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元朝开辟了新时代(1 / 1)

宋朝以后的百年,中国进入元朝统治时期,作为世界性大国以其强大的影响力一度左右了欧亚文明的进程。对元朝时期中国历史地位的评价,海内外学术界有很大的分歧,但也存在若干基本的共识。

1206年之后,蒙古军组织了三次大规模的西征。第一次是在1219年,由成吉思汗统领,以攻打花剌子模为目标,蒙古军在1222年占领整个中亚,兵锋所及,达俄罗斯、乌克兰境。第二次是在窝阔台时期,蒙古军由拔都统领。从1236年到1241年的5年间,蒙古军横扫今保加利亚、波兰、匈牙利等欧洲国家。第三次是蒙哥派旭烈兀西征,到1257年,征服了今伊拉克、伊朗、叙利亚等地。三次西征,蒙古国建立了钦察汗国、察合台汗国、窝阔台汗国和伊利汗国四大汗国。最强盛时期的蒙古国,东迄日本海、东海,西至黑海、幼发拉底河、波斯湾,包括东亚、东北亚、北亚、东南亚、西亚和东欧等几乎整个欧亚大陆。

关于元朝对世界文明发展进程的影响,有的学者评价甚高,如日本学者冈田英弘就认为:“蒙古帝国的出现打通了东西藩篱。随着蒙古军队四处征战吞没大半欧亚大陆,让中华文明与地中海文明得以连接,两大历史文化首度接触。覆盖整个欧亚大陆的世界史从此变得可能,至此,人类文明方才真正进入世界史的时代。而这,也正是蒙古史的文明意义。”[1]

蒙古国之后,虽然四大汗国与元朝之间并没有再形成强有力的统一政权组织,而且分离的倾向逐渐呈现,但元朝的构建给传统中国带来了巨大的变化。元朝政权统一了传统的中国版图,结束了自唐末以来国内分裂割据和几个政权并立的局面,奠定了元、明、清600多年国家的长期统一的基础。它促进了国内各族人民之间经济、文化的交流和边疆地区的开发,进一步促进了中国统一多民族国家的巩固和发展。再者,它为中国的科学技术发展创造了良好的条件。没有国家的统一,元朝的天文、地理等科学,就不可能达到新的高度水平。最后,它加强了中外文化交流,促进了中西交通的发展。元朝的出现,打开了中西文化交流的通道。元朝时期大量阿拉伯地区的人入华,带来了阿拉伯伊斯兰地区先进的科技文化,包括天文历算、医学、数学、地理学、化学等方面的科学技术,极大地丰富和发展了中华文化宝库。与此同时,中国先进的管理经验、火药武器、印刷术也传入阿拉伯地区。

元朝的海上航行盛极一时,开创了国际交流的新时代。元朝著名的旅行家汪大渊于1329—1334年和1337—1340年两次从泉州出发,远航至阿拉伯海、波斯湾、亚丁湾、红海,他也是第一个有史可查的到过摩洛哥和坦桑尼亚的中国人。他依亲身的见闻经历撰写的《岛夷志略》,涉及东西两洋周边200多个国家和地区,尤其是对14世纪阿拉伯地区的政治、经济、宗教做了详细的记录,在中国对外关系史上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周达观(约1266—1346)曾奉旨出使真腊(今柬埔寨)。1296年年初,他从明州港出发,7月到达真腊首都吴哥,在此旅居近一年,亲身感受了吴哥城的风土人情、文化艺术和社会经济的发展,并著成《真腊风土记》一书。他们的游记,成为研究这些国家和地区历史文化的宝贵资料。

与此同时,意大利旅行家鄂多立克所、意大利旅行家马可·波罗、摩洛哥旅行家伊本·白图泰和威尼斯旅行家尼可罗·达·孔蒂四大旅行家也来到中国,成为中西文化交流的使者。马可·波罗(1254—1324)于至元十二年(1275)来到中国,遍游各地,1291年初离华。他的《马可·波罗行纪》详细记录了元朝中国的政治事件、物产风俗,该书在西方的版本、译文和研究论著层出不穷,对西方世界产生了持续而重大影响。[2]马可·波罗在中国达17年之久,他突出的历史贡献,是把中国成功地介绍给了欧洲。他在中国期间,主要是以色目人经商者的身份行走于基层社会,《马可·波罗行纪》展示了中国的物产丰富、经济繁荣。该书在欧洲各地广为传播,尤其是书中对当时中国基层社会的描述,让欧洲世界对东方人的生活方式有了更真实的感受。他以自己的亲身经历告诉那些对东方向往的欧洲人,中国人是多么友爱与善良。元朝百年,续写着中西交流的新篇幅,为此后欧洲大航海时代的开启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对12世纪之前发展到13、14世纪中西交流的变化及其特点,张国刚先生认为:“12世纪以前的中西交往主要是中国与西亚、中亚、南亚的交往,而中国与欧洲人的直接往来极其罕见,这就不用说了。13、14世纪,欧洲的旅行家、使节、传教士开始设法进入中国,但他们都是通过西亚的陆路前来,进入西亚之后,或者北上俄罗斯大草原抵达中国边境,或者南下波斯湾经过一段海路在中国东南沿海登陆。”[3]可以说,在元朝的中西文化交流中,中国古代文明既有重大突破,也有一定的局限性,而对这一局限性的重大突破,是明前期的郑和大航海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