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等我一下!”
他停住脚,我急步赶近,问道:“这是哪里?你还没告诉我,你是神仙还是妖——”
他突然转过头,冷冷地看着我,目光一顿,往下盯住我怀里的狐狸。
我下意识屏住呼吸,直到他转回头去。
呼!吓死人!这家伙好强的压迫感!我看到小尾的狐狸脸都没吓得这么厉害。
“你厉害,”他用平板的声音道,“居然瞒过我的眼睛。”
我愕然,“什么?”
“我早该发现,”他继续冷言冷语,“你和那只母狐狸虽然有一样的波长,妖力却比她强得多。”
啊?我莫名其妙地看看他的后脑勺,“你到底在胡言乱语什么?”这家伙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他不答腔,抬脚就走。
我跟了几步,突然一阵白光闪过,正好打在我怀中。
我不由自主松手,金发男人缩回手,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
靠!神经病!变态!我无声地咒骂,转头寻找摔到地上的小狐狸。
脑袋晃了几圈,不但狐狸没找到,连一根红sè的毛都发现。
“喂!”我忍无可忍地叫他,“你把小尾怎么了?”
他没回头,我身后却忽然有个声音答道:“我在这里。”
我猛地转过头,正看到一个白衣的男子,低着头,黑发遮住半张脸。
“你是谁?小尾呢?”我问得有点傻,所以同时听到两声嗤笑,来自一前一后两个男人。
其中一个声音,熟悉到令我心悸。
我喉咙发干,眼睛涩痛,手指抽筋似的颤抖。
“你……请你把头抬起来。”
白衣人顿了下,像是发出一声叹息,终于缓缓地,抬起头。
他长得非常……漂亮,很年轻,看起来只有十仈jiu岁,瓜子脸,微向上挑的凤眼,眼睛很亮,鼻子很秀气。
我笑了笑,问道:“怎么不见你的沃尔沃跑车?”
他看着我,慢慢地道:“你永远记不住吗?我的车不是沃尔沃,我的车是……”
法拉利。
远处的天,近处的草,白云一朵一朵蓬松地飘过,一只小小的鸟儿在我身边草丛中跳跃,唱着一支不知名的歌谣。
身处于生平从所未见的美景,大脑中某种叫“直觉”的东西却不断提出jing告。
——这不是人世。
我抬起头,深吸一口气,又低下头,看着那张熟悉,却又陌生到骨子里的面孔。
我感到全身上下每一根骨头都发痒,恨不得把我这个人拆开来,碾成粉末。
原来被欺骗被背叛的滋味被悲伤还要难以忍受。
因为你不甘心。
因为你无处可藏,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