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了？我都没有？”

“你没有，就不证明，我不能没有？”

“太夸张了吧。数字对于你来说，那也是太大了。现在赶快跟我老实说说，你的那些，是从哪里来的？”

“这是我的秘密。”

“是不是这么多年，你这家伙，也明的暗的？”

“放屁？我内外业务多多，可这一双手，绝对是干干净净的。”

“那你有必要，瞒着我吗？”

“老实跟你说吧，有一大半，也是别个帮着出的。”

“哪个大神？”

“不好说。”

“都这样了，还有不好说的事？”

“是人家不准我说。”

“我准。”

“是要逼我？”

“算你没有说。”

“老村长父子。”

“哦。不错的老人家。这么大的一个数字。他是在痛爱我们这些，对不起他的后辈呢。”

“是我的恩人。大家的榜样。”

“东莞城，全靠的是他，几十年来，给我们把了好舵。”

“这么的大年纪了，还要为不争气的后辈操碎了心。我们也太对不起他了。”

“事情才一出，他连夜就让儿子送到了我手上。还千叮万嘱的，不要跟任何人说。连孙大海，也不让我说。要说，就说是我的。这个想法，你也不是一样的吗？”

“好了，事情，就到我这里为止。我的事，也到你这里为止了。今年我们东莞城，行的是衰运。”

“这点我不同意。这事情对东莞城来说，只是小事。东莞城的运气，是很好的。一个正在成长的人，有些小病小痛，也很正常。”

“说得对。只是告诉你吧，这几天，还有一个让我伤心的事。直到我都不晓得，去跟哪个讲，才好了。”

“又碰到什么伤心事？”

“就是你好好朋友。”

“我的好朋友？”

“一起偷人家狗的吴金洪。”

“那事情，定了吗？”

“抽了点时间去那边。”

“是不是你带回去的钱，都不管用了？”

“这可不是钱的事。”

“不是钱？那还会是什么？”

孙立新没有就接过麦救济的话，看着远处，在心里想了好久，才眼圈红红地说：

“问过了那边的朋友，事情大得很呢。”

“大得很？那小子那么小时，就能够做得出来？至于吗？”

“很有可能，会至于呢。”

“那是为什么，阿洪平时，不是那么的贪。”

“穷，就是一个穷字，害死了多少人。那山高水险，穷水恶地。穷，穷的，那是我们这里的人，不能够想到的。”

“可惜了。这么多年来，以前好多个兄弟，一起去到那边助学。怎么努力地助，就是觉得永远也助不完。他的事情，只有听天由命。”

“为什么没有用？”

“哪里还管什么用，哪个哪里又还敢用。那个案子，可是那上面，直接追了下来的。是个有好久时间了的陈年惊天大案。”

“很早就犯下的。”

“放到现在来说，案子，也是太大了点。当年，那就是大到通了天。”

“当年，就大得不得了？”

“总共五个人。你别看阿洪在东莞城，平时看起来那鬼样子，可是个忠厚老实了的人。想不到的是，在那几个人中间，他的年纪最小，居然还是成头的。”

“他这个人开了口，还是有料到的。”

“事情败露之后，居然就让他身手敏捷，给逃脱了。其余四个人束手就擒，当即就逮到了手。”

“是个人物。”

“当当的，响起了两枪。另外两个人，弄的是死缓。差不多就是四条人命。这案子，你说，重是不重？大是不大？”

麦救济大惊失色道：

“天哪？你是说，阿洪他……”

“是的。”

“没得救了？”

孙立新悲伤的：

“上下也求遍了。没得办法。”

“怎么会是这样？”

“我在那边助学了多年。当时人家还要给我选个什么委员，当然被我婉拒了。因为不是我一个人在助学。东莞城的所有人，外来的老板，直到打工仔，差不多都参与了。这么大的成绩和善行，也不是我一个人，可以独领的。”

“可有了那么多经过助学，成功了的大学生，他们将永远会记住你们的。要想在不久的将来，相信那里会有你们的一个纪念物。”

“这倒是从来也没想过。给人玫瑰，自己开心，就好了。也有了一点人脉，这次过去碰到的人，帮我用尽了力气。可实在没有一点办法。”

“你还有这个心。辛苦了。”

“我们看起来，人家在这里，也有这么久，哪个又不说他，是个好人。是一个有本事的好男人呢。只可惜的就是，这么个好人，也是因了当年的贫困和饥饿，落得这样一个结果。”

“这事哪个人碰到，也是没有办法的。难得你还跑到那里去。”

“他也是我们东莞人了啊。”

“阿洪弄下来的事，这样说那是太大了。这小子，他那些什么歪本事，也是很有一点的。”

“这个，你们是知己了。”

“想当年，我们一起偷狗，我一见了狗，听它张开了嘴一叫，心里就怕得要死。他呢，你纵然是有几十，甚至是上百条，在前面汪汪汪的。”

“他不怕？”

“哪里怕？他倒像个大英雄，一步一步，稳稳当当地朝前走。可怜那些狗们，居然怕得夹起尾巴，瞪着眼睛，夹起尾巴往后退。再又跟到他后面点头哈腰。”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哪个也逃脱不命。”

“是的。”

“命是看得透透的。那地方山美水秀。穷，是穷了点。能出来这种人，也并不奇怪。数百年来，在那山沟沟里，方圆不到里把路的小城，可真的是叫做钟灵毓秀，天开画图，人出凤凰。”

“你都了解了。”

“想想吧，那里出来了写文章的，就有沈从文。画画的，则有黄永玉。竟然能出来了一个管国事的总理熊希龄。就连拿起来一条枪，拼出来事业的武将陈渠珍，竟然也能以一部散文《鸠野尘梦》，在若干年之后，再次惊起来天下文坛的波澜。”

“风水所致。”

“人家有渊源，明清时期，光是校级将官，就有数百人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