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啊!你不要再犯糊涂了,是不是李淑琴怂恿你这么做的?”
之前,张高远在任时,就发现油墨丢失的情况,还不止一次。
曾经找李淑琴谈过话,之后她就不敢了。
现在沈折腾被调到油墨库,很有可能被李淑琴利用。
可他一个大男人,不知道监守自盗的严重性吗?
难道是被鬼迷心窍了?
张高远的这句话,把沈折腾吓出一个激灵。
但很快就故作镇定,心里却紧张的跳个不停。
他的确是在替李淑琴背黑锅,这是他自己揽的债。
李淑琴很会把握时机,经常在寻欢前问沈折腾。
“万一事情败露怎么办?”
可这时候,早已Y火中烧的沈折腾,哪顾得了那么多,拍着胸脯信誓旦旦。
“出了事,我一个人担着,绝不会供出你的。”
这样,李淑琴才会放任他的自流。
沈折腾天真地认为,只要自己多注意点,肯定不会出事。
然而。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完全是因为李淑琴这个女人。
在与曹乐民的竞争中,他胜利了,李淑琴依然归他,却得罪了这个小人。
沈折腾万万没想到,自己最后,居然还是输在了曹乐民的手里。
他只顾陶醉在赢回李淑琴的喜悦当中,却忽略了防范曹乐民的报复。
现在东窗事发,说什么都晚了。
此刻。
听到张高远的暗示,这个自私的沈折腾,便开始打起自己的小九九。
计算起得失来。
尽管李淑琴能带给他无限的快乐,但是,他真的一个人扛下去,肯定要被公安抓起来判刑。
监守自盗本身加一等。
要是再加上,之前李淑琴盗窃的油墨数额,也算到他身上,肯定少不了。
估计至少要被判个几年。
而根据他对李淑琴的了解,这个女人不可能等着他,或许还会投入到其他人的怀抱。
这样的话。
自己为她担当这么多,付出这么多,冒着被重判的风险,真的值得吗?
沈折腾揪着自己的头发,以便让自己更清醒一下。
这时,感觉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抬头一看,是张高远,给他搬了把椅子,示意他坐下。
“折腾,你可要把握住机会呀!”
张高远说道。
沈折腾感激地点点头。
自己在他被冤枉的时候,没想过要帮助他,反而落井下石。
现在,自己落难了,他反而不计前嫌,还想着要帮助自己。
对他真是有愧呀!
考虑再三。
沈折腾觉得,张高远说的有道理。
现在唯一能减轻自己罪行的方法,就是主动坦白,争取一个好的态度。
还可以将一切责任,都推到李淑琴的身上。
反正她也是要被判刑的,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在她那里获得快乐了。
为什么还要为她考虑呢?
想到这里,沈折腾抬起头来,扑通一声跪下来,痛心疾首道:
“我辜负了各位领导对我的信任,我坦白,我交代。”
沈折腾鼻涕一把泪一把,完全一副受害者的姿态。
“这一切,都是李淑琴指使我干的,她才是背后的罪魁祸首。”
张高远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和他心里预料的一样。
其他三位领导,则半信半疑。
“你为什么要受制于这个女人?”
张高远不解地问道,没有往男女关系这方面去想。
“我和她家不是挨着嘛,她离婚后,有一天晚上说睡不着,让我去她家陪她喝点酒。”
他想说明,自己和李淑琴的交往时间并不长。
“后来我喝多了,她主动勾引我,我一时冲动……就……没把持住。”
“然后,她就以此事要挟我,如果不帮她偷油墨,就去告我Q奸,我害怕,所以只得服从她。”
沈折腾编瞎话,面不改色心不跳,说的跟真的一般。
张高远比较了解,知道沈折腾这番话里,有一多半都是在推卸责任。
其它三位领导,似乎有些相信了。
屋里安静了半分钟。
李新龙拿起电话,拨通一个号码:
“保卫科吗?我是李新龙,让李科长到我这来一下。”
放下电话,不一会儿,保卫科长敲门走进来。
“李科长,你去办件事……”
油墨库里。
沈折腾借卖废纸箱之际偷卖油墨,迟迟不见他回来。
这在之前可从来没有过。
李淑琴的心里,便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她害怕出事,但却不愿意往那方面去想。
之前。
沈折腾用这种伪装的方式,已经卖过好几次了,都没有发生过意外。
难道,这次就出现问题了?
不至于点子这么背吧?
李淑琴吸着烟,在昏暗的油墨库里走来走去,总是心神不宁。
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不要自己吓唬自己。
李淑琴不断地安慰着自己。
每一次,听到油墨库外面有脚步声,她都以为是沈折腾回来了。
欣喜地看向门口。
可是,每次脚步声都没有停下来。
终于,咯吱一声,油墨库的门开了。
李淑琴一阵狂喜。
“李姐,我还需要点这种红油墨。”
一个女工笑盈盈地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张印刷半成品的样张。
李淑琴失望透顶。
帮她调好油墨,打发走。
自己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
在恐惧中这样等待,真是度日如年,比死还难受。
突然。
咯吱一声,门再次被拉开了。
李淑琴内心狂喜,一下子弹跳了起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冰冷的脸。
保卫科李科长。
完了。
这一刻,李淑琴差点瘫倒在地上。
东窗事发。
沈折腾,出事了。
将自己供出来了。
李淑琴跟着保卫科科长,走出油墨库。
发现有一些同事,已经在背后对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原来。
沈折腾被抓现行时,在门口看热闹的那些职工,便将此事传播出去。
一时间。
犹如一颗重磅炸弹,顿时传遍了工厂的每一个角落。
“什么?沈折腾偷油墨,在收发室门口被截获?”
“亏他之前还当过分厂厂长,怎么能干出这种下作的事情?”
“这是监守自盗,罪加一等啊!”
“他偷油墨,同在油墨库的李淑琴,会不会是他的同伙呀?”
人们的猜测,很快便撤向了李淑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