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挥兵东进,按照常理,项羽应该“采取一点措施”,然而,此时的他无暇顾及刘邦,因为现在天下大乱,群雄逐鹿,项羽急于与各路不顺从自己的诸侯进行较量。
项羽在自立为王、分封诸侯的时候,并不是理性的,完全是凭自己喜好来进行的。诸侯心中诸多怨恨,封王结束后,项羽率兵回彭城,想将义帝迁走,便差人告诉义帝:“古时候的帝王都是居于上游。”意思是让义帝西迁。在义帝西迁途中,随行军官有反叛的意图,项羽趁机派衡山王吴芮、临江王共敖袭击义军的队伍,并杀害了义帝。本来各路诸侯军就对项羽愤愤不平,项羽杀了义帝,更是让大家义愤填膺,也为反楚找到了借口。
最先反楚的是齐国的田荣。齐国为什么会打响反楚第一枪呢?
公元前209年,陈胜吴广起义之后,齐国王族田儋趁机杀死狄县县令,举兵起义,自立为齐王,以田荣为相国,以田横为将,以田都为副将,很快就平定了齐国故地。第二年,秦将章邯围攻魏王魏咎,魏咎派周市向齐、楚两国求援,田儋与楚将项它率军救援魏国,但章邯取得大胜,杀了田儋和周市,田荣败逃。
田儋被杀之后,齐国国内获悉,就私下拥立齐王田建的弟弟田假为齐王,田角为丞相,田间为大将。一夕之间,田荣、田横就被排除在新的权力集团之外,因此田荣非常气愤,带兵回去,攻击齐王田假。于是,田假逃到楚国,丞相田角、大将田间逃到赵国。驱逐田假之后,田荣立田儋之子田市为齐王,自任丞相执掌大权,田横为大将,再一次平定了齐地。可见,齐国这一支反秦队伍非常混乱,内部争权夺利严重,其他复国者内部情况也差不多,因此他们都不太可能一统天下。
由于章邯队伍越来越强,项梁希望齐、赵两国共同出兵,一起合力消灭章邯。但田荣一心想要除掉政敌,说:“如果楚国杀死田假,赵国杀死田角、田间,那我们就出兵。”楚国与赵国都拒绝了田荣要求,于是齐国没有出兵。最终,章邯击败楚军杀了项梁,楚军往东溃逃,章邯趁机渡过黄河,围攻赵国的巨鹿。之后项羽前往援救赵国,在巨鹿之战中扭转局势,但也“由此怨田荣”。
不过,田荣虽然没有参与攻秦,但田都和齐王建之孙田安却背叛田荣,响应了项羽号召,参与了巨鹿之战。
因此,项羽分封天下时,将齐地一分为三,即田市、田都、田安。显然,这种分封方式存在很大隐患:田市本是齐王,占据齐国故地,如今分封田都、田安为王,必然削弱了田市封地与田荣的权力;田都、田安这些“小辈们”都能封王,田荣却未能封王,因此田荣怒而起兵。
公元前206年五六月份,田荣不满分封,赶走齐王田都,杀胶东王田市,自立为齐王,打响了反抗项羽第一枪。与此同时,田荣派人带兵帮助陈余,让他在赵地反叛项羽,田荣自己也发兵抗击田都,田都逃到楚国。田荣扣留了齐王田市,不让他到胶东的治所。田市手下的人说:“项羽强大而凶暴,而您作为齐王,应该到自己的封国胶东去,若是不去的话,一定有危险。”田市非常害怕,于是就逃跑去胶东。田荣得知后勃然大怒,急忙带人追赶齐王田市,在即墨把他杀了,回来又攻打济北王田安,并且把他杀了。于是,田荣就自立为齐王,占有了全部的三齐之地。
项羽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十分恼怒,于是就起兵北伐齐国。齐王田荣被打得大败,逃跑到平原,汉二年(公元前205年),平原人把田荣杀了。”
接下来是彭越。
彭越,字仲,砀郡昌邑(今山东省菏泽市巨野县)人。
彭越常在钜野湖泽(今山东巨野北)中打鱼,伙同一帮人做强盗。陈胜、项梁揭竿而起,有的年轻人就对彭越说:“很多豪杰都争相树起旗号,背叛秦朝,你可以站出来,咱们也效仿他们那样干。”彭越说:“现在两条龙刚刚搏斗,还是等一等吧。”
过了一年多,泽中年轻人聚集了一百多,前去追随彭越,说:“请你做我们的首领。”彭越拒绝说:“我不愿和你们一块干。”年轻人们执意请求,他才答应了,跟他们约好第二天日出时集合,迟到的人杀头。第二天,迟到的有十多人,最后一个人直到中午才来。当时,彭越很抱歉地说:“我老了,你们执意要我当首领。现在,约定好了时间却有很多人迟到,不能都杀头,只杀最后来的一个人。”彭越命令校长动手,大家都笑着说:“何必这样呢,今后不敢再迟到就是了。”但是彭越拉过最后到的那个人杀了,设置土坛,用人头祭奠,号令所属众人。众人都大为震惊,害怕彭越,没有谁敢抬头看他。大家明白当了首领的彭大哥变了,一个个都严肃起来,对彭越充满敬畏。这就达到了彭越想要的效果,毕竟原来这帮人都在一块儿混得太熟了,没人拿纪律这玩意当回事儿,这样的部队出去就得全军覆没。所以他必须要立威,才能做到令行禁止。而且他做的还让人挑不出毛病,全都站在理上,这便是枭雄本色。
于是彭越就带领大家出发夺取土地,收集诸侯逃散的士兵,有一千多人,到了项羽分封诸侯时,他的军队已经达到一万多人。齐王田荣反了以后,觊觎彭越的队伍,便任命彭越为将军,让彭越帮助他一起攻打楚军。彭越领命后出征楚将萧公角,大获全胜。
魏国名士陈馀也因项羽不给自己封王而心存怨恨。陈馀是谁?
陈馀,魏国大梁人,爱好儒家学说,曾多次游历赵国的苦陉。一位很有钱的公乘氏把女儿嫁给他,因为他知道陈馀不是一般平庸无为的人。
大泽乡起义之后,陈馀与张耳一起投奔陈胜,后跟随武臣占据赵地,武臣自立为赵王后,出任大将军,武臣被部将李良杀死,与张耳立赵歇为赵王。李良引秦军大将章邯攻赵。张耳、赵歇败走巨鹿,被秦将王离包围,自觉兵少,不敢进兵攻秦。张耳大怒,责怪陈馀不守信义,方出兵五千去救巨鹿,然而全军覆没。后项羽大军至,大胜秦军,解巨鹿之围。张耳再次见陈馀时,怪他背信弃义。陈馀一气之下将帅印交出,从此张、陈两人绝交。
公元前206年二月,项羽封诸侯为王,张耳向来交游很广,很多人替他说好话,项羽平常也听说张耳有才能,于是分割赵国的土地封张耳做常山王,设立信都,并把信都改名为襄国。
陈馀旧有的宾客中很多人规劝项羽说:“陈馀、张耳同样对赵国有功。”可是项羽因为陈馀不随从入关,又听说他在南皮,就把南皮周围的三个县封给他。张耳到他的封国去,陈馀更加恼怒,说:“张耳和我功劳相等,张耳封王,只有我封侯,这是项羽不公平。”待到齐王田荣背叛楚国,陈馀便派夏说去游说田荣道:“项羽作为天下的主宰,却不公平,把好地方都分封给将军们去称王,把原来称王的都迁到坏地方,如今,把赵王迁居代县!希望大王借给我军队,以南皮作为您遮挡防卫的屏障。”田荣打算在赵国树立党羽用以反对楚国,就派遣了军队听从陈馀的指挥。因此,陈馀调动了所属三个县的全部军队袭击常山王张耳。
陈馀打败张耳以后,收复了赵国全部的土地,把赵歇从代县接回来,让他又做了赵国的国君。赵歇对陈馀感恩戴德,分封陈馀为代王。陈馀因为赵歇软弱,国内局势刚刚稳定,不到封国去,留下来辅佐赵王,而派夏说以国相的身份驻守代国,同时,也开始与楚国政权公开叫板。
诸侯纷纷反楚,项羽自然要排兵镇压。他镇压的第一个目标就是齐王田荣。此时,他已经收到消息说刘邦已经收复了三秦之地,但是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平定诸侯叛乱的问题。恰逢此时,刘邦的左右手张良听说韩王已经被项羽杀死了,光复韩国的希望破灭,张良万念俱灰,马上写信给项羽说:“汉王攻取三秦,只是按照约定只在关中称王,只要占领关中地区就不再继续进攻。”他的意思是,刘邦不会有更进一步的野心,希望项羽能放心,项羽果然相信了这一番话,继续与齐王周旋。
趁势,刘邦继续挥师东进,出函谷关,收服了魏王豹与他的封地河南一带,魏王韩昌、殷王司马等原本臣服于项羽的诸侯也纷纷倒戈。
公元前206年七月,在田荣自立为齐王并反抗项羽后,刘邦就派人赐给彭越将军印信,让他进军济阴(今山东省菏泽市定陶区西北)攻打楚军。项羽命令萧公角率兵迎击彭越,却被彭越打得大败。
公元前205年春天,刘邦和魏豹以及各路诸侯向东攻打楚国,彭越率领他的部队三万多人在外黄归附汉王。刘邦说:“彭将军收复魏地十几座城池,急于拥立魏王的后代。如今,魏王豹是魏王咎的堂弟,是魏王真正的后代。”于是任命彭越做魏国国相,独揽兵权,平定梁地。
公元前205年,刘邦向东进击楚国,派使者通知赵国,要和赵国共同伐楚。陈馀说:“只要汉王杀掉张耳,赵国就从命。”于是刘邦找到一个和张耳长得相像的人斩首,派人拿着人头送给陈馀。陈馀才发兵助汉。
总的来说,刘邦联合了齐王田荣、赵王歇和陈馀以及彭越一起攻打项羽,就这样,几个月以后,刘邦就集合了五路诸侯大军,准备攻向彭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