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评徐贵祥的长篇小说《历史的天空》

历史之丰富深邃如无边无垠的宇宙。从理论上讲，历史的真相犹如宇宙的真相，是无法穷尽的。历史确实太重要了，关系到我们从哪里来这样的终极问题，不看清它的骨骼和轮廓，我们就会永陷惶恐和不安之中。于是，探究历史真相，便成了许多学科的责任。这些学科当然包括文学。

面对历史，文学自然不是万能的，但也不是随便可以用其他如考古就能取代的。有时候，如果文学做到了用心和到位，它也能成为历史的主要书写者，并使历史得以固化。两千多年前，司马迁借用文学的手段为后人最大限度地还原过几千年的历史真相，他的劳动成果《史记》后来被尊称为描画从三皇五帝到汉武帝几千年中国历史的圣经般的经典。《史记》以降，用描画探究历史真相，便成为一种经久不衰的流行。

徐贵祥的《历史的天空》便是作者向司马迁和《史记》的学习和致敬。看一眼这部小说的名字，便可明了作者的雄心，用一部小说当作探照灯，尽可能清楚地照亮一片独特的天空。徐贵祥年轻时曾以排长的身份参加过一场时间极为短暂的共和国边境自卫反击作战；而立之年后，他又耗去几年时光为卸任的共和国国防部长写了一部传记。这两段经历，决定了《历史的天空》的主要人物是传奇式的英雄，当然也决定了人物的生存背景是血雨腥风的战争和立国之初二十几年的波涛汹涌的和平。选择的人物和背景，决定了小说的史诗品格。

《历史的天空》在文学上的贡献是多方面的，它写好了一个精彩故事，定性了一段历史，写活了一群鲜活的人物。中国当下文学奖最高奖茅盾文学奖的桂冠授予这部作品，证明它在当下汗牛充栋长篇小说中的出类拔萃。随着时光的流逝，《历史的天空》在多维价值上肯定会衰减，但有一点现在可以断言：书中着力画出的血肉丰沛的梁大牙完全可以活到百岁以上。从这个判断出发，还可以说《历史的天空》完成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史的一卷独特的列传。

《历史的天空》还不是历史的天空的全息摄影，它只是用文学的探照灯照亮了历史的天空一处悬着的几颗星星。即便如此，我们也应该记住徐贵祥，记住他亲手精心打造的文学探照灯《历史的天空》。因为徐贵祥的劳动，让我们看到了历史天空上的一片星。愿像《历史的天空》功率一样大的文学探照灯越来越多，更愿不久的一天能有一盏文学探照灯把历史的天空照亮成无边无际的星河。

2005.10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