“可日期值得。”

“你还真舍得。”

“没有舍不舍得，只有值不值得。”

老爷子没话说了，“那我要卖一万。”

“可以，我现在转账给您。”

李文静在一旁偷偷掐了她一下，一万都可以买两瓶还富余了！

可她没有拦住，就像当初小雨没拦住她买十个星空熊一样。

把钱扫码转过去时，程亦歆喜笑颜开，“谢谢您！”

……她还谢谢人家。

老爷子摇摇头：“年轻人真是冲动消费。”

那语气有点儿恨铁不成钢，还有点开心的意思？

从展览厅出来，李文静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他摆明了就是看你想要讹你，糟老头子坏得很，一万都能买多少酒了！”

“我知道啊，这不是有缘赶上了吗。等生日那天把我这酒送给她，她肯定感动坏了。”

“友情提醒你一下，12月23号不出意外你应该在剧组拍戏，而且还是在外地。”

“……”程亦歆倒吸了一口凉气，“你怎么不跟我说！！！”

“看你沉浸在爱情的河里快淹死了，没好意思泼你冷水。”

“那你现在干嘛要跟我说？？”

“及时把你拉回现实，省得太忘乎所以。”

“……”

那头的老爷子从博览馆另一侧门出来，正好对上走进来的儿子。

“爸。您就出来了？我还想进去接您的。”冯天远一边说，一边去接老爷子手上的提袋。

“没事，我又不会走丢。”

“这不是怕人太多吗。”

“倒没什么人。”

“怎么就只有一瓶酒？”

“有个小姑娘跟我买了一瓶，说是要送她的朋友。你猜猜是谁？”

“我不知道。”冯天远如实回答。

“没记错的话，她应该是意意的朋友。叫什么，程亦歆。”

“她啊。前阵子还跟意意闹过绯闻，不过澄清了。”冯天远顿了下，问：“作为您外孙女的朋友，您对她印象如何？”

老爷子沉吟片刻，摸了摸手机，仿佛能摸到一万块钱的热乎劲。

“挺单（hao）纯（pian）的一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