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子的这个样子，程婉虽然被她占了便宜，但现在被夸了一下，她怒火也消散了不少，哪里还发得出脾气？
只能也跟着笑了笑，可没忘记自己现在还在演戏，重要的是今天这一趟不能白跑。
“过誉了。”
就这么三个字的回应，老鸨子哎呀一声很是起兴，又接连的夸了程婉好几句，才扯了别的话题，介绍起大厅里的几个分区来。
细致得就差展开说哪个屏风后面靠着墙、哪个屏风旁边有桌子，一般适合用什么姿势。
这般突然，叫程婉实在是没忍住的咽了一口唾沫，属实是有些接受不了这么大的尺度。
于是程婉赶紧拉了老鸨子一把打断她，做出害羞的模样：“我……我……那个，我们还是直接找个房间吧，这里这么多人呢。”
老鸨子旋即暧昧地笑笑，表示她懂：“就你们俩人吗？上楼的话就算不点姑娘也是要交钱的。”
程婉点点头表示理解，指着不远处站着准备接客的几个漂亮姑娘。
“我看她们就不错，稍后让她们来我们房里吧，方便吗？”
“自然。”
老鸨子一看程婉出手那么阔绰，在他们夫妻二人里也算是能够管得了事的，于是一招手，立马就有下人过来领着程婉二人上楼，她自己则走向了那几个漂亮姑娘，看样子是要去交代什么。
进门，看着下人换了壶水进来后离开，宋旸第一时间转身拉住程婉的手：“你当真是来这里找姑娘的？”
“刚才她跟你介绍大厅布局的时候你听得很是认真，可千万别和我说你预备开家青楼。”
居中阁没有了，程婉想另外找生意做也是情理之中。
不过这一换就是开青楼，会不会有些尺度太大了些？
至于是不是真的来这里找乐子……
首先这个假设就不存在，宋旸坚信程婉不可能逛花楼找那种乐子。
被质问的程婉现在可是不慌不忙，她慢悠悠给自己倒了杯茶，挑了挑眉说道：“你刚刚也看到了，这栋楼光是招待外客的房间就有几层，大厅来来往往的人更是不计其数。”
程婉的话题转的有些奇怪，宋旸依旧不明所以，只能跟着她坐下。
一杯茶递到宋旸面前，程婉轻轻做了个碰杯的动作：“这里是整座城最大的花楼，除去表面上的身体交易，还有不少信息能抓。”
“他们男女通吃，什么生意都接，刚刚在大厅里待客的，除了一些穿着暴露的女人，还有几个风格各异的小倌，来寻欢作乐的也什么人都有。”
“我打算不久之后开一家南风馆，还有许多方面需要摸索了解，想以最快的速度找准定位、熟悉市场，直接到各方面运作都已经成熟的地方走走看看是最好的选择。”
两个人对视片刻，宋旸端起那杯茶抿了一口，他心里现在有些震撼，所以一时没有开口说话。
程婉其实心里也知道这些事情她来做并不合适，不然也不会带宋旸一起来了。
不然她一个人要是进不来……
那不是尴尬。
“你……”
寂静中萌生了一些心虚，她试探着开口，脑海中迅速构思要怎么说才能让宋旸更快接纳这个事。
然而宋旸表情不变，神色依旧是淡淡的，听到程婉的话才抬了一下眼皮。
“担心我心里有芥蒂？”
他抬手摸摸程婉的头发，声音甚至比之前还要平缓，“刚听到的时候，我确实只觉得诧异，心里想了不少你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做的原因，我力所不能及的，总是忍不住地为你担忧。”
那只手顺着滑到鬓边，把程婉的头发勾起来挂到耳后，宋旸声音依旧温柔：“书院那边那点事对我来说不算压力，你要是有用得到我的地方，一定要跟我说。”
程婉看着宋旸眉眼间浮起的淡淡的忧思，心中松了口气，更多的是觉得温暖。
“我自然不会同你客气，现在就是需要你的时候，之前所说的一切都是纸上谈兵，我没有实战经验。”
“瞧出来了。”宋旸嘴角略弯，他喜欢站在程婉身边与她一起的感觉，“若你只是想要小倌，其他花楼也能找，直接来这儿摸索，当心惹怒了老板娘。”
程婉却摇头。
“那老鸨子只是在客人面前看上去好说话，实际在这种位置上待久了，难免不把楼里的人当人，我又不是平白抢她的人和生意，我是要给钱的，这互惠互利的事情，她不会拒绝。”
这边的密谈没能够持续多久，外面就响起几串不规则的脚步声，紧接着是有人停在房间门口敲门。
“客官久等，我们姐妹三人来服侍您二位了。”
“进。”
有外人过来，程婉和宋旸交换了个眼神，两人眼中是同样的意思。
进来的三个姑娘穿的都是粉色的暴露的长裙，一个插着绿色的发簪，一个戴着珍珠耳坠，剩下的最夺目的是她们眉心都有颗痣。
眉心痣，倒是稀奇的玩意儿。
怎么她们这儿，多的像是批发的？
难为老鸨子，能够把她们全部都收集起来，就像集邮似的。
但表面功夫总是要做的，毕竟能够在卧龙县最大的花楼讨生活的女子，模样是绝对差不到哪里去的。
所以程婉看到她们的瞬间就露出惊喜的表情，一只手装模作样地半捂着嘴：“天，你们打扮得真好看，如此大的珍珠坠子要不少钱吧？”
“这根簪子一看材质就不会差，姑娘是自己盘的头发吗？手真巧！让人一看就移不开眼！”
“这个姐姐长得真端正……略微笑一笑便带着大方宽容的韵味。”
见面首先一顿夸赞，那几个姑娘虽然不明所以，不晓得为什么程婉会这么夸赞她们。
但能够被人这么说话，难免被哄得开心。
离程婉最近的是珍珠耳坠，她握住程婉伸出来的手，熟练地坐下靠在她身侧：“姑娘若是喜欢，今日我们一同伺候你。”
另外两个人也依了过来。
“其实……我不是那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