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旸第一次听到这么新鲜的说法。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这一秒觉得程婉说的非常正确。
起码他暂时想不到说法来反驳她。
“你说的有道理。”
“我至今觉得有一句话说的很对,人活在这个世上,永远不要相信苦难是值得的,苦难就是苦难,苦难不能带来成功,苦难不值得追求,磨练意志是因为苦难无法躲开。”
程婉说完这话以后,又认真的看着宋沐继续道:“杳杳还小,有些东西说给她听她未必会明白,可你必须要知道,苦难是实实在在压在人身上的痛苦,即使你熬了很久,熬到你长大,可能你回头看幼时经历的这些,你所能够感受到的依然是痛苦。”
宋沐似懂非懂的看着程婉,娘亲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认识,知道是什么意思。
可怎么组合起来变成这么一大段话,宋沐就有些分不清楚它们的深刻含义了。
尤其是程婉说这些话的时候全程面无表情,那双从来只会温柔看他的眸子里,甚至还隐隐蓄着一些怒火。
这般模样的程婉,宋沐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见过了。
他低头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指腹摩挲着茶杯的轮廓,他一点也不想喝茶,只是想借此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也顺便等爹爹回娘亲的话。
是的,宋沐觉得自己就这个话题说不出来什么东西,不如直接把这个重任交给父亲。
“我以后不会再跟孩子说我刚才那样的话,你说的对,告诉孩子们人这一辈子要吃苦,他们只会有吃不完的苦,做父母的为孩子谋划那么多,也确实不是让孩子去吃苦的。”
宋旸这一瞬间固有的思维有被打破,但他从来不会拒绝为了两个孩子好的事情。
程婉是为了两个孩子好,他也是为了两个孩子好,大家的目的是一样的,那便是要相互理解,相互认可彼此教育孩子的理念。
“这样,咱们也算是一拍即合了。”
宋旸如此配合,也是出乎程婉的意料。
“娘亲跟爹爹说完了,杳杳还想再吃一碗面。”
杳杳两根软乎乎的手指把面推到程婉面前,她碎发贴着额头,水灵灵的眼睛此时落在程婉眼里只觉得格外的大。
杳杳期待着推着她的碗,程婉这才反应过来杳杳刚才已经喊过自己了。
她立马不好意思的从杳杳手里将碗接过去厨房
虽说小孩子宵夜吃多了不好消化,但今天在外面奔波了一天,吃点好的也正常。
只是在宋沐也把碗顺便拿到厨房,要再吃一碗的时候,程婉都开始自我怀疑,今天下的那碗面是不是下少了?
一家人吃过夜宵以后,宋旸带着宋沐继续在书房里读书。
程婉和宋旸将孩子的教育分割得很清楚。
在读书的这件事情上,需要付钱的地方程婉负责,其余需要上心的,就由宋旸全部负责。
第二日一早,程婉按照惯例起床来做早饭。
只是她刚打开院门敞气,就瞧见村里路上人来人往,不少的村民脸上带着薄怒,仿佛是遇到了什么天怒人愤的事。
她的天爷呀,村子里不会又发生了什么大事情吧?
程婉不喜欢凑热闹,但又不想错过村里的时事热点,就随便抓了一个路过她家门口的村里人问话。
这他们总不能两眼一抹黑,不晓得村里发生了什么事吧?
“花嫂子,咱们村子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大家脸色都不好看,而且一大清早的就都往地里去,莫非是地里的庄稼出了什么事情吗?”
程婉刚才认真的瞧了瞧,他们家这是许多村里人去自家田里的必经之路。
往常这个点可不至于有那么多的人去田里干活,如此只能是发生了什么反常的事。
“哎呀,你还不知道啊!”花嫂子一说到这件事就满脸着急,仿佛是恨不得把人生吞活剥了一般,“这村里啊不知道怎么了,今日一早起来就有人发现自家地里的庄稼全被糟蹋了!不光是你前些日子才给我们的旱稻,还有大家在你这里买的土豆叶土豆藤,也是全部被糟蹋了个干干净净。”
花嫂子一想到自家地里被糟蹋的那些庄稼,一想到这些日子付出的所有努力全部白费,眼泪又忍不住哗啦哗啦的往下掉。
“哎呀,嫂子可先别生气,这要是气坏了身体,那可不值当!”
地里的庄稼都被糟蹋了?莫非是村里来了野猪?
程婉心里一边猜测一边安抚花嫂子,那花嫂子心里本就委屈的很,现在一有人安慰自己,眼泪更是哗啦哗啦的往下掉。
她不住的伸手抹着眼泪,鼻涕跟眼泪一起往下掉,程婉也理解她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程婉伸手拍了拍花嫂子的背,这可怜的嫂子。
这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啊。
程婉安慰了花嫂子一会儿,也没急着说去看看自家的地。
倒也不是她漠不关心吧,只是她家里的地旱稻才种下去没几日,即使是实验田里出来的良种,这会儿也最多不过是长了一茬子绿苗,野猪想要拱,不过是把种子拱到地里去,这样还算是另外一茬的施肥呢。
不过程婉回家刚刚做好早饭,一家人各自吃完正要去做自己的事,宋沐背上书包要去读书,宋旸也架好了牛车要到县城去的时候。
里正家的双双突然到他们家来报信,小姑娘好似一路跑过来的,这会儿她额前的刘海上沾了汗水,零落的贴着头皮,浑身大汗津津的,叫程婉连忙把她迎到屋里来。
“这是怎么了?这么着急的过来,可是夫子那边今日突然有什么事儿,孩子不用去读书了?”
能够让双双这么着急的跑来报信,程婉想来想去也只能是夫子那边有什么事儿。
宋沐听到自己近日不用上学,他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