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营销号造的遥, 我知道是假的，也假得离谱，但我还是有点点在意, 因为话题的另一个主角是我的女朋友……好吧，我心里是有点不舒服。”

“我觉得能得到你发自内心认可的人, 是很难得的，所以我想亲眼看一看她倒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可是……黄欣希又不是普通人，平时很忙，哪会有时间见我, 更何况我对她来说又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小糊咖。”

说着说着, 程亦歆心里有点酸酸的，她忽然痛恨娱乐圈里默认的‘咖位制度’，又气自己不争气, 为什么没有多几部能拿的出手的作品，要不然也不会想认识女朋友的朋友, 都要犹豫自己的咖位是否能和大前辈同桌，会不会有碰瓷之嫌。

就像陆清说的，她和池意的身份并不匹配。

“你不陌生，也不是小糊咖。”池意说，“我有跟她提到你, 我说我们的关系很好很好, 她应该也有猜到, 所以你在黄欣希那里不是‘查无此人’。”

“你想和她认识, 我清楚你是想要了解我的社交圈子，我很乐意, 见面的事我来沟通。”

“她要是没有时间就…就算了。”

“不。”池意很认真说, “作为我的朋友, 她一定有时间。”

程亦歆皱着的眉头稍稍松开了些。

“还有心事要跟我说吗？”池意问。

“没有了。”

“那我有话跟你说。”池意直起身体，拉着程亦歆的手往屋里走。

带着她到沙发坐下。

“我知道你信任我，但是，至少——要从我的嘴里说出来。”池意拉着她的手，整个包裹住，“我和黄欣希，因为公益理念契合，所以成了朋友。她是个善良且性格好相处的人，这是她的优点，也是我们会这么快朋友的原因，我必须和你说清楚。”

“因为网上那些有的没的传言，可能会让你没有安全感，我们是公众人物，奇怪的新闻不可避免，你要知道，我喜欢你的人只有你，至始至终都是你。”

“其他人是我沿途路上的风景，只有你才是我想一起看风景的人。”

“你对黄欣希不了解，因为没有见过她，我们对未知的事情总会不安心，这些都没关系的，我希望你们也可以成为朋友，你会知道她是个可以信赖的朋友。”

“别去想你作为女朋友要不要信任我的问题，不要让它成为你的心理负担，凭你自己的感受，在你疑惑时完全可以质疑我。”池意说着，亲了一下她的手背，又朝她柔柔一笑：“好吗？”

“好……”

这一刻，她对池意有过怀疑而感到羞愧。

“池意，你怎么这么好？你总是这么好，好到让我觉得这是梦，这世上不会有完美的情人，更不可能来到我身边。”

“我只是对你好而已。”池意说，“每个人心里都会有阴暗面，只是面对喜欢的人时，总是开心的。”后面的话她没有继续说，笑容包含了太多。

反正程亦歆绝对不会想到她的池意意，也会有想把人摁在池塘里溺死的疯狂想法。

“你还会有生气的时候吗？我还以为你不会生气。”程亦歆笑道。

“我又不是纸糊的老虎。”

“我看看你是不是。”

程亦歆双手捧住池意的脸，来回揉搓了下，又亲亲她的下巴。

两人在沙发上腻歪，过了会儿，池意说：“我过半个月左右要出差，大概要去一个星期。”

“嗯？”程亦歆歪了下头，“去哪里要这么久。”

“平县的山区。”池意与她说：“就是我们在爱心小学所在的地方，过去看看教学楼和一些器材设施情况，还有做家访。”

“家访？”

“嗯，即便我们爱心学校是免费入学，但还是有一些年龄比较大的留守老人，不愿意送自己家的孩子上学。一般十二三岁的小孩已经小学毕业了，但在比较贫困落后的地区，十二三岁过两年就是能外出打工的劳动力，他们多数的想法是尽快挣钱养家，而不是去上学。所以要去做那些家长的思想工作。”

“噢~黄欣希会去吗？”她脱口而出说完自己都愣了下，为什么好端端的自己提起了第三人。

“她不去，况且应该在准备拍公益短片了。”

“嗯。”程亦歆目光闪烁了下，见对方没有注意到什么，转了个话题：“那他们上完小学，怎么办？”

“考上中学就可以去县城里的学校寄宿，学费由我们承担，公立学校还会有助学奖金、贫困补助什么的，相对来说负担小一些。”

又聊了聊，程亦歆打起了哈欠，她有些困了。

“我想睡了。”她嘟囔了一句。

“那你去洗澡。”池意说着站起身，程亦歆条件反射拉住她的手，“去哪？”

“我也回去洗澡。”池意顿了顿，盯着她看了好几秒钟，又小声地像是在征求意见：“洗完再过来？”

“好。”程亦歆很快松开她的手，挥挥手，“我泡个澡，你回来给我暖床~~”

灯火通明的浴室里回响着哗啦啦的水声，程亦歆坐在浴缸里，任由热水慢慢浸润她的身体。

好一会儿，她转而躺下，后颈枕着浴缸边缘，盯着头顶的天花板慢慢失了神。

她不知道别的情侣恋爱进度是怎么样的，她和池意倒是挺稳定的，即便两家房子住对门又心意相通的情况下，每天晚上还保持着各回各家的状态。

没有像一些情侣，恨不得刚确认关系一分钟就迫不及待想要同居，在一些方面总是很有分寸且守礼，矜持却不克制。

而今晚池意与她解释和黄欣希的关系，处理方式很成熟，很平和的语气说出她们的交集，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哗啦——

程亦歆拨了一下水面，身体向下沉了一些，半张脸没入水面。

好不真实。这样优秀的完美情人，真的属于自己的么？普通且平凡的自己又何德何能。

她的家人要是知道自己的存在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不会同意的吧？

“……”思绪忽然就乱了，程亦歆心烦意乱地扒拉了几下水，甩甩脑袋将脑子里消极的情绪甩掉。

她讨厌自己偶尔会不受控制冒出来的消极情绪，只能给自己洗脑不要去想那些。

助农带货直播销售额成交破百万的事，明明只是前天晚上开播前三小时发过直播预告，没有大规模宣传，没想到第二天又上了热搜。

“好烦啊，我怎么又上热搜了。”

程亦歆都要怀疑是不是有人24小时监控自己的一举一动，恨不得吃个饭都要给她买热搜。

“是不是公司安排的？”

“没有啊。”李文静回道，“要买也是昨晚就买了，再说我们怎么标题还会这么明显写着‘百万成交额’啊？这数字多敏感。”

“要不你去问问大眼仔是不是有人给我在他们平台充钱包月了，天天上热搜，别说网友了，我自己都烦了。”

“买热搜是平台的潜规则，就算是买的，他们也不会把买家爆出来。”李文静如是说，“我想着你对家的那几个艺人也不至于此啊。”

“那还能怎么办。”程亦歆摆摆手，“随他吧。”

网上对她助农带出百万业绩的评价褒贬不一。

@存积分奶茶：利用公众影响力，帮助农民伯伯卖农产品，这才是明星该做的事！支持！[大拇指]

@韭菜成精了：说的好听助农，讲的好像没有销售提成一样，卖出一百万，提成不分一半都算做善事了！别杠，我们店请网红探店，100多块钱的团购，分成都要12块！更何况粉丝几千万的明星带货！

@小飞机大战：就是~开始凹爱心人士人设了是吧！坐等翻车！

@日常绝望xx：有些人真酸哪，带货收提成不是很正常吗？你白给你老板打工啊？一个个嘴巴就知道说，真让你们做点什么善事，跑的比狗还快，键盘果然好用哈！至少人家有助农的实质行动！一群酸鸡！

@他参加抽奖没中过：哟哟哟哟，楼上现成的韭菜成精了，要做善事就别买热搜到处传啊？生怕我们不知道似的，就喜欢你们这种人傻钱多的大冤种！哈哈！大家快跑吧，脑残粉已到达现场！

看到这群键盘侠，程亦歆万分庆幸自己没有公开带货的真实原因，还没说一堆人开始阴谋论；要是说了，不得又说她利用别人的不幸给自己宣传，收割爱心人士韭菜。

真是，站在镜头前的人就活该被骂。

“刘民那边三万多单橙子应该需要很多人手，如果实在忙不过来，让他再多招些人手忙过这几天先，不要耽误发货，避免买家等太久退款。”

“嗯，早上就跟他说了，他说会按照和我们说好的，十天内发完。”李文静说着发出一声疑惑的‘嗯’，“我看商品链接首页标了个十天内发货，应该是才改的，到时候买家跟他沟通就好了，售后也是，我们的工作到这基本结束了。”

李文静说着，返回界面，前一分钟还是待发货状态，这就已经发货出单号了。

“咦，发货效率还挺快啊，我的已经发货了。”李文静晃了晃手机，“只出了单号，今天能揽收的话，三四天就送到了。别说，他那个橙子还有点想再尝尝，好吃。”

程亦歆笑笑：“我妈也买了，她说好吃再买多几箱。他这几天辛苦一下，来年再结果有回头客就会轻松一些。他爸情况怎么样了？”

“这几天好些了，昨天跟我说他爸已经脱机了，再观察几天，没问题下星期就能转回到普通病房。”

“那太好了。”程亦歆轻松地笑了出来，“算是双喜临门，等他爸爸转回到普通病房，你帮我订一些水果寄过去，车厘子应该差不多上市了。”

“早着呢，大概要12月份吧。还有一个月。”

“等那时候，他爸应该也出院了，正好。”

说话的时间里，程亦歆收到池意发来的消息。

“看什么呢，笑那么开心？”李文静好笑道：“池总发来的？”

“嗯~”

“我一猜就是。”

“她帮我约了黄欣希，下星期我要和她吃饭。”程亦歆有些踌躇，“第一次见面，是不是要送点小礼物？”

“你怎么跟黄欣希搭上了？哦，对，池总好像和她挺熟的。”李文静想了想，说：“你想送见面礼给黄欣希，好像真没有什么可以送的。她的时尚资源一直很好，像格丽斯都是全球代言人的级别，还有其他奢侈品牌，更是大把大把的奢侈品往她那送，我们能买到的她应该也看不上。”

“没什么选择，要不还是别送了。”

“不太好吧。”程亦歆犹豫。

李文静上下看她一眼，“这次吃饭是什么由头？你是以什么身份。”

程亦歆认真思考了一下，“没有身份……就是和我池意说想认识她，她就跟黄欣希说了这事，对方表示同意，就约了饭局。”

“哦~那也就是说，你是以池总的女朋友出席，而她是池总的朋友，这种私人组局是吧。”

“对。”

“那就更不用送东西了，又不是商务场合见前辈，放轻松就好。”

“我能不紧张吗？”

“是哦！那可是黄欣希，虽然网上有很多乱七八糟的料，但她本人在业内好评挺多的，人很nice，好多演员想见都见不上，上次池总办的拍卖会，你看到微博了吧？但凡参加的艺人都去找她合照晒微博。”

程亦歆沉吟片刻，盯着李文静看了看。

半晌，她问：“那你看，我和黄欣希比有没有一点点优势。”

答案很明显，可她还是期待李文静会安慰她说，娱乐圈后起之秀、当红女星云云。

“有啊！”

“你比她年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