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遭遇敌人的袭击,就坚定地予以还击。[49]
——贺拉斯
不管是何种理由都要以经验作为依据,而发生在人类社会的多种多样的事件,为我们提供了形形色色的例子。在这个时代,有一位很有学问的人说过,我们可以从相反的角度来解读,比如说,历书中说的酷热的地方可以用寒冷来理解,干燥的地方可以用潮湿来理解,总之,与历书的预测要反过来去理解,那些喜欢打赌的人,可以随随便便就为了某些事情打赌,只要不是那些不具可能性发生的事情,譬如,不要说圣诞节会酷热万分,圣约翰节[50]会十分寒冷,等等。我认为,在对待政治上的某些问题时也可以如此:不管你在问题中处于哪个立场,只要不违背最基础和最明显的原则,你的辩论会和你的对手一样精彩出色。另外,我还认为在处理公众事务时,定下的规矩无论有多么不好,只要经受得住时间的考验,就会比频繁的变动和创新要来得更稳定。现在的风俗十分腐败,而且丝毫没有停止继续坏下去的脚步;在我们的法律和习俗当中,有许多十分粗俗的、耸人听闻的条例;另外,我们没有能力去改变自己的状况,也无法避免社会动**的危险,如果可以,我宁愿钉住我们社会前进的车轮,让它停止下来,不再滚动:
我们从来不会说这是卑鄙无耻的行为,
因为没有什么行为比这要更加可恶。[51]
——尤维纳利斯
我认为,不稳定是目前所有状况中最糟糕的事情,我们的法律已经变得像平日的着装一样,没有固定的形式可言。指出国家制度中有缺陷是很容易的事情,因为任何事物都不是完美存在的;人们藐视陈旧的习俗,也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而且这种事情很容易做到;但是,要想尝试在摧毁旧的国家制度后建立起更好的、更完善的国家制度却并非如此简单,很多人都尝试过,但最后都以失败收场。我并不认为我的一切所作所为都是小心谨慎的,但我的言行举止绝对合乎社会公共秩序。人民的幸福来自于他们不用去考虑这些指令下达的原因,所以他们觉得完成指令并不是什么难事,而他们比那些下达指令的官员做得还要好,他们听任于别人对他们的安排。真正善于思考和辩论的人,并不会像他们那样无条件妥协。
总之,倘若说我的优点,那么我唯一感到自豪的优点就是,我有别人没有承认过的缺点:我给予自己的评价非常普通,每个人都可以有这样的评价,而这样的优点像整个世界一样陈旧,因为没有人曾认为自己不够聪明。这是一种十分矛盾的现象,就好比,愚笨本是一种缺陷,但倘若有人看到自己有这样的毛病,那他往往不会有这种缺陷;这种缺陷十分顽固,可以说根本无药可治,但只要自己有所察觉,就立刻可以被治愈,就像是强光从层层浓雾中一穿而过。批评自己其实就是原谅自己;给自己定罪就是赦免了自己的罪行。我还从没发现任何一个女人或撬门贼认为自己不够聪明。我们会很大方地承认别人在勇气、体力、经验、才华和美貌方面超越自己,但是,我们对自己的判断力相当有信心,并不会认为自己的判断力比别人差。看到其他人得出所谓精辟的见解,我们会认为,只要条件充足,朝着这个方面思考,我们也就会得到相同的结论。我们从他人的作品中读到的见解、学识和其他优点,如果的确在自己之上,我们很容易就会辨析这一点。但是,智慧的产物不能一概而论,人人都认为自己会得出相同的结论,但倘若他同它们之间不存在无法跨越的鸿沟,他就很难意识到它们的重要性和艰难。因此,对于这种工作,不应期许自己从中获得多少名声和荣耀,这种写作不会为你带来任何你想要的知名度。另外,你写作的目的是什么呢?那些大师学者评价书的标准是看知识是否渊博,我们智力所创造出来的东西都是具有知识性和艺术性的。倘若我们把一个西皮奥当作另一个西皮奥,那么我们还可以看到那些有意义的话吗?在他们的看法中,不了解亚里士多德就等于不了解自己。低贱的和粗鲁的人领会不到高雅和精致的议论的重要和优美。但是,我们的世界到处都有这样两种人。至于第三种人,实际上你已经把自己交付于那一行列中去了,他们正直,有实力,但这样的人似乎十分罕见,因为我们那儿不在乎声名或地位,所以要想取悦他们,会将大部分的时间白白浪费。
人们不会抱怨,因为在大自然赐予我们的恩惠中,个人智慧是最公正的,因为极少有人对自己所得的那份不满意。这样不是很合理公正吗?谁要是不满足于自己体验的事情,想要看得很远,那么他就超出了自己的眼观所能及的地方。我认为自己的观点是合理正确的,但是,有谁不是这么认为的呢?我可以证明,我并没有过高地评价自己,因为倘若我的观点没有信服力,它们就很容易在感情的干涉下对自我产生不真实的看法,我几乎把所有的感情都倾注于自己身上,没有在其他地方浪费一点。大部分人很多时候做的事都是为了在朋友和众人中获得声名荣耀,而我只在意我心灵的舒适和安宁。倘若有人说我有时候也会在乎其他的事情,那并非出自我的本意,
因为我要活着,还要有完好的身体。[52]
——卢克莱修
至于我对自己的评价,我认为它们在肆意妄为、坚持不懈地攻击我的弱点和短处。的确,就像我对其他每件事情作出判断一样,这是我提高自己判断力的一种方法。人们经常观察别人的一举一动,可我却更喜欢把视线停留在自己内部,让目光长久地在内心深处巡视。大部分人把目光放在远处,而我只看到自己的内心:我也只会同自己打交道,总是审视和观察自己,对自己进行探索和体验。其他人就算想到了这样的方法,也未必会这样做:
没有谁会对自己的内部感兴趣。[53]
——佩尔西乌斯
而我,在自己的身体里面游来游去。
无论我拥有多少追求真理的能力,能让我不放弃追求真理的信念主要还是归功于我自己,因为那些想法就像与生俱来的一样长在我的骨子里,根深蒂固,完完全全只属于我自己。在它们诞生之际,还尚未成形,而产生它的方式不仅有力,且十分大胆,这些雏形还未完善,模模糊糊,看不清楚;而后,当我完全确定并相信了这些看法,这全是依靠我所信赖的学者们,还有与我相同看法的古人的论断。他们让我信任自己的立场,并坚定不移地遵守和坚持自己的看法。
所有人应该都期望自己活跃的思维可以受到他人的称赞,而我更想别人夸奖我的思想严密且谨慎,无论我有多么惊人的能力,或者做出什么值得注意的行为,我都希望人们表扬的是我端正、和谐和稳健的看法和品行。“倘若有人评判什么是最美的东西,那么当之无愧的就是整个一生和一切行为中所具有的稳定性;但是,倘若你为了模仿别人而抛弃自己原有的特色,你就不能算是拥有了稳定性。”[54]
以上我所说的这种表现,是自命不凡中的第一种恶习,从这里我可以看见,自己在这方面犯下了巨大的错误。而第二种就是对他人的评价过低,我不得而知我是否有充分的证据来证明自己从未犯过这种错误。而且,对于任何事情,我都会给出自己最实事求是的说法。
也许是古人的智慧给了我很大的帮助,他们充实的灵魂让我对别人和自己都感到厌恶,也许是我们存在于这样一个平庸的年代,注定了只能生产出平庸的东西,所以我看不到值得让我大加赞赏的东西。的确,我对于人类知之甚少,不能就这么对他们妄自评判;而我处在自己的地位上所接触到的那些人,大部分都并不重视自己的修养内涵和文化底蕴,因为在这些人的眼里,最大的成就感就是得到他人的尊重和爱戴,最完美的品质就是表现勇敢。我会在看到别人的优点时立刻表示赞扬,并十分乐意给予他好评,常常还会给予他过高的评价,即便这算作一个小小的谎话,并不全是自己的想法,但我绝对不凭空捏造。我只说我亲眼见到的东西。我会轻松愉悦地告诉我的朋友们,在我眼里,他们值得称赞的地方有哪些,倘若他们的长处有一尺,我便会将其说成一尺半。但是,我不会对他们不具备的品质加以赞扬,也不会为他们身上的缺点包庇或辩护。
即使是敌人,我也会不带感情色彩地进行评价。我的感情或许会随时发生变化,但是我的评价却不会轻易更改。我不会将自己的纠纷与其他不相关的事情混为一谈。我极力维护我思想的自由,不会为了任何喜好而将这种自由放弃。倘若我撒了谎,那我对说谎对象的指责还没有超过对自己的责备。我们都知道,波斯人有一种慷慨大方的习俗十分值得称赞:他们不会放过自己的敌人,但是在谈论这些敌人时,他们也从不出言不逊,而是十分公正地对他们进行评价,就如同在谈论自己的美德一样。
在我所认识的人当中,每个人都有各种各样的优点:有的人聪慧,有的人善良,有的人机灵,有的人正义,有的人能言善辩,有的人博学多识,有的人则有其他某些优点。但是,从整体上可以说是伟大人物的,同时拥有各式各样的优点,或者某种优点十分突出,让人钦佩不已,可以和备受人们尊崇的古人相提并论的人,我暂时还没有遇见一位。我活到现在,遇到的最伟大的人要算是埃蒂安纳·德·拉博埃西了,他的天赋和才能令人赞叹不已;他所具备的优点的确是非常之多,而且不管从哪方面来看,都能体现出好的一面;他和古人一样拥有许多特点,倘若命运稍微偏袒他一点,他很可能就会做出轰轰烈烈的大事来,因为他的天赋和才能在科学研究领域大大地发挥了作用。但是,我无法想到怎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然而,事实的确这样发生了)有些人为了汲取更多的知识而学习,同书籍打交道成为他们获得知识的手段,并从事学术著作或与写作相关的职业,但是,这些文化人在思想上的弱点和骨子里的虚荣心,比普通人还要明显。
或许我们对这些高级知识分子有更高的要求和标准,无法接受他们和普通人一样的弱点,或者是因为他们自视过高,不在乎将这样的缺点外露,甚至还摆出一副扬扬得意的模样,殊不知,这样的态度对他们的形象造成了极大的影响。就像手工艺者,在对待极为珍贵的材料时,要比对待普通材料时更容易让人看出他们的缺点:倘若金雕存在瑕疵,那么人们会比看到石膏上的瑕疵更为生气。许多人本身展示出来的东西并不恶劣,搁在它原本的位置上也是好的,可偏偏对它们的使用不恰当,选择不慎重,也不加以限制,还夸夸其谈得让人无法理解。他们对西塞罗、盖伦、乌尔比安[55]和圣哲罗姆[56]的称赞,让自己变得更为愚蠢和滑稽。
我还想再来谈谈教育领域的荒谬之处。教育的目的已经不再是把人们培养成品质善良、思想聪慧的人,而是把人们培育成博学多识的人,它做到了。它不是教我们行善和谨慎这两个词,而是教我们懂得这两个词的来源和含义。我们学会了行善这个词的词格变化,却不知道要如何运用;我们不能从自己或是他人身上看到什么是谨慎,但是我们懂得了谨慎的词义并将其牢牢记在心底。对于住在我们隔壁的邻居,我们不单要了解他们的亲朋好友、家庭背景和联姻关系,还要与他们成为朋友,变成良好的亲密关系。它让我们看到了行善的表现,掌握了行善的意义和种类,就像家族的族谱清清楚楚地记载着每个分支、每个姓名一样,但它并不在乎也没有教我们如何与行善之间建立良好的关系。它为我们挑选的书籍并不是最靠近真理、最正确的,而是将希腊文和拉丁文写得最好的书籍,它企图通过这些华丽的辞藻,向我们灌输一些思想的垃圾。好的教育可以改变人们的态度和习俗,波莱蒙就告诉了我们这个道理。他原本是一个不学无术、行为**的希腊青年,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听了色诺克拉特的讲课后,不仅对这位哲学家的才华和雄辩术颇为钦佩,更是带回了许多有意义、有价值的知识,除此之外,他还彻底改变了自己过去的生活方式和行为作风。我在想,不知道还有谁能像他一样,感受到教育所带来的震撼呢?
波莱蒙改邪归正之后所做的一切,你是否也会去做?你是否会抛弃那些天马行空的标志,那些虚华的饰带、坐垫和领结?
有人说,波莱蒙在饮酒之后,偷偷摘下了脖子上的花环,因为他听到了滴酒未沾的老师的声音。[57]
——贺拉斯
我们的社会看不起那些因为毫不掩饰的淳朴而位居末位的阶级,但是他们的生活确实十分健康有序。农民的习俗和交谈要比很多哲学家的习惯和言论更为符合真正的哲学定律。“普通百姓是最明智的,因为他们的明智来源于自身的需求。”[58]根据我一直以来远距离观察所得出的结论(因为若要依照我的方式来评价人们,就必须要更加靠近这些人),在奥尔良被杀的吉斯公爵[59]和已故的斯特罗齐元帅,是在战绩和军事知识方面最杰出的人物。担任掌玺大臣的奥利维埃和洛皮塔尔,则是在学问和美德上最杰出的代表。我认为,我们的时代是诗歌繁荣的时代。这个时代诞生了许多优秀的诗人:多拉、贝札、布坎南、洛皮塔尔、蒙托雷乌斯和图纳布斯。还有那些用法语写作的作家,我认为他们将文学提升到了一个难以抵达的高度,而龙沙和杜贝莱所擅长的那种诗体,我并不觉得他们的诗歌同古代诗歌有着很大的差距。阿德里安·图纳布斯与活在他那个世纪的所有人相比,都要懂得更多,也明白得更多。
不久前,阿尔瓦公爵去世了,他同我们的王室总管德·蒙莫朗西一样,拥有十分杰出和伟大的人生,而他们在命运上也极其相似。但是,后者死得既伟大又潇洒,而且国王亲眼看见了他是如何英勇地为国捐躯的。像他这样年纪大的总管,统领一支胜利的队伍,与自己最亲的亲人展开决斗,并给予对方如此之大的重创,就我看来,他的牺牲应被列为这个时代最值得纪念的事件之一。
经验丰富的统帅德·拉努先生是另一位值得我们深切怀念的伟人,他生性仁慈、温和,通情达理,虽然他成长在两个军事集团肆意妄为的时代,还曾亲眼看见过卑鄙无耻的背叛和惨不忍睹的抢劫。我曾多次谈论到我“精神上的女儿”玛丽·德·古尔内[60]的希望,我爱她胜过爱我的亲生女儿,在我隐退时,她已经无形中伴随我左右,仿佛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不离不弃。对于我来说,她十分重要。在这个世界上,我唯一喜欢的就只有她一人。倘若我能在年轻时期预见她的未来,那么这位奇特的女子将来肯定会做出一番非凡的大事来,我们的友谊也将会提升到更加完美的高度。她的性格十分坚强,正是这种品质才使我们的友谊更加坚定。我与她之间的感情,就像是相见恨晚的知音,我遇见她时已经五十五岁了[61],她只希望在我即将离世之时,她不会太难过。她是这样可爱的女子,这样年轻有活力,而且生活在我们这个时代,却对《随笔集》第一卷有着独特的见地和看法。她十分钦佩我、爱戴我,而且在她没有遇见我之前,就对我十分钦佩了,这的确令人惊讶。
在我们这个世纪,其他的美德实属罕见,或者说几乎没有,但在现在爆发的内战下,勇敢变成了习以为常的事。在这一方面,我们确实可以找到几乎趋于完美的人,而且这些坚定者的人数如此之多,要从中挑出几个典型的事例也十分困难。
所以,迄今为止,我所知道、所了解的,超凡脱俗的高尚品质就只有这些。
[1] 卢齐利乌斯(约前148—约前103),古罗马讽刺诗人,讽刺诗的首创者。
[2] 原文为拉丁语。
[3] 原文为拉丁语。塔西佗语。
[4] 本轮是地心宇宙体系中行星运行所沿的辅助图。
[5] 原文为拉丁语。
[6] 原文为拉丁语。
[7] 大狄奥尼西奥斯(约前430—前367),古希腊叙拉古僭主,在篡权后扩充权力,使叙拉古成为希腊本土以西强大的城邦。
[8] 原文为拉丁语。
[9] 原文为拉丁语。
[10] 阿马法尼乌斯和拉比里乌斯是西塞罗的《学术问题》中的两个人物,西塞罗指责他们缺乏审美力和批判能力。
[11] 原文为拉丁语。
[12] 梅萨拉(约前64—前13),古罗马政治家、统帅、作家和演说家。
[13] 原文为拉丁语。
[14] 《侍臣论》是意大利外交官、侍臣卡斯蒂利奥内(1478—1529)的名著。
[15] 原文为拉丁语。
[16] 原文为拉丁语。参见《圣经·诗篇》第四十五篇。
[17] 菲洛皮门(约前252—前182),亚该亚联盟的将军。
[18] 原文为拉丁语。
[19] 原文为拉丁语。
[20] 原文为拉丁语。
[21] 蒙田的父亲一直活到72岁。
[22] 原文为拉丁语。
[23] 原文为拉丁语。
[24] 原文为拉丁语。
[25] 原文为拉丁语。
[26] 原文为拉丁语。
[27] 原文为拉丁语。
[28] 原文为拉丁语。
[29] 原文为拉丁语。
[30] 原文为拉丁语。
[31] 原文为拉丁语。
[32] 原文为拉丁语。
[33] 原文为拉丁语。西塞罗语。
[34] 指苏莱曼一世(1494—1566)。
[35] 此事发生在1537年。
[36] 原文为拉丁语。西塞罗语。
[37] 原文为拉丁语。
[38] 西塞罗曾说,老人总是不知道自己把钱包藏在什么地方。
[39] 小普林尼回忆说,大普林尼使用一名朗读者和一名秘书来摘录书中的语录和做笔记。
[40] 阿特拉斯是希腊神话中提坦巨人之一。
[41] 拉丁努斯是古罗马传说人物,据说是代表拉丁族的英雄。
[42] 原文为拉丁语。
[43] 巴勒迪克是法国东北部默兹省省会,10世纪起先后为伯爵领地和公爵领地首府。
[44] 原文为拉丁语。
[45] 原文为拉丁语。
[46] 原文为拉丁语,引自《圣经·使徒行传》。
[47] 原文为拉丁语。西塞罗语。
[48] 原文为拉丁语。
[49] 原文为拉丁语。
[50] 圣约翰节在6月24日。
[51] 原文为拉丁语。
[52] 原文为拉丁语。
[53] 原文为拉丁语。
[54] 原文为拉丁语。西塞罗语。
[55] 乌尔比安(?—228),古罗马法学家和帝国官员。他的著作为拜占庭皇帝查士丁尼一世的不朽之作《学说汇编》提供了三分之一的材料。
[56] 圣哲罗姆(347—420),早期西方教会中学识最渊博的教父,将希伯来文《旧约》和希腊文《新约》译成拉丁文。
[57] 原文为拉丁语。
[58] 原文为拉丁语。拉克坦希厄斯语。
[59] 指弗朗索瓦·德·吉斯公爵(1519—1563)。
[60] 古尔内(1566—1645),法国女作家,于1595年再版蒙田的《随笔集》。
[61] 蒙田于1588年在庇卡底地区遇到玛丽·德·古尔内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