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严重?
连家里的两个人书都不用读了?
程婉脸色瞬间难看加紧张起来。
“行,我们收拾收拾这就到田里去,村里人这会儿是都到田里了吗?”
程婉可必须要问清楚情况,若是这件事情并非野猪作祟,那便是人祸了。
宋旸也想到了这个可能,他们二人视线交汇到一点之时,两人都不由自主的捏紧了拳头,浑身戒备。
双双没察觉到他们夫妻之间的暗流涌动,她忙不迭的一个劲的点头:“村里的大人全都去了,我爹爹跟哥哥已经到了田里,嫂子跟宋哥哥收拾收拾也赶忙着去吧,不过杳杳和阿沐两个人还是待在家里的好,不过切记锁好门窗,不是父母敲门千万不要开!”
双双咬重了后面一句话,程婉察觉到她话里隐含的意思后,她这一刻全身汗毛竖起,心里隐隐有了种不好的猜想。
如今既然还是荒年,那么他们村子不会招了逃荒的灾民吧?
程婉揣着一肚子的疑惑与猜测,她从厨房中把最锋利的菜刀拿出来给宋沐,又把镰刀那些能够浑身的东西也一股脑的放到了房梁下容易取的地方。
自然程婉没忘记拿一个簸箕给它们盖着,武器只要自己知道放在哪里就行了,断然不会给贼人伤害孩子的机会。
“听见双双姐姐说的话了吗?你跟妹妹就好好的待在家里,如果爹爹娘亲没有回来,你们就一直关着门不出来就是了,厨房里还有吃的,不够就跟妹妹去取,宋沐。”
程婉搭上宋沐的肩膀,她莫名觉得自己这个时候有种临终托孤的味道。
“娘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多余多余的话我也不说,只是希望你能够在心里深刻的明白一点,保护妹妹重要,但自己的安危也必须铭记。”
程婉知道杳杳对于宋沐来说意味着什么。
两个孩子对她来讲都是同样的重要,即使是发生危险,她也不能接受用一个人的命去救另外一个人的命的这件事。
就算是她内心扭曲与常人不同,若是家里有什么不测的事情发生,要死大家就一起死了算了,就死那一个两个的,对活着的人而言也是一种折磨。
“娘……”
宋沐愣愣的看着程婉,嘴巴张张和和好一会儿,也只发出了一个单音。
宋旸自从确定程婉是一心一意对孩子以后,教育孩子的事情就全部交给了她。
尤其是昨日程婉说出的那一番苦难教育的话,更加是让宋旸佩服她的心里所想。
所以宋旸也附和道:“听你娘的话,妹妹重要,你也重要。”
把两个孩子在家里安顿好,程婉和宋沐跟着双双坐到田里去。
如果说刚才花嫂子的哭诉,程婉更多的关注点是在她的情绪上,对田地的破坏没怎么有具体的印象的话,那么在这一刻,看到村里所有的地里中的粮食全部都被糟蹋了,连泥土也被翻的乱七八糟,她脸上瞬间是掩藏不住的心疼。
被破坏了的农田??,就像一块块被丢弃的肥肉,任由风在上面吹过肆意啃噬。
田地里剩下的麦苗被无比随意的扔在地上,大家这么多的心力几乎是被人全部毁掉,地里只剩下一些没来得及被全部被糟蹋的麦苗和土豆藤,它们被抛弃在田野里,它们已腐烂不堪。
“怎么会这么严重?这些真的都是那些灾民们干的吗?”
“八九不离十了。”
里正满脸愁容的从村民们的队伍里挤出来,他伤神的说道:“大家昨天刚刚花钱买了牛,大话没有一个人不高兴的,都约定了今天一早起来就让牛下地去耕田,你徐大哥今天负责喂牛。”
里正看了一句人群中哭的最伤心的那个汉子一眼:“他早上起来刚到山上去割草,就看到山脚的地里有人在地里忙活,他还以为是谁不守村里的规矩,没想到那个时候一切就已经出问题了。”
宋旸到自家地里里看了看具体的情况,他们家地里种的粮食并不是很多,前些日子的麦苗也刚刚才种下去,所以这会儿,绿色的麦苗黄色的土地搅合在一起,居然也有一种莫名的美感在里面。
“现在可以确定,叙述早上在山上看到的人的确不是我们村子里的。”
宋旸把他们地里残留的半把镰刀翻了出来,他高高的把镰刀举起,让每一个村民都能够看到镰刀的样子:“我手里的这把镰刀,不管是从样式还是在材质都能够看得出来,这并不是我们县城的铁匠能够做得出来的东西,所以今日这事唯一的解释,就是确有难民到咱们村子里来了。”
“我的天爷呀,老天爷这是要我们全部都去死啊!!!”
村里的几个婶子听宋旸说他们这里确实有了难民以后,个个脸上都是欲哭无泪的神色。
甚至还有几个已经心如死灰,被吓得直接要晕死了过去。
里正看到这一幕也只是强忍镇定,没有谁比他更知道难民的恐怖,也没有谁能够比他们更知道,人在饥饿的时候会做出的疯狂之事。
一时间,田间的氛围变得惶惶然。
“他爷爷的,不过就是一些灾民而已,那里就知道大家伙那么害怕了?按照我的意思,大家伙现在就到山上去把这些难民给找出来,他们可以糟蹋完东西跑得那么快,现在指不定在那个洞里窝着呢!”
牛大叔是个暴脾气,他可绝对不惯着这些静坐伤天害理之事的难民!
他们以为他们是个什么东西?
自己家里被糟蹋了就跑到他们这些人这里混吃混喝?
想要吃的也就算了,居然还把他们的田地也糟蹋成这个样子?
谁不知道田地就是他们庄稼人的命?
看来这些难民,是上赶着找死!
“还是不能如此的武断,虽然我们初步决定是这些难民干的,但是在没有找到绝对的证据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