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结束语:有关疑问域的一点历时思考[1](1 / 1)

任何疑问句都有一个疑问域,或者是一个点(如特指问句的疑问代词),或者是一个局部(如选择问句中包含析取关系的并列选项、正反问句的正反选项),或者是整个句子(如是非问句)。而在回答问话时,如吕叔湘所说:“一般不用全句,只要针对疑问点,用一个词或短语就够了。”[2]

对疑问域研究的**集中在语气词“吗”和“呢”的讨论上。吕叔湘最早提出“吗”的使用可以造成疑问点的移动:“特指问句后头,如果用‘吗’,就把疑问点移动了。”[3]而“呢”是否带有疑问语气也牵涉疑问域,因为“吗”与“呢”的分布是互补的,“吗”只出现于是非问句中,“呢”只出现于非是非问句如特指问、正反问、选择问等中。“呢”带有疑问语气在以前毫无疑义,但是近二十来年,越来越多的学者指出,“呢”并不表疑问,它出现于疑问句也只是表提醒、深究语气。张伯江从理论上对“呢”不带疑问语气以及各种疑问手段的功能做了阐释:

疑问标记服务于不同的疑问域,疑问代词服务于疑问点,析取连词服务于一个集合,而正反谓语和句末语气词服务于整个命题。

首先我们知道句末语气词都是附着在一个命题上的,那么,如果“呢”是疑问语气词,那么它所在句子的疑问域应该是整个命题。认识到这一点,整个问题就昭然若揭了:我们很容易看出,特指问句的疑问域只是一个点,选择问句的疑问域只是一个局部,这都和句末语气词以整个命题为疑问域的要求相抵触。正是这样的原因导致了疑问语气词“吗”不能出现在特指问句和选择问句后面,同样说明了能够出现在这两类问句后面的“呢”不是疑问语气词。

反复问句的疑问域在整个命题,按说应该可以用句末疑问语气词,但事实上却不能用“吗”而可以用“呢”,这是不是表明反复问句后面的“呢”是疑问语气词呢?我们只要仔细观察一下就不难发现,反复问句的构造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命题,而是混合着正反两个命题,疑问语气词好比一个操作符,它只能对一个常量进行运作,而反复问句已经是一个运作过程,自然和语气词的操作功能发生抵触。所以,反复问句后面也不能有疑问语气词,出现在反复问句后面的语气词也就不可能是表示疑问的。

汉语里四种主要的疑问表达手段“特指疑问词”“析取连词”“谓语反复形式”“句末疑问语气词”可以说是各司其职,互不相容的[4]。

根据张伯江的观点,疑问标记具有不兼容性,具有了疑问代词或其他疑问手段的,句末语气词肯定就不负载疑问功能,因而出现于特指问句、选择问句、正反问句的语气词都不是疑问语气词;倒过来,像“吗”这样的疑问语气词肯定不能出现于非是非问句。张文的观点颇为独到,对现代汉语中“吗”“呢”等语气词的使用及功能具有很大的解释力。不过,这同时带出另外一个问题,“疑问标记具有不兼容性”这一现象是否一直贯穿整个汉语史;换言之,古代汉语、近代汉语中的疑问语气词与其他疑问标记是否也是不兼容的?如果从古至今疑问标记就一直具有不兼容性,那么这一规律自然可以延伸到古代汉语、并进而可以对古代汉语中某些语气词的功能进行解释;如果古今不一致,那么差异何在,或者“疑问标记具有不兼容性”这一规律本身就值得商榷?

带着这些问题,先来看看汉语史上几个公认的疑问语气词“耶(邪)”“与”“乎”等的使用情况。为了避免像现代汉语中一个特指问形式加上语气词“吗”之后实质上是一个是非句这一现象(如“你想吃什么吗”),我们严格从答语来界定疑问句的类型。同时,考虑到历时因素可能会对语气词的使用产生影响,我们先把时间限定在战国末至汉初。

“邪”:

(1)使者曰:“此颜阖之家邪?”颜阖对曰:“此阖之家也。”(《吕氏春秋·仲春纪》)——是非问句

(2)大司马捶钩者,年八十矣,而不失钩芒。大司马曰:“子巧邪?有道邪?”曰:“臣有守也。臣年二十好捶钩,于物无视也。非钩无察也。”(《淮南子·道应》)——选择问句

(3)鲁哀公问于孔子曰:“吾欲论吾国之士,与之治国,敢问何如取之邪?”孔子对曰:“生今之世,志古之道,居今之俗,服古之服,舍此而为非者,不亦鲜乎!”(《荀子·哀公》)——特指问句

“与”:

(4)公曰:“请见客,子之事欤?”对曰:“非也。”(《吕氏春秋·不苟》)——是非问句

(5)齐姜者何?齐姜与缪姜则未知其为宣夫人与?成夫人与?(《公羊传·襄公二年》)——选择问句

(6)孔子问子桑雽曰:“吾再逐于鲁,伐树于宋,削迹于卫,穷于商周,围于陈蔡之间。吾犯此数患,亲交益疏,徒友益散,何与?”子桑雽曰:“子独不闻殷人之亡与?林回弃千金之璧,负赤子而趋……”(《庄子·山木》)——特指问句

“乎”:

(7)庞恭与太子质于邯郸,谓魏王曰:“今一人言市有虎,王信之乎?”曰:“不信。”(《韩非子·内储说上》)——是非问句

(8)光耀问于无有曰:“子果有乎?其果无有乎?”无有弗应也。(《淮南子·道应》)——选择问句

(9)昔赵文子问于叔向曰:“晋六将军,其孰先亡乎?”对曰:“中行、知氏。”(《淮南子·道应》)——特指问句

从例(1)~例(9)可以看到,“邪”“与”“乎”等都可以出现于当时的三种疑问句:是非问句、特指问句、选择问句。很显然,如果这一时期疑问标记的使用也遵循张伯江提出的疑问域限制规律,那么,我们只能得出这样一个结论:“邪”“与”“乎”等都不是疑问语气词。

说“邪”“与”“乎”等都不是疑问语气词,在理论上是存在可能的。比如现代汉语中的“啊”,就可以出现于特指问、是非问、选择问、正反问等各种问句中,但却不是一个疑问语气词。因为非疑问语气词的情态功能与疑问句的疑问域无关,因而不受疑问域规律的制约。上古汉语中的“也”也是如此,可以出现于各种问句,却同样不是疑问语气词。但是,要证明“邪”“与”“乎”等都不是疑问语气词恐怕非常困难,一方面这不符合我们的语感;另一方面它们的共时分布也显示出它们只能是疑问语气词。我们对战国末汉初睡虎地秦墓竹简、马王堆汉墓帛书(包括甲本乙本《老子》《战国纵横家书》)、银雀山汉简;传世文献包括:《荀子》《韩非子》《六韬》《吕氏春秋》《公羊传》《谷梁传》《黄帝内经》(《灵枢经》部分)《新语》《新书》《春秋繁露》《淮南子》《大戴礼记》《史记》(《本纪》部分)共16部文献进行了考察,其中:“邪(耶)”169例,特指问句4例、是非问句97例、选择问句12例、反诘句与感叹句56例;“与”共116例,特指问句0例、是非问句82例、选择问句2例、反诘句与感叹句32例;“乎”共1089例,特指问句23例、是非问句567例、选择问句18例、反诘句与感叹句481例(见表6-1)。

表6-1 16部文献“邪”与“乎”使用情况统计

“耶(邪)”“与”“乎”等经常出现于反诘句、感叹句这很好解释,因为反诘句本就是一种有标记的疑问句(这一时期的反诘句又以是非问句的形式为主)。如果反诘的意味减弱,感叹的意味加强,就趋于感叹句了。因而感叹句与疑问句之间存在着内在的认知联系。实际上,最近一些跨语言资料显示,一般的感叹句标记都源于疑问标记,如疑问代词和疑问语气词等。[5]

上表显示,“邪(耶)”“与”“乎”等一般只出现于问句形式或与问句存在转换关系的感叹句中,这与现代汉语的“啊”及上古的“也”就不一样了;“啊”可以出现于各种句式,“也”更主要的是使用于静态陈述句。比如我们考察的文献中,“也”出现于疑问句的只有800余例,而静态陈述句却达到了14000余例。虽然语气词的语气不等于句式的语气,但是一个语气词具备什么样的语气义,则以出现于相应的句式为常。“邪(耶)”“与”“乎”等的共时分布表明,它们确确实实都是疑问语气词。

既然“邪(耶)”“乎”“与”等都是疑问语气词,又可以出现于各类问句,那么只能说,这一时期,没有疑问域限制规律,疑问语气词与其他疑问手段如疑问代词、析取连词等并不互相排斥,它们可以复用。这几个语气词都以出现于是非问句为主,主要在于特指问句、选择问句等已经有了疑问手段,因而句末疑问语气词就可有可无;而是非问句呢,由于在形式上缺乏标记(类似现代汉语的句末升调上古汉语中是否存在还不得而知,另外古代也没有标点符号),因而更需要疑问语气词加以标记。正是基于这一点,我们还有一种推测,上古的疑问语气词,其标记功能是主要的,其表达疑问的功能是辅助的。换言之,它们更多的是对疑问句进行标记,而不是表达疑问。正因为疑问功能很弱,因而越到后来,随着使用范围的缩小,(包括语体色彩的限制等)就逐渐被淘汰。

既然上古汉语时期不存在疑问域限制规律,那么中古乃至近代如何呢?带着这一问题,我们又对“邪(耶)”“与”“乎”等在南北朝末期以及晚唐五代的使用情况进行了考察。(这一时期疑问句末仍主要是这几个疑问语气词,另外还有一个处在演变中的“不”和“无”,关于“不”和“无”学界讨论较多,其句法及语义特点可参考相关文献;本书后面也略有分析。)南北朝末期我们选取的语料是《后汉书·帝纪》《宋书·本纪》《世说新语》《水经注》《齐民要术》《文心雕龙》《殷芸小说》《过去现在因果经》《贤愚经》《百喻经》《杂阿含经》《弘明集》《七佛经》《大坚固婆罗门缘起经》《佛说帝释所问经》,共15部文献。晚唐五代选取的语料是《旧唐书·本纪》《入唐求法巡礼行记》《祖堂集》《敦煌变文集》《全唐诗》(刘禹锡、白居易、元稹、杜牧、李商隐、温庭筠等人的全部诗)《五代词》《船子和尚拨棹歌》《唐国史补》《刘宾客嘉话录》《次柳氏旧闻》《大唐新语》《明皇杂录》《中朝故事》《唐摭言》,共14部文献。具体结果见表6-2和表6-3:

表6-2 南北朝末段“邪”“与”“乎”使用情况统计

表6-3 晚唐五代“邪”“与”“乎”使用情况统计

可以看到,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几个疑问语气词的分布有了一定的变化,更多出现于感叹句与反诘句了。如果出现于真性疑问句,则仍以是非问句为主。因而如果不考虑它们使用频率的变化,那么南北朝直到晚唐五代仍然不存在疑问域限制规律。

以“耶”为例:

(10)上曰:“旧识耶?”对云:“非旧识,始往投诚。”(南唐·尉迟偓《中朝故事》卷上)——是非问句

(11)是时又有道士叶法善,亦多术,玄宗问曰:“果何人耶?”答曰:“臣知之,然臣言讫即死,故不敢言。若陛下免冠跣足救臣,即得活。”玄宗许之。法善曰:“此混沌初分白蝙蝠精。”(唐·郑处诲《明皇杂录》卷下)——特指问句

(12)子白师曰:“为心白耶,为头白耶?”师曰:“此白是发,非心头也。”(《祖堂集》卷一)——选择问句

不过,问题并没有完全解决。既然上古至中古乃至近代,疑问域的限制规律都没有形成,疑问标记可以复用,那么现代汉语的疑问域限制规律又是怎么回事,或者说,“吗”与“呢”怎么会呈现出如此整齐的互补分布?既然疑问标记可以复用,作为现代汉语中最典型的疑问语气词“吗”,为什么不能出现于是非问句之外的其他问句与疑问代词、析取连词甚至在是非问句中与句末升调共现?这是疑问域的限制规律在起作用还是其他因素?

我们先从历时的角度看看为什么“吗”只能出现于是非问句、“呢”只能出现于非是非问句。

“吗”只出现于是非问句很好解释。“(S)VP无”起初是反复问句,随着“无”逐渐演变为疑问语气词,“(S)VP无”相应地分化为反复问句和是非问句:如果“无”是否定词,“(S)VP无”就为反复问句;如果是语气词,“(S)VP无”就为是非问句。语气词“无”后来逐渐音变为“摩”,最后演变为现代汉语的“吗”,因而“(S)VP麽”“(S)VP吗”等只能为是非问句;这就是“吗”只能出现于是非问句的原因。如:

(13)今日正闲天又暖,可能扶病暂来无?(白居易《答张籍,因以代书》)

(14)僧云:“还有不狂者也无?”师曰:“有。”(《祖堂集》卷九)

(15)师乃仰面视曰:“还会摩?”帝曰:“不会。”(《祖堂集》卷三)

(16)探春因说道:“这几天老爷没叫你吗?”宝玉笑道:“没有叫。”(《红楼梦》二十七回)

至于语气词“呢”的来源非常复杂,晚唐以来“呢”最常见的用法,首先是出现于承前问;其次是特指问,用于选择问和反复问是清代才出现的。学界一般认为“呢”的直接来源是“聻(你、尼)”,至于“聻”的前身,则很可能是上古的“尔”。但是“尔”最近李小军证明并没有疑问语气[6];并且在渊源上也如杨永龙所说,“呢”与“聻”两者的关系还须要进一步确认:“‘聻’在清代以前主要用于承前问,承前问似乎不能轻易地看作特指问的省略形式。如此则表承前问的‘呢’与表特指问的‘尔’是否也有源流关系尚难以确定。”[7]其他的来源是“那”和“哩”。中古的“那”如朱庆之所说很多是“耶”的异文[8],至于那些不是“耶”的异文的“那”,即使出现于疑问句也主要表惊怪语气而不是疑问语气[9]。宋元明时期的“那”可以出现于承前问、特指问、选择问句中,倒与现代汉语的“呢”接近了。“哩”源于方位词“里”,主要用于非疑问句,表提醒、确认而不是疑问语气。如此看来,“呢”的几个源头“聻(尔)”“那”“哩”等其实都不表疑问语气,也不是在疑问句中演变为语气词的:“尔”与“哩(里)”是在陈述句中演变为语气词的,而“那”的形成目前还不得而知。从历时演变来看,我们也倾向于认为“呢”不带疑问语气,至于它为什么不能出现于是非问句,原因也很简单,因为无论“呢”的源头是哪个,都不能出现于是非问句,现代汉语“呢”的用法其实就是它前身的延续。最近的资料显示,一些方言中“呢”可以接在“吗”问句后面,构成“吗呢”问句,如粤语的阳江话[10]、湘语的邵阳话[11]、河南商城话[12]等。邵阳方言中“呢”可以接在真性问的“吗”问句后面,却不能接在带有较强倾向性的“啊[ā55]”是非问句后面,这都表明,“呢”不是一个疑问语气词,它在疑问句中只是表催促、追究。

因而我们认为,所谓的疑问域限制规律,与其说是一种疑问手段的句法限制,不如说是历时演变的结果,即“吗”与“呢”的句法分布是在历时演变中自然形成的。

现在谈谈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吗”使用于特指问句后面,就把疑问点移动了?如:

(17)你下午吃了什么?——特指问句

(18)你下午吃了什么吗?——是非问句

如果根据张伯江的观点,这一问题自然很容易解释,即疑问语气词是以整个句子为疑问域的,因而“你下午吃了什么吗”的“什么”不是疑问焦点[13]。可是如我们前面讨论到的,汉语史上并没有严格的疑问域限制规律。因而我们认为这一问题还得从历时的角度去寻找答案。

反复问句的“(S)VP不”中,否定词“不”在语义上隐含了一个“VP”,因而“(S)VP不”也可以说成“(S)VP不VP”。换言之,否定词“不”是对整个VP进行操作的(提出一个反项)。随着“不”演变为疑问语气词,“(S)VP不”格式分化为反复问句与是非问句。反复问句“(S)VP不”中的否定词“不”仍然是提出一个反项供听话人选择,而是非问句的“不”虽然已经语气词化了,但是仍然残留着前身(否定词)的一些句法语义功能,也仍然是对整个“VP”进行操作,即肯定或否定整个“VP”。[14]后来“无”取代“不”并逐渐音变为“麽”和“吗”,但是也一直保留了“不”的这一句法语义功能:对整个“VP”进行操作,而不是“VP”的某一部分。这样,问题就很简单了,在“你下午吃了什么吗”这样带有疑问词的句子中,“吗”仍然是对“下午吃了什么”整个结构而不是疑问词“什么”进行操作;也就是说,“你下午吃了什么吗”的疑问焦点仍然是“吃”而不是“什么”,答话时也自然是针对疑问焦点“吃”进行回答了。

其实不光是“吗”,现代汉语中非疑问语气词“吧”的使用有时也会造成疑问域的移动。如:

(19)你想吃什么?——特指问句

(20)你想吃什么吧?——是非问句。“吧”可以替换为“吗”,不过疑惑程度随之增加。

关于“吧”的性质和功能,学界是出奇的一致,都认为“吧”不是疑问语气词,如赵元任[15]、吕叔湘[16]、朱德熙[17]、邵敬敏[18]、张伯江[19]、屈承熹[20]等。“吧”为什么会造成疑问域的移动呢,这由它的情态功能“表测度,并提请听话人确认”[21]决定的。徐晶凝认为“吧”是对语句内容做出推量,并交由听话人确认,这一情态义决定了“吧”字句必须提供给听话人一个明确的可以对之做出判断的信息[22]。这一观点很有道理,比如“你想吃什么吧”就提供给听话人一个焦点信息“想吃”,并提请对方确认。答话时自然也就可以只针对焦点信息“想吃”进行回答了。

“吧”不是疑问语气词,从历时演变看得很清楚。“吧”的前身是“罢”,“罢”在金元时期就主要“表测度,并提请听话人确认”。如:

(21)你自家做一个方便放了罢。(元·郑光祖《铁拐李》第一折)

(22)有这等事,我把玉镜台摔碎了罢。(元·关汉卿《玉镜台》第二折)

“吧(罢)”起初只出现于陈述句与祈使句,后来可以扩展到疑问句,但是它的情态功能并没有发生根本的变化。与之类似的是上古的“尔”,也是在陈述句中演变为语气词的,后来扩展到带有疑问词的设问句(如《公羊传》的“何讥尔?”)并进而到一般的特指问句、选择问句等,但是它的情态功能“提示”也一直没有改变。

[1] 本节首次发表于《中国语文》2010年第6期。

[2] 吕叔湘:《疑问·否定·肯定》,《中国语文》1985年第4期。

[3] 吕叔湘:《中国文法要略》,北京,商务印书馆,1982,第287页。

[4] 张伯江:《疑问句功能琐议》,《中国语文》1997年第2期。

[5] 相关论述可以参阅石毓智:《疑问和感叹之认知关系》,《外语研究》2004年第6期。

[6] 李小军:《有关语气词“尔”研究的几个问题》,《语言学论丛(41)》,北京,商务印书馆,2010。

[7] 杨永龙:《语气词》,蒋绍愚、曹广顺主编:《近代汉语语法史研究概述》,北京,商务印书馆,2005,第295页。

[8] 朱庆之:《关于疑问语气助词“那”来源的考察》,《古汉语研究》1991年第2期。

[9] 蒋宗许:《语气词“那”考索》,《古汉语研究》1996年第1期。

[10] 彭小川、张秀琴:《粤语阳江话是非问句句末的“麽”、“呢”连用》,《中国语文》2008年第1期。

[11] 李小军:《邵阳方言的“吗呢”问句》,《中国语文》2009年第6期。

[12] 这是杨永龙先生告知笔者的,如“你吃了白(不)唉呢?”

[13] 张伯江:《疑问句功能琐议》,《中国语文》1997年第2期。

[14] 李小军:《从句法语义及语气词系统特点看“无”取代“不”》,《北方论丛》2008年第4期。

[15] 赵元任:《汉语口语语法》,吕叔湘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79,第356~361页。

[16] 吕叔湘主编:《现代汉语八百词》,北京,商务印书馆,1980,第52页。

[17] 朱德熙:《语法讲义》,北京,商务印书馆,第211页。

[18] 邵敬敏:《现代汉语疑问句研究》,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6,第83~85页。

[19] 张伯江:《疑问句功能琐议》,《中国语文》1997年第2期。

[20] 屈承熹:《汉语篇章语法》,潘文国译,北京,北京语言大学出版社,2006,第106~108页。

[21] 朱德熙(1982:211)说道:“用‘吧’字表示说话的人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还不能确定,提问是为了让对方证实。”徐晶凝(2008:188)说道:“我们将‘吧’的语义表达为‘说话人对语句内容做出弱传信式推量,并交由听话人确认’。”

[22] 徐晶凝:《现代汉语话语情态研究》,北京,昆仑出版社,2008,第193~19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