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京城的军营后,大家又根据新的条件对整个作战方案进行了调整,当最终的方案出来后,沈原让人将马河鲁、叶德基、胤丞尧等朝中主要大臣请到军营来,贺涔毅向众大臣通报了当前形势,众人皆惊。
胤丞尧了解兴**的实力,但是要面对五十万大军,还是十分担忧。他问道:“国师,您觉得有把握吗?”
“胤王爷,目前的形势的确不太乐观,不过,总体来说还是在我们的掌握之中。我相信,消灭来犯之敌是早晚的事,只是我们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目前还不好估计。今天请各位大人前来,也是想把我们的初步计划和诸位大人一起讨论一下。老贺,你把我们讨论的应对方案向诸位大人汇报一下。”
“是!”
贺涔毅站起来,将军事部署和平民撤离计划详细地解说了一遍:“……以上就是我们的主要计划,其中牵涉到镇军和厢勇的调动,对沁阳江以东、离郁河以南、长汤以北清郾、临淇、虞南、诸曹、鄄菏、济津、平遥等七个州实施军事管制和坚壁清野,以及上述七个州三十几个郡县两百多万百姓的撤离事宜,需要各地官府、真菌、厢勇的全力配合。整个撤离行动预计在十五天内完成。”
按照计划,郁水军南部清郾、临淇、虞南三个州的磁元、易阳、饶安、昌国、平黎、平山、深鹿、束县等八个县的五十万百姓,由各县的官府组织,厢勇配合,先行撤退到到泰冒郡集中,同时在泰冒郡郊外设立可容纳十万人的临时接待营地。兴国城的四十艘飞舟立刻飞赴泰冒郡,先将泰冒郡的两万人口运抵平遥州的远都县,并由远都县负责接待,由远都至长汤北岸的休合县这一线的宿宁、庐寨、房陆、安县、崇城等县都设立相应的中继接待营地。
京畿路的诸曹、鄄菏、济津、平遥四州的金湖、麻阳、通祥、钟城、梁泽、寿山、博照、海兴等郡县的百姓自即ri起向海兴集中;历口、烟平、龙台、武阳、莱光等郡县向莱光集中;益博、滑原、平莒、东肥、许耀、户阳等郡县向东肥集中;西淮、荥封、天阳、洛咸、武平向洛咸集中。沿线各郡县都应设立相应的中继接待营地。
在长汤南岸的喜泾、蔚定、姚溪、正武、建衢、归余等县设立临时安置营地,供战区来的难民临时居住。与此同时,对安置营地中的难民进行分流,愿意去东海路定居的分批从东海岸青涿、定陉、井晋、定蠡、保宁等县的码头上船。
调集京畿路驻守临畿、远畿、永洞、乾谷、渭安等州的镇军和北朐路部分镇军前往上述地区维持治安、实施军事管制。待上述地区的百姓撤至长汤南岸后,这些镇军逐步转入对两**队的防御。
此次作战以三万兴**为主,十五万京畿路和北朐路镇军为辅。受到郭伊利谋逆事件牵连的御前侍卫、原御林军和禁军共计九万,统统被发配到前线效力,八万原大泽路叛军俘虏也将经过甄别挑选,一部分充实兴国钧,一部分用飞舟紧急运送至前线担任一线阻击任务,同时从东海路调六万东海军过来参加行动。整个作战行动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确立战场,第二阶段磨练军队,第三阶段解决敌军。
听完贺涔毅的解说,众人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兴**竟然有如此大的手笔,不是仅仅想驱敌出国门,而是想要完全吃掉这五十几万敌军。这有可能吗?
“贺将军,我军看似有四十万,其实真正有战斗力的也就是三万兴**,这还没考虑需要留守东海路和京城的兴**,其余部队不是战斗力不行,就是怀有异心,无法信任,这可不是练兵啊!”马河鲁道出了他的疑问。
“丞相,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劳师动众将这么多百姓撤出战区的原因,我们最大的依仗就是现有的一百多艘飞舟,有了这些飞舟,我们就可以用离郁河、沁阳江、长汤和风暴洋构成一座囚笼,将跨过离郁河的五十万敌军困在这座大囚笼之中!东面是浩瀚的风暴洋,东去无望;西面和北面是离郁河与沁阳江,有飞舟守着,何况沁阳江之西都是连绵的大山,不利于行军;北面的离郁河河水湍急,没有大型船只,要想渡河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何况头顶上还有飞舟在照顾;南面的长汤,河面宽阔,有我水师战船巡逻和镇郡扼守河岸,敌军如何过得来?这就逼得他们在这个囚笼中打转。而消灭离郁河以北敌军和收复两关,就是在这个大囚笼上加上两把锁,坚壁清野则是釜底抽薪,在这天寒地冻的寒冬腊月,断了粮草的五十万大军无异于五十万头绵羊,咱们想怎么欺负他就怎么欺负他!可见敌军主力渡过离郁河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不是件坏事啊!”贺涔毅解释道。
马河鲁点点头:“明白了,看来如何保证顺利撤离百姓是胜利的关键呀!”
胤毓斐接口道:“所以,一点可以吃的东西都不能留在战区中!”
“要安置这么多百姓,可不是一件容易事呀!我朝已经经历了三场大战,大泽路是没指望了,东海路还等着救济,瓯居路也是受创颇深,好不容易有了点底子的国库现在也已经见了底,要筹措这么多粮食可不是一两句话能解决的呀!唉!……”叶德基愁眉不展,长长地叹了口气。
“叶大人,这样,我们尽可能多抓点俘虏,ri后让两国以粮食和牛羊等物来赎回俘虏,现在先由朝廷出面向民间和商家借贷,以后可以通过免税等方法对他们作补偿。”沈原说道。
叶德基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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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罗的心情很爽,倒不是因为昨天夜里手下献上来的两个小妞。自从止龙关一战以后,进军的路上就没碰上过什么像样的抵抗,黄龙大军一路穿州过府,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大军所到之处,守城的云汉**队无不望风披靡,逃之夭夭。一路上一直是顺风顺水的,就是过离郁河时费了点手脚,好不容易才征集到数百条船,花了两天一夜,才算顺利过河。好在也没碰上云汉军的阻击,若是云汉军乘机半渡而击的话,只怕至少还要多付出一两万的代价,可见云汉军确实已经无力抵抗。这一路下来,除了在经过的州县留下了一些守备的兵马,现在他的手头上还有满编的骑军十五万和步军十一万,这些兵马已经足够他攻进汤谷城了。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坐在了云汉皇宫金銮殿的宝座上,下面跪满了云汉国的王公大臣和后妃佳丽。
“吁!……”一个身材魁梧的将领骑马奔来,到多罗面前跳下马,行了个军礼:“王爷,前方有云汉军的一座营垒,正挡住了我军的去路!”匆匆赶到他的身边的是骑军把总堆齐。
“哦?过去看看!”多罗的兴趣来了,这一路上除了赶路还是赶路,他还真有点不耐烦了。没想到云汉军还挺会凑趣的,马上就给他解闷来了。
行进中的大军已经停下来了,多罗在众将的簇拥下来到了队伍的前列,只见前方的大路已经被一座巨大的营垒占据了,将整条路堵得严严实实。营垒前是一条宽阔的河流,一座石桥横跨河流,石桥的另一头就是营垒的大门。这座营垒明显是新建的,寨墙都是用粗大的原木围起来的,原木上的树皮树杈都还没去掉。整个营垒刁斗森严,寨墙上分布着一个个垛口,垛口上旌旗招展,迎风飞扬。
“nǎinǎi的,云汉军还真会挑地方!”多罗手下的一个万夫长骂了一句。
“就地扎营!”多罗看了看对方的营垒,一时间还真有种无处下手的感觉。
此刻,黄龙国中路大军正望着一座小小的营垒发呆,营垒中的兴**一团的将士也正在观察对面漫山遍野的黄龙国大军。
“连长,这黄龙鬼子来得还真不少啊!”说话的是一营三连二排的排长二奎。
“多有屁用!就这么麻秆似的一座桥,能上得来多少?还不是跟咱们村里后山上的山鸡似的任我们宰?”蔡力谨满不在乎地说道。因为在征讨推榆军时作战勇猛,他现在已经升任连长了。现在这个连长带的兵可比从前多多了。前几ri军部又给他补充了一百五十个原平世军士兵,现在他的一个连就有四百五十号人,刨去连部直属人员,手下三个排,每排都有一百四十号人像二奎手下就有六个二十人的大班。现在的兴**可是兵强马壮,虽说这些新补充进来的士兵在体能上还远远不及老兵,但也都是打过仗的兵,多磨合一下就能派上用场。
“堆齐,派出探马沿河查探能不能绕过去!”坐在帅帐中的多罗下了第二道命令。
两队骑探沿着河岸向两边驰去,不一会儿探报就回来了。两边十几里以内找不到过河的地方,有几处木桥已经被烧掉了,河面上也找不到一条小船。
“鄂哈,派一支千人队上去试探一下!”多罗对步军把总鄂哈命令道。
“是!”
一个千人队的黄龙步军在几辆蒙着生牛皮的冲车掩护下向营垒冲去,两百个弓骑兵张弓搭箭为步军掠阵。一辆冲车首先在几十个士兵的推动下冲上了石桥。突然从寨墙上泼下了几桶油,正好洒在冲车上,接着寨墙上又抛下了十几个火把,冲车立刻燃烧了起来。燃着的生牛皮发出了一股刺鼻的异味。推车的士兵被满地的油液滑倒了,失去控制的冲车撞上了营门前的鹿砦停了下来。一大篷沙石从寨墙上撒了下来,冲车前的火苗很快就熄灭了。下面因为火油的关系却是越烧越旺,没多久庞大的冲车就崩塌了。燃烧的火油沿着桥面上的石缝流到河里,河面上也燃成了一片火海。
进攻的千人队立刻就停下了脚步。这时寨墙的垛口中shè出了密集的箭雨,一百多个黄龙步军就倒了下去,其余人急忙躲到另外几辆冲车后面。弓骑兵也开始向寨墙垛口shè箭。这时从寨墙上shè出了几十枝粗大的床弩箭矢,几十匹马立刻倒地,骑在马上的弓骑兵被摔了个灰头土脸。剩下的弓骑兵马上拨马撤退。
床弩立刻转向冲车,激shè的箭矢穿透生牛皮,藏在冲车后的士兵躲避不及,被箭矢shè穿了一串。眼见冲车也不安全,士兵们掉头就往回跑。寨墙上又恢复了平静。
多罗面sè铁青地看着这一幕,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投石车上!”
二十几辆投石车在一群士兵的推动下进入了shè程,第一轮投石效果很不理想,只有寥寥几块大石碰到了寨墙,于是士兵们又将投石车向前推了十步。正在这时十几块巨石从寨墙后呼啸而来,准确地砸在了投石车上。紧接着又是几轮石块袭击,投石车当场就散了架。
寨墙后,蔡力谨朝投石连连长杜雷竖起了大拇指:“准!哥们,厉害!”
杜雷笑笑说道:“这都是团里那帮参谋的功劳,一早就把对面的地形分了块,标定了尺码,咱不过是照单量布,没啥了不起的。”杜雷原先做过布店的伙计,说起话来三句不离本行。
多罗一阵心疼,这一锤子买卖就毁了自己一半的投石车,这一仗打得太窝囊了。多罗心头无名火起,暴叫道:“鄂哈!给老子多派几个千人队上去!限你两个时辰拿下这座营垒!”
鄂哈立刻出帐找到前军万夫长呼卢:“给老子派五千人上去!限你一个时辰拿下对面的营垒!”
窄小的桥面注定了进攻不可能顺畅,暴雨般的箭矢带起了一串串血花,将一个个年轻的黄龙军士兵送到了蛮刹大神(黄龙人信奉的大神)的身边。不一会儿桥面上已经铺满了黄龙军士兵的尸体。
为了对抗高高的营垒,多罗下令将箭塔推到营垒前。箭塔中密集的箭雨暂时压制了营垒上的攻击,可惜好景不长,十几块巨石又将两座箭塔打成了柴禾堆,将其余三座箭塔揍成了半身不遂。见事不妙的多罗急忙下令撤回了箭塔。
仗打到了这个份上,多罗和手下的把总、万夫长都有了老鼠拉龟无处下嘴的无奈感。想从营垒远处泅渡过河吧,也不成,派出去的会水士兵刚游到对岸,就被从壕沟中站起来的云汉军一通箭雨shè成了刺猬,血水将河面染得通红。
这一个白天,竟然损失了将近一万人,这还是因为云汉军喊话,允许自己这一方派无兵械士兵前去收尸,要不然连桥都上不去了。黄龙人对于死人还是很敬重的,横死他乡不得归葬对于黄龙人来说是蛮刹大神对他们最严厉的惩罚。因此,在战场上战死的士兵,只要有可能,他们都会想方设法收集起来。打了几十年的仗,云汉人对此也相当了解。
眼看夕阳西下,无计可施的多罗只好下令暂且鸣锣收兵,一边派出探马继续沿河岸探查更远的渡河处,一边命人到远处去伐木。
夜里,目睹了白天残酷的一幕的黄龙军沮丧地草草进餐,倒头便睡,明ri还要拼命呢。经验丰富的多罗更是在前沿布置了大量的明岗暗哨,严防云汉军夜间偷营。
当他靠在行军**郁闷地想要不要掉头回去时,忽然听到后军一阵喧哗,他急忙披衣起床召来卫士问是怎么回事,卫士也一头雾水。他走出营帐,只见后军大营处火光冲天,马蹄声不绝于耳。不久,堆齐匆匆跑来禀报,后军遭到偷营,一队人数不下三百的骑兵袭击了后军的辎重营,几十辆运粮车被焚毁,偷营的骑兵得手后就向北方逃窜,黄龙军的骑兵反应过来后已经追出去了。
又过了小半夜,追击的骑兵回来报告,在追出十几里地后,敌军骑兵消失得无影无踪,连马蹄印都是在十几里外突然不见了。多罗顿时毛骨悚然,难道敌军的骑兵能上天入地不成?
没多久,被闹得鸡犬不宁满心郁闷的多罗又吃了一惊,前军万夫长呼卢来报,对面的营垒不知为何火光冲天。多罗的第一反应是敌军的诱兵之计,他下令前军、后军戒备,静待天明。
被折腾了一宿的多罗度ri如年,总算熬到了天亮。天sè微明时他就来到了前沿观察,只见昨ri雄壮的敌营此刻已经成了一堆废墟,袅袅青烟正从尚未燃尽的寨墙上升起。派去探查的士兵回报,敌营已空,云汉军全部消失无踪,敌营后的路面也未见车辙印,仿佛战斗力强劲的数千敌军凭空消失了,以多罗自己的想法,这座营寨至少还可以守上五到十天,怎么会无缘无故就放弃了呢?
大惑不解的多罗下令埋锅造饭,全军饱餐一顿后立刻拔营起寨,继续前进。一路上疑神疑鬼的多罗不停地思考,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要不是亲眼看到焚毁的敌营,还有自己的万把阵亡士兵,他还真以为自己做了一场噩梦呢!越想越不对劲的多罗下令全军就地扎营,并派出探马联络左右两路兵马,让他们向自己靠拢,生xing谨慎的他已经打定主意要回去了。反正止龙关已经到手了,大不了全军退回离郁河北岸,新占领的这块土地已经足够黄龙国消化了。
左右两路大军来得比多罗想象得要快,一问之下多罗才知道,这两路大军也碰到了同样遭遇。说实话,人可能不怕比自己强大的,但对于自己无法把握的诡异现象却是深怀恐惧。统领两路大军的副帅吉勒章和穆尔察就是怀着同样的心态不约而同地向中路靠拢,而多罗的命令就正中两人下怀了。三路大军会合后,多罗立刻下令全军向后转,撤回已占州县。
他们不知道,同样的遭遇也出现在雷陀军的身上。不过不信邪的雷松下只是命令全军会合,一起向南开进。
此刻,设于京城兴**军部作战室中的作战指挥部内是一片忙乱,两台大型飞讯正不停地吞吐着信件。一台用于联系参加作战的各支部队,一台用于联系百姓的撤离工作。
贺涔毅、胤丞尧、胤毓斐、胤毓琮、计勇廷、魏宝根等人聚在大沙盘前,马河鲁、叶德基、何厦华、梅康佳、史海信、赵蒙牛等人则坐在一边。胤毓钦和褚柏嘉亲自带着三师和潜龙三大队去收复镇雷关了,冷固谦坐镇兴国城,一师和二师则是由两个师的副师长负责指挥。
沈原独自一人坐在作战室的一角悠闲地喝着茶,一只手搭在他身边趴着的多多背上。本来他是想回长冈府去的,不过在众人的一致要求下还是留在了作战室,但对指挥作战不发表任何意见。舞台已经有人为他们搭好了,自己又为他们提供了足够的道具,这出戏该由他们来演了。
用胤毓斐的话来说就是:“师傅,哪怕您一句话也不说,只要您在这里坐着,大伙儿的心里就踏实了。”
黄龙军的行动令众将领大感意外,没想到黄龙军这么不经吓,贺涔毅等人不禁在后悔表现得有点过火了。胤毓斐看着参谋将代表黄龙军的小旗子一路向北移动,嘟囔了一句:“早知如此该就让梁瑜南表现得勉强一点。现在打得是爽了,多罗也被吓跑了。”梁瑜南是与多罗对阵的兴**一团团长。
他问身边的一个参谋:“雷陀军现在在什么位置?”
“报告副座!雷陀军离望郁岭外围还有两天的路程。”
“望郁岭以北的百姓撤退完了吗?”
“最后一批约十万人还在泰冒郡等待运送。”
“什么时候可以撤完?”
“大约明ri下午。”
“新军整编得如何?”新军是由原御林军和禁军的士兵按兴**的编制整编而成,各级主官都是从兴**抽调的副职。
“已经完成,现在正往战区开拔,边行军边训练。”
“东海军呢?”
“预计后ri可以赶到战区。”
胤毓斐转向贺涔毅:“军座,看来咱们的计划又要变一下了。”
“嗯,还有时间把离郁河南岸诸县的敌军扫一遍,顺便将百姓转移出来。”贺涔毅点点头,他转向一个参谋:“三师的进展如何?”
“报告军座!三师已经控制了镇雷关,目前正在清剿镇雷关附近的小股敌人,收拢各地的戍军,准备收复羭次城。”
“瓯居路镇军到哪里了?”
“他们正在半路上,为了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这里,瓯居路镇军所有的步军都是搭乘马车的。”
“还是太慢。唉!时间啊时间!”计勇廷叹道。
“命令!让天鸿小队出发先接一批部队过来,装备就不要带了,尽可能多装一些人。马上传送到兴国城,在兴国城补充装备,同时让二殿下派飞舟到兴国城等候,让这批镇军去守镇雷关吧!也好让三师腾出手来收拾羭次城。天鸿小队就负责将瓯居路镇军尽快送到这里。”贺涔毅向参谋下达命令。
“是!”
“一师一团和潜龙一大队第一中队转进离郁河、沁阳江,肃清沿岸敌军留守部队,收缴过河船只,全部运往北岸控制起来。二团、三团和潜龙一大队其余两个中队超越敌军主力一百里,开始由南向北清除洪济、平汾、闻孝、义乡、顺川等县的留守敌军,帮助百姓向安全地域转移。
二师和潜龙二大队继续实施阻敌计划,告诉褚柏良,逐渐示弱,把雷陀军引到望郁岭中。
让东海军在保宁县上岸,叫天絮大队运送完泰冒郡剩余的百姓后,立刻赶赴保宁县等候在码头,东海军一到立刻用飞舟运往望郁岭指定位置构筑防御工事。
让新军和京畿路镇军尽快赶往长汤南岸布置防御。”
“是!”
“还有,让北朐路镇军派出有力之一部赶赴沁阳江沿岸布防。”胤丞尧补充道。
“是!”
一身便装的李修平走进了指挥部,来到沈原身边悄悄地耳语了一番,沈原点点头:“你告诉他们几个吧!”
“马大人,贺军座,在下有机密要事禀报,请安排一个清净之所。”李修平虽说挂了个情报部长的名头,却很少在兴**的军部出现,也从不以兴**武将自居。
“能让李部长亲自出马的一定不是小事,胤王爷、叶大人、贺将军、二殿下、六殿下、计将军、魏将军,我们到隔壁去听吧!”马河鲁亲自点将,论爵位,胤丞尧最高,论官职,那就数他最高了。
众人来到隔壁一间小屋坐定后,李修平开始汇报对郭伊利的审讯结果:“……现已查明,雷陀联盟的大军之所以能兵不血刃进占镇雷关,是因为流水堂的人秉承莫涟漪的指令,收买了郭伊利的老部将——离耳军戍军副都统兼镇雷关守备韩骏飞,于迎chun节前夕开关放人。这是郭伊利偷天换ri计划中的一部分,其最终目标是篡权,通过扶植傀儡胤毓嘉上台,继而取而代之。胤毓媛和莫涟漪都参与了整个计划,以换取ri后东宫娘娘和西宫娘娘的地位。……止龙关因郁水军节度使鲁夏利治军有方,未能渗透……宫中自大内总管罗十三以下各监首领太监均已被收买,只有原达内总管李三被陷害,至今下落不明,先帝的贴身御前侍卫和侍奉太监除小部分外大多已被收买,御用太医中也有半数被收买……这也是郭伊利一众逆党得以顺利弑君的原因。……御林军正副指挥使、禁军除神驰军之外的所有指挥使也已或自愿或被迫加入了逆党。……这是京城在押逆党名单、外地逆党名单、逃匿逆党名单和现在押的无罪者名单。”
自从沈原回府后教了他读心术和惑心术,李修平就立刻用到审讯中去了,一试之下发现竟无往而不利,效果奇佳。随着频繁使用读心术,李修平发现自己的功力又有所提高,于是便一发不可收拾,对郭伊利也用上了。他先用读心术获取了郭伊利的秘密,然后通过施展惑心术和技巧xing地提问,使得郭伊利在昏昏沉沉中一一招供,并签字画押。李修平立刻顺藤摸瓜,秘密逮捕了几个表面上与郭伊利不和的大臣,并从其中一个大臣府中搜出了藏匿已久的流水堂首脑。就连天牢中有一个牢头居然也是郭伊利的死党,不消说,他立刻被拿下,尝到了被人管的滋味。
“李部长,辛苦了!”马河鲁接过情报部整理出来的报告,与胤丞尧等人一一看了起来。看完后,众人出了一身冷汗,现在处于战区管制之下的州县官员中还有相当一部分是郭伊利一党,大多是郭伊利的老部下。
“无罪者一律释放,其余的一律关进天牢,家人就地看管。战区中的逆党立刻通过飞讯命令各地兴**就地缉拿,其余州县暂且按下不动,逃匿者秘密搜捕。”众人商议了一番后作出了决定。
“混蛋郭伊利,老子一定要让他挫骨扬灰!”胤毓斐一想到鲁夏利的死,气就不打一处来。鲁妃得知父亲战死的消息时,当场晕了过去,至今还卧床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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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陀军自前两天遭到云汉军阻击后,连ri来又陆续遭遇了几次阻击,不过强度越来越弱。虽然已经给雷陀军造成了将近两万人的损失,但是雷松下却十分高兴。云汉军显然已是强弩之末,也验证了他先前所做出的决定是正确的。但陀卡希瓯却不这么认为,因为这一路下来,云汉人已经实施了坚壁清野,连百姓都找不到几个,路过的都是一些空城,他本能地觉得这是云汉人的一个yin谋,随同大队人马一起行动的韩骏飞也认为这种情况不应该发生在云汉军身上,他还从来没见过云汉军会把坚壁清野做得这么彻底,连百姓都是整村整村地撤空。陀卡希瓯多次向雷松下提及他的顾虑,不过雷松下却一点也听不进去。
“老弟,你看云汉军不是越来越不经打了吗?前面就是望郁岭了,等过了望郁岭就是京畿路的一马平川了,到时候就是我们骑兵的天下了!”雷松下此刻心情很好。
雷陀大军开进望郁岭后,路变得难走起来了,山高路窄,路面上又被掘得坑坑洼洼。雷松下反而觉得更放心,连掘路这一招都出来了,显然云汉军已经是黔驴技穷了,只有靠这一招来滞缓雷陀军的行军速度。
行进了两天后,雷陀军遇到了几天来的第一次阻击。这是在一个深谷中,两侧都是绝壁千仞的高山。无数的滚木擂石从上方砸下,一个骑兵千人队顿时成了一滩滩血泥。雷松下立刻命令步军上山,在伤亡了数千人后,攻击戛然而止,步军搜山无果而返,只是又多了几十个被野猪套子夹伤的士兵。
一路上雷陀军连遭阻击,雷松下便将大队人马分散,派出一个步军万人队先行探路。快出山时探路的步军被数万云汉军团团围住,而后续部队因为遭到了上万人悍不畏死的强力阻击无法上前救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支先头部队被吃掉了。完成围歼任务的云汉军向两侧山头逃逸,阻击部队也在一个千人断后部队的纠缠下逃之夭夭。这一个闷棍打得雷松下半天回不过气来,无可奈何的他只好下令将云汉军的断后部队残存的上百个伤兵剁成肉酱来泄愤。
八天后筋疲力竭的雷陀军终于走出了这个令他们胆战心惊的望郁岭,看到一马平川的京畿路大地,雷松下松了口气。这一路真是不堪回首,就这么一个望郁岭,竟然葬送了他将近三万人马。他下令全军加快速度冲进望山城。
望山城城门紧闭,城壕上吊桥高挂,城头上静悄悄地没有一丝声响。雷陀军步军小心翼翼地泅渡过河,放下吊桥,树起云梯。一个千人队战战兢兢地爬上城墙,上城后士兵们发出了一声欢呼。城中一片死寂,连一个人都见不到。士兵们下城去开门,却发现城门已被人用厚实的木板钉死了。每办法,最后还是动用了冲车撞开了城门,大队人马才得以进入。
进城后情况越发诡异,一个骑兵千人队在城中巡视了一圈后发现,所有的宅院都被人用厚木板封住了大门。于是雷陀军的士兵又只好客串了一回木匠,用战斧劈开宅门,才算解决了二十万大军住的问题。但是他们现在面临着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粮草即将告罄!城中什么都不缺,就是见不到一粒粮食!
无奈之下雷松下只好派出骑兵到四周去找粮食,可是粮食没找到,派出去的五千骑兵却只回来了一千多骑。懊恼万分的雷松下想起了韩骏飞与何维一,他立刻派卫兵将两人抓来吊在了房梁上。
“他nǎinǎi的,你们这两个混账南蛮,把本帅的军队骗到这里,究竟安的是什么心?”雷松下扬起马鞭劈头盖脸地抽了过去。
韩骏飞惊恐地说道:“大帅!下官可是真心与贵军合作的呀!”
“合作?你所说的接应部队呢?”
“下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莫非下官的主上还没将京城整顿好?”
“还不老实,给老子好好教训这两个南蛮!让他们把yin谋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卫兵们一路上听何维一说过各种刑讯手段,此刻正好拿来试一下。于是他们兴高采烈地从县衙找来了各种刑具一一施行,这一路上郁闷之极,不找点乐子怎么对得起自己?
其实,雷松下也明白这两人是无辜的,一来他要找替罪羊,再则过了望郁岭,这两人也就没什么大用场了。
捱不过刑讯的两人只好胡诌起来,两人互相补充,再加上雷松下的善意提醒,居然把一桩子虚乌有的yin谋说得天衣无缝,可见人要急起来,智力也会提高不少,“急中生智”用在此刻是再贴切不过了。
回头再说多罗。
黄龙军兵合一处后,就急急忙忙往回赶,路上被sāo扰了几回,也都无心恋战,只是缩成一团专心赶路。可是一路下来,多罗的心越来越凉,原先占领的城池全都变成了空城,留守的部队变成了一具具尸体,码得整整齐齐放在军营之中。他的大军此刻竟然成了收尸队。等他心急火燎地赶到离郁河边时,他的脑子“轰”地一下炸了开来,湍急的离郁河横在他的面前,河边一条船都看不到,只有几块碎木片无助的沿着河岸打转,他一下瘫在了河边。屋漏偏逢连yin雨,辎重官又来报告,粮草不济了!
他明白,自己被人算计了!可是他怎么也想不通,前一阵子还被他揍得满地爬的云汉军几时开始变得这么厉害了,悄没声息地就干掉了他的留守部队,那可是好几万人哪!就是要宰几万头猪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行的吧?
一筹莫展的多罗只好派出两支骑兵万人队去联络其余各县的守军,自己的本部人马退回洪济县城休整。回到洪济县城,他立刻下令拆房子砍伐树木扎木排,准备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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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眼见到镇雷关的惨状,又听了幸存者的哭诉,胤毓钦大怒,下令将俘虏全部斩首。等瓯居路镇军赶到并将镇雷关的防务移交后,他立刻就集合三师攻下了羭次城。雷陀联盟的步军战斗力虽然强悍,但和兴**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个档次,人数又少,加上伤兵,满打满算也不过是八千多一点。在飞舟的配合下,不到半个时辰,还活着的六千多雷陀军留守部队就缴械投降了。
全军饱餐一顿后,胤毓钦下令将雷陀军的俘虏全部赶到一个军营中,集中在大校场上。祭奠了镇雷关和羭次城战死的戍军和厢勇以及枉死的数十万百姓后,胤毓钦下令士兵们拿俘虏练习箭术,而且规定不准shè脑袋和心口,只许瞄准四肢。军营中的惨叫声响了一个下午,夜里又扎起了火把,继续进行。一直到后半夜,筋疲力尽的士兵们才算完成了任务。胤毓钦一直等到没有声响了,才回去睡觉,他自己也惊讶怎么会变得如此铁石心肠。
第二天中午,士兵们又客串了一回运尸队,将八千多具尸体埋在了城外的一个大坑中。然后全军开拔,去收拾下一个城镇的雷陀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