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一个故事：某单位领导要招聘一名财务人员，该领导出的考题是1+1=？居然有三种答案：其一曰2，其二曰3，其三曰让我等于几就等于几。该领导聘用了谁姑且不论。笔者想，这三种答案，不正反映了三种人生态度吗？

1+1=2这是千真万确的。这样回答的人是值得尊敬的，笔者想，这是做人的起码道理。英国培根说过：“探求真理，向它求爱；认识真理，与它同在；信仰真理，为它而乐，这是人性中最崇高的美德。”半个世纪前，数学家罗素郑重其事地给他的高材生们出了1+1=？这道题，可遗憾的是这些高材生们竟然面面相觑，无人做出回答，罗素在1+1等号后面填上2后，说出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在真理面前，我们有什么值得犹豫的。事实上，在生活中每个人都经常面对1+1=？这样的考题，有的人敢于回答，有些人未必敢回答。窃以为，一个人要保持正直、坚持直理确实是需要勇气的，特别是在关系到人的生死荣辱、成败的时候，这个问题就不那么简单了。像历史上有名的指鹿为马的故事：赵高弄来一只鹿，说是马，来献给秦二世，秦二世笑着说，这不是鹿吗？赵高就问群臣，一些正直的大臣直言说是鹿结果却遭到杀身之祸。但我以为，被杀的大臣人格是好的，而随着赵高指鹿为马的人简直无人格可言，充其量是个伪君子而已。时下，商品经济大潮涌起，面对物欲横流的世界，我们到底充当哪种角色，每个人心中自然有数。应该说，每个人都有权选择自己的人生道路，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背叛真理迟早会受到惩罚的，这由不得你我。

1+1=3这种等式在特定条件下存在。比如，两个人结婚了，有了一个孩子，两口变三口。还有类似的等式，比如1+1=0，表示一个单位两位领导不合，互相拆台，结果两个人合作的结果是毫无政绩可言。又如1+1=1，表示两个人干一个人的活，反映了人员臃肿的弊端。依我看，持这种答案的人思维挺活跃的，这样不满足于现状，不拘于约定俗成的东西，寻求一种挑战，一种变化，尽管有些不严肃，但也不失为一种积极向上的人生态度。泰戈尔说过，生命是连续不断的创造。世界著名发明家爱迪生只上过小学，而且没读完，可他一生沉醉于发明创造，结果完成了2000多种发明，他的成功与他的人生态度是有密切关系的。记得我在读中学时上物理课，一次我回答问题，和大家的答案截然相反，我讲出我的道理，可答案却是错的。当时，讲物理课的老师出乎意料地表扬鼓励了我，他说：真理往往在少数人一边，不盲目随大流，是一种优秀品质。后来，我读了一些书，才知我们的物理老师引用了易卜生的名言，现在，物理老师那句话仍萦绕在我耳边。

1+1=？答案：让我等于几就等于几。我敢说，持这种“适存生存”生活态度的人是不少的，这种人“聪明”、“灵活”、“会来事”，由于善于逢迎常常受到一些领导者赏识和厚爱。可以说，古往今来，在某些领域、某些地方，这些人颇有市场，他们不一定有什么本事，就凭这一点就可被一些领导委以重任，成为某些领导的忠实走卒，升官发财的也是不少的。像历史上臭名昭著的和珅就是一个典型。他本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平庸小人，但有逢迎乾隆，听命于乾隆的本事，他的“会来事”是颇有名的，于是乾隆慧眼识“英才”，让和珅当了二十多年的高官，可和珅毕竟是个小人，他贪得无厌，贪污资财相当于清朝十年的国库收入，最后被嘉庆皇帝赐死，没收了全部家产。

事实求是地讲，精心于逢迎者属小人，有失败的也有成功的。作家李国文在《市场报》上撰文说：“善良之被欺凌，正直之被屈辱，君子被小人戏弄，忠臣被奸佞陷害，这类恶行占上风的现象，在中国历史上是屡见不鲜的。因此，好人不得好报，正义无法伸张，坏人常常得志，良民常常遭殃，好像是一种喘不过气的常态。”他的话可谓一针见血。由此看来，我们要反对这种人生态度，也应防备持这种生活态度的人，假如这种人形成气候，那是一种可怕局面，对此不可不察。

（原载1999年7月22日《厂长经理日报·潮头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