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1 / 1)

与兄世勋书

宦途得失本属无常,而弟之得失更较他人又易而又奇,此中援助全凭契友吹嘘之力,爵帅知遇之恩。不以倭奴嫉视为嫌,决然专折奏请,派弟为驻韩办事大臣,虽无兵柄,而正名定分,俨然上国钦使。

所难堪者,挈同大院君返韩。韩王李熙虽与之分属父子,已成切齿之仇,今见生还,犹如芒刺在背,而视余亦如仇敌矣,遂与其心腹金玉均密商,图谋害我。幸得闵妃告密,弟遂使用离间计,诱韩宰相电请李爵帅派弟监理朝鲜国政,以弭父子争国之祸,业已照准。

弟观李熙相貌不扬,优柔寡断,视父如仇,天性不良,必然失国。由弟为之监理整顿,或可免为亡国奴。哪知反视我若眼中钉,亲日使如父母,殊不知日皇改派大岛多为驻韩大使者,取其多机变才,得间可以并吞韩地耳。而韩王愚昧无知,反认作知己,其亡可立而待矣。

弟今手无兵柄,而有日使在旁眈眈虎视,唯有竭力整理韩政,训练韩军,冀不为日本所吞灭耳。因屡接吾哥手教,谆谆切嘱,勿存野心,恐画虎不成反类犬,被中外人所窃笑,弟谨以教言,当做韦弦之佩。

知关廑注,特将近状披肝沥胆以闻,庶可少释远念耳。

译文

在为官道路上,得与失本来就是变化无常的,可是我的得失和其他人比较起来,真是又容易又那么特殊,我的一些功名全是凭借与我情投意合的朋友对我的夸大的宣扬,他们编造我的优点、长处,过分吹捧我的功劳,还有爵帅对我给予赏识和重用的恩情。爵帅不把日本人对我的嫉妒视为忌讳,毅然决然地写了份专门的奏折请示皇上,派我重新做了驻朝鲜的办事大臣。虽然我没有什么兵权,可是这样的任命为我正了名分,使我俨然成为皇上派往朝鲜的钦差大臣了。

只是比较让我难堪的是,要和大院君一起返回朝鲜。朝鲜国王李熙虽然和他是父子关系,但是二人现在已经成了不共戴天的仇敌,见面恨不得咬牙切齿,现在李熙见到大院君活着回来,应该会感觉芒刺在背,内心惶恐,坐卧不安吧。从而也把我看做是他的仇敌,于是和他的心腹金玉均密谋商议,企图谋害我。万幸的是,我得到闵妃的告密,我使用了离间计,诱使他们的宰相电请爵帅派我监理朝鲜的国政,以消除他们父子俩争夺国家权力的祸害,现在已经被批准了。

李熙这个人长得不怎么样,性格优柔寡断,把自己的父亲看做是仇敌,天性上就存在不良,一定会失去对国家的统治地位。由我为他们监理国家事务,整顿国家秩序,或许可以避免他们成为亡国奴。如此好的事情,他们反而把我看做眼中钉,而亲近日本公使就像亲近他们的父母,他们哪里知道日本天皇之所以改派大岛多作为驻韩大使,看中的是他善于随机应变的才能,得到机会可以让日本吞并朝鲜罢了。可是,朝鲜王愚昧无知,反而把日本公使认作自己的知己,他们灭亡的时刻估计马上就要到了。

我现在手上虽然没有兵权,旁边又有日本公使虎视眈眈地盯着,只有尽全力整顿朝鲜的政务,训练他们的军队,以希望他们不被日本所吞灭了。因为哥哥多次在来信中教导我,诚恳贴切地嘱咐我,不要存有野心,唯恐我做出画虎不成反类犬的事,被里里外外的人偷着耻笑,我小心认真地把这些话当做教导我的箴言,像佩韦佩弦一样用这些有益的规劝随时警戒自己。

知道你关心我,殷切地挂念我,特意把最近的这些情况掏出心窝子倾吐出来让你知道,但愿能够借此稍稍舒缓你在远方对我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