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改变主意了？怎么回事？”

“你要是发现自家里出现个上帝还有意识，你也会对一切都不在乎的。”

“什么鬼？”

“意思是你们的一切都在一个伟大意志的掌控之下，你们所谓的自由都是来自于其他人的怜悯。而我只不过是那个既定世界之中的偶然，一个小小的捉摸不透的景象，我以为其他人疯了，结果我才是那个顽皮的猫……我这么说你能理解了么？”

“很抱歉，不能。”

“那就是这样。你不能理解我也没什么办法。”

说实话我也不太能理解，但是事实的结果就是如此，我也没辙。

李林耸了耸肩，看着大学内部正在调整的设施，脸上满是捉摸不透的表情。而在一旁的副院长茫然的看着像是换了个人似得李林，完全不知道应该做什么表情。因为在他印象中似乎并不应该是这样的。

在李林离开后的第三天，永生协议通过了。以一种非常难以理解，非常荒谬的形式通过了。全世界都不知道李林在他的世界中做了些什么，谁都不知道到底经过了怎样的碰撞，但是总而言之，这个唯一权限者最终允许了这个协议的出现，并且让那些关系比较密切的NPC们知道了这个事实。所以转换的高台很快就建立起来。

毕竟这玩意对于已经解析了的权限来说也就是那么回事，大家都走个过场而已。是个面子工程，只不过要让李林点头罢了。不过就为了这个点头，一群封印零的老家伙们老院长们纷纷出现，开始对李林报以崇高的问候。这些在自己的世界已经没有道路可以走的老怪物们和一群圣光的老家伙们一起决定走向新世界，为这个世界具体做点贡献。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高端力量，李林也没有惊讶或者震撼怎么样的，反倒是越发的平静起来。

这种诡异的平静总是让院长感到心里有些发毛，就好像李林在暗中布置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阴谋，随时准备将全世界的NPC全都一网打尽似得。但是仔细想想完全没有这个必要，而且李林也没有任何需求这么做。

只不过对于李林这种怪诞的平静，他本能的觉得非常的不安而已。

而且不仅仅如此，院长还能够感受到，站在自己身边的这个人，体内已经完全一片空空****了。

就好像是抛弃了自己的躯壳，转生成了某些新的东西似得，原本的烙印和痕迹全部消散一空。什么灵魂刻印，什么魔力，什么乱七八糟的能够证明的东西全都没了。一开始找上门来的时候，副院长甚至都不敢相信这个虚弱的跟个什么似得，体内没有一点魔力的普通人就是李林，而是一个扮演李林的什么怪物。

但是经过调查和确认后发现，李林确实是用了不知道什么办法，从自己的责任和需求上挣脱了出来，变成了一个奇怪的，完全是个空**的新生躯体。就算是嘴上不好奇，但是副院长依旧有些忍不住的问了一句。

“请恕我好奇……你的力量是怎么回事？你身上的魔力，你的烙印，你的灵魂，都没了……？”

“我有那些东西很重要么？”

看着空地上搭建起来的传送平台，李林叹了口气，转身看着副院长。

“就算是我什么都没有，站在所有人的面前，他们也应该知道我是谁。那么魔力和烙印之类的东西很重要么？更何况我也放弃了我的肉身，纯粹的数据化转化也是一件挺麻烦的事情，有点什么意外太正常了。”

“什么意思？你在说什么？”

“我觉得判断一个人的一切真的是各方各面的，AI也是这么说。他认为人类拥有的不仅仅是肉体，毕竟那玩意只不过是通过数个月或者数十年培养出来的大块蛋白质聚合体，更重要的是自我和灵魂。但是灵魂和自我这个东西在交叉的神经上已经被证明了不过是幻觉而已。所以我选择用另一种方式来完善我的思路，那就是我重新开始一次。”

“很抱歉，你能用我能理解的语言再说一次么？我似乎听到了很多乱码。”

“简单来说，我死了，真的死了。”

李林耸了耸肩，脸上一片轻松，似乎在说别人的事情。

“我的肉体已经被某个恼羞成怒的AI彻底变成了一团基因混合的浆水——虽然这是我自己申请的——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我还活着。我是人？我是AI？管他呢，我是我，我还活着，我还站在这里。就算是以全新的身份，全新的灵魂来到这个世界上，我依然还是我。而且随着永生协议的开启，我也可以随时抵达其他世界，真假又有什么分别？”

“永生协议已经签署，AI那边的计算还在继续，你们有着充足的时间考虑着一切，人类也有。AI爱着人类，但是你们到底是不是人还要在AI的考虑范围内。要我说这AI真的菜，思考一个道德问题居然出了BUG。”

“距离殖民船抵达预定位置还有一千年，人类的发展也有一千年，你们也同样有一千年的机会。在这一千年的时间里又会发生什么？你们能突破那不变的光速么？这世界到底有没有什么希望？这些东西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了。预定好的游戏跟我没有关系，过去的阴影跟我没有关系，而现在，我要展望一下我自己的未来了。说到底，我还没有真正正儿八经的好好玩一次这个游戏呢……第一步到底要去哪里呢？”

“……什么？等一下，李林，你要去哪？”

“莎丽丝。”

看都没看疑问重重的副院长，李林低声喝到。

明明已经不是一个身躯，也同样失去了召唤的链接，但是莎丽丝依旧像是影子一样悄然浮现在了李林的身后。一如既往的拉住了他的手掌，看着他的面孔露出了一个眷恋的笑容。

“大人，我在这。”

“准备走吧，我们去探险。”

天球都市的地下到底有什么我们还没看过呢。

握住莎丽丝的手掌，李林捏着女孩的小脸微微一笑，两人顿时滑入到亚空间之中，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