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忙乱之后,十艘飞舟重新进行了调整,六艘满载着士兵的飞舟和四艘满载着辎重的飞舟绕过平世军,来到了金矿附近。这次负责堵截任务主力的是三师七团和潜龙三大队七中队,由应矗和于庆纲共同指挥,另外三师后勤营的工兵连也跟着一起过来,其它如野战医院、侦察连、通讯连、辎重连和军械连都抽调jing干力量参加行动。四艘载着辎重的飞舟也留下配合行动,其余六艘空了的飞舟则原路返回。
工兵连的战士的确是行家里手,不到半天的时间,一座戒备森严的营寨就在大路上竖了起来,路面上也挖好了大型陷坑。军械连的战士则抓紧时间,在七团战士们的帮助下很快将投石车等远程重武器拼装起来,各自就位。潜龙七中队的战士更喜欢玩一些小把戏,他们在大路两侧的密林中设置了许多机关陷阱。
坐镇飞舟的夏一新眼珠一转,跑来对应矗嘀咕了几句,应矗连连点头,立刻叫来七团长曾晓吩咐下去。应矗又派出通讯排的战士持胤毓钦的手令,赶往金矿调动驻守在此的一支镇军。
一切准备就绪后,调来的镇军也赶到了。镇军统制官单正猷前段时间和三师的一干将官见过面,也算是熟人了,应矗和他寒暄了几句,告诉他正有三万平世军往金矿赶来。这个消息把单正猷吓了一大跳,自己才带过来两千人马,加上兴**也才不到六千人,要和三万叛军对抗,想想心都有点寒。不过当他见到应矗和曾晓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稍稍安心了一些。他不禁暗自庆幸,若非兴**发现了叛军的行动,自己这点人马只怕连皮带骨头都要被叛军吞下去了。他当即按应矗的指令给手下安排活计。
近黄昏时,在空中jing戒的飞舟发现了平世军的大队人马。
曹侃骑在马上一路走一路意yin,臆想着抢完金矿后明ri攻下枭阳州,去抢些大家闺秀来玩玩。瓯居路的那些漂亮女子已经被他玩厌了,这回可要找些新鲜货sè来开开荤。他睁眼看去,身边的几个万人长的脸上也都是一副yin荡的表情,知道他们想的和自己也差不多。
正在这时一个探子急匆匆地跑来报告,前方路上发现官军的营寨挡住了去路。
“唔?”他想不出这里怎么会有大队官军出没。他“啪啪”给了几个万人长一人一个暴栗:“别瞎想了!过去看看!”
当他们来到前军停下的地方时,曹侃看到了一个壁垒森严的军营,把大路堵得严严实实。
“这个军营,最多能容纳三千人……呃……”曹侃身边的中军万人长评论道。曹侃正在听他说着,忽然本能地感觉到一丝危险正在袭来,他急忙很不雅地一缩头,整个人向马鞍的一侧伏下。一支箭矢擦着他的头皮飞过,钉在了他身侧中军万人长的咽喉正中,把万人长的评论堵回到肚子里。曹侃的卫士急忙将曹侃拖下马,护着他往回就跑。
前军万人长立刻赶了一队士兵到路边的林中搜索,搜索的结果令人沮丧,又有几个士兵中了埋伏。两个被陷阱中尖利的竹刺扎穿了身体,一个被套索吊到了树上活活勒死,还有一个更背,被山猪夹子夹断了双腿,惨叫了两声就疼晕了过去,被吓破了胆的其余士兵连断腿士兵都不敢救,急急忙忙逃出了树林。
中军帐中,脸sè铁青的曹侃烦躁地兜着圈子,出师不利先折将,看来凶多吉少啊!曹侃知道自己肚子里那点货,动动嘴皮子那时他的拿手好戏,可真要大仗还得靠他的那几个手下。最会打仗的万人长已经变成了死人,这仗还怎么打?官军怎么会未卜先知地在路上扎起一座营寨?曹侃觉得情况有点不妙。
“你们看,该怎么办?”曹侃问道。
“冲过去,为大哥报仇!妈的,对方才三千多人,我们这三万人压上去,挤都把他们挤死了。”原中军万人长的副将、刚提拔上来的中军万人长是个愣头青,见到老大被杀,憋了一肚子的火气,一心一意要将对方锉骨扬灰。
“将军,末将看这情形有点诡异,不如还是掉头去枭阳州。”前军万人长为人谨慎,不愿去冒无谓的险。
“将军,如今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只怕你我都不好交待啊!不干他一票,末将也不甘心。”后军万人长和原中军万人长沾亲带故,也想为自己的兄弟报仇。
“好吧!就地扎营,明ri一早冲破敌营!”
营是扎下了,可是从半夜起就没消停过,不是哨兵被人抹了脖子,就是营帐辎重被人烧了,不知从哪里来的一窝田鼠在军营中乱窜,引起了一阵sāo乱,最可恶的是两个骑兵千人队的马厩被人摸进来放了几把火,人喊马嘶的闹腾了半宿。到后半夜sāo扰停止了,可曹侃和几个万人长也睡不着了,几个人一合计,干脆也派三个千人队去摸营。千算万算竟没算到敌人在大路上设置了好几个大陷阱,路边的树林里更是机关百出。连敌人的营门都还没到,就损失了三百人,这下摸营的部队心里都发毛了,谁也不肯再前进一步,只好叹口气收工回营。等他们安歇下来时,营区里又被人扔进了几个大皮囊,落地后破裂的皮囊散发出薰人的恶臭,感情里面装满了大粪!
第二天一早,顶着一对熊猫眼的曹侃怀着满肚子的郁闷,破天荒起了个大早,几个不识相的亲卫已经被他踹成了滚地葫芦,士兵们也都无jing打采地哈欠连天,昨天叫得最凶的两位万人长心里已经开始在打退堂鼓了。曹侃已经打定主意要调头转向了,就是苦于说不出口。中军和后军万人长因为昨天大话说在前头了,便巴巴地盼着前军万人长重提旧话,也好就坡下驴。怎奈前军万人长因为昨天碰了一鼻子灰,今天干脆一言不发,让其余三人的希望落空,各怀心思的四人只好硬着头皮上。早餐过后平世军便开始收拾营寨,整队出发。
“来了!嗯,这些平世军的指挥官倒也不算是废物。”于庆纲举着望远镜仔细观察者在一箭之外列队布阵的平世军。只见平世军各兵种排列有序,层次分明,显然这是一支jing兵。
“嗯,慢慢打,别把客人给吓跑喽。”应矗说道。
路上,昨夜被平世军踩中的大陷坑现在正张着大嘴。前军万人长气恼地看了一眼陷坑,手一挥,几十个士兵顶着一爿粗木营栅慢慢地向前挪动。一队盾牌兵和弓箭手紧跟在他们身后。到了地头,士兵们把营栅往前一推,轰然倒地的营栅将陷坑盖得严严实实。盾牌兵马上用巨盾护住士兵,并排成一个扇面慢慢前进,弓箭手则向兴**的营寨shè箭。当几个盾兵踏上另一个陷坑时,全队人马立刻停了下来,随后慢慢地退回本阵。另一队士兵又推出一块粗木营栅覆盖在新的陷坑上。平世军如法炮制,排除了七八个陷坑。
奇怪的是官军的营寨居然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反应。这让曹侃和三个万人长大惑不解,难道官军逃跑了?好像不太可能。
前军万人长立刻派出了一个千人队,对官军营寨发起了试探xing攻击。进攻的千人队起初小心翼翼地在盾兵的掩护下慢慢前进,走了一半路以后,官军的营寨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他们的胆子顿时大了起来,逐渐加快了脚步,队形也开始变得散乱起来。
当队伍接近到官军营寨三十步时,突然从营寨中shè出了漫天的箭雨,雨点般的飞矢呈抛物线越过巨盾落在了盾兵后方的弓箭兵和步兵中间,近两百人的中箭倒下令进攻的平世军士兵顿时乱成了一团,不过这支部队还算是训练有素,弓箭兵立刻跑到盾牌手身边开始和官军营寨对shè起来。
这时营门大开,数百个手持粗大的狼牙棒的兴**士兵迅速冲了过来,砸倒巨盾冲进了平世军中。因千人长一开始就在箭雨中丧生,群龙无首的士兵一片混乱。平世军军纪甚严,若主官丧生而士兵败退的话,那士兵回去也免不了一死,因此士兵们也只有极力拼杀。前军万人长见前方陷于一片混战,立刻又派出了两支千人队压上去。
兴**营寨中一声锣响,混战中的兴**士兵立刻交替掩护,迅速撤回了营寨,营中的弓箭手再次发动了一波箭雨袭击,这次弓箭手都从寨墙的垛口后站起身来开弓直shè。当弓箭手再次隐蔽在垛口之后时,第一支千人队已经剩下没几个人能动弹了。前军万人长见无机可乘,只得下令鸣锣收军。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一个千人队全军覆没,这一战况令曹侃和几个万人长目瞪口呆。
前军万人长强打起jing神,命冲车和箭塔出击,五辆包覆生牛皮、zhong yāng安有一根巨木锥的冲车一字排开开道,其后是两座带滚轮高高的箭塔,两个千人队扛着云梯跟在冲车后面向兴**营寨发起了冲击。再往后五十步则是另两个千人队。
当冲车开到离营寨还有五十步时,突然地面陷了下去,中间的三辆冲车顿时倾覆,跟在冲车后的大队人马立刻暴露在营寨的面前。一阵暴烈的箭矢掠过,又带走了数百条生命,突遭打击的平世军士兵马上挤向两侧的冲车后面。正在这时,从营寨中连续不断地飞出了十几块巨石,准确地砸在了两侧的冲车上和箭塔上,倾覆的箭塔倒下来又将几十个士兵送上了西天。
“冲上去!不许退!督战队,给老子盯着!”暴跳如雷的前军万人长命前军余下的五个千人队全数压上。“老子就是硬挤也要把你挤垮!”
没有退路的平世军士兵此刻也都豁出去了,他们呐喊着冲了上去。营寨上暴雨般的箭矢不停地收割着冲锋的士兵们的生命,漫天的巨石砸下来,每一块都会在人cháo中溅起巨大的血花。但是冲上来的士兵实在太多了,多得已经来不及收割。很快十几架云梯搭上了寨墙,十几把斧子开始砍斫寨门。兴**士兵在寨门上方抛下巨石,平世军的弓兵也拼命向上shè箭。兴**开始出现伤亡。
平世军的士兵开始冒着箭雨登上云梯,这时从寨墙中伸出了十几支推杆,将云梯推离寨墙,倾倒的云梯令攀爬在上的士兵摔得脑浆迸裂。云梯马上又靠上了寨墙,杀红了眼的平世军士兵立刻又攀上云梯,反复争夺了十多次后,推杆差不多都被砍断了,终于有几个平世军的士兵登上了寨墙,随即又被兴**砍翻。随着登上寨墙的平世军士兵越来越多,战况越发激烈了。在这里所有的人除了砍杀还是砍杀,已经没有任何别的念头了。当应矗又往寨墙增派了一个连的生力军后,寨墙争夺战终于告一段落,久攻不下的平世军终于如cháo水般退了回去,这时双方都打累了,需要歇一口气。
应矗和于庆纲对视了一眼:“差不多了!让夏一新出动!”
夏一新在他俩身边已经忍不住要冲上去了,听到应矗的命令,兴奋得一声呼啸,一个筋斗翻下了高台冲往飞舟。
前军万人长此刻已是yu哭无泪,一个上午的进攻,打残了他五个千人队,敌方的坚韧是他投身平世军以来从未见过的,他简直要怀疑这究竟是不是官军。一直以来平世军所向披靡,令他多少有点看不起官军,没想到这次踢到了铁板。
曹侃此刻也胆寒了,如此惨烈的战斗是他从未预料到的,而且此处地势狭窄,让他空有这么多军队却无法展开,只能一波一波地往里添油,寨门打不开,他的骑兵也无用武之地。他正想与几个万人长商议是否撤退,忽然听到后面一片混乱之声。他急忙带着几个万人长跑出营帐,只见无数的大石块从天而落,他的骑兵队人喊马嘶,一片混乱。受惊的战马在营中左冲右突,搅得后军大乱。
他抬头向上望去,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夏一新兴高彩烈地指挥士兵们从飞舟的舷窗往下抛石块,一帮镇军士兵则兴奋地不停为兴**士兵搬运船舱中的石块。夏一新此时最遗憾的是,为什么船舱底没有开几个洞?那不是更方便了吗?
平世军的士兵此刻拼命东躲xi zàng,乱成一团。当天落石停下来时,从天上传来了整齐的呼喊:“抛下武器,抱头蹲地,投降不杀!”
“抛下武器,抱头蹲地,投降不杀!”从远处也传来了雷鸣般的喊声。只见一只军队正缓缓地向平世军逼近,刀枪如林,弓如满月,军旗猎猎,威风凛凛的骑兵手中高举的铮亮马刀闪烁着摄人寒光,这一切,无不彰显这是一支jing锐的部队。
营寨门也同时大开,排着整齐的军阵的守军也都刀出鞘、箭上弦,高呼:“抛下武器,抱头蹲地,投降不杀!”缓缓逼近。
平世军士兵们的jing神立刻崩溃了,全都抛下了兵器,抱着头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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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九本州尾胜港,船帆如云,樯桅如林,两千艘战船云集这个推榆国最大的港口。身穿轻质皮甲,腰挎长刀的士兵正在陆续登上战船。
站在旗舰顶层平台上的西征军主帅、推榆国太政黑野义志满意得地对他的副手、推榆国关白、西征军副帅足利满说道:“此次帝国倾国之力,西征云汉,必将为帝国带来滚滚财源、广袤的土地和无尽的奴隶。听说云汉国的花姑娘可是细皮嫩肉,嫩得可以掐出水来啊!”
“是啊!到时候一定要弄几个来尝尝。终于要走出这块狭小的土地了,这次出征又将为太政大人的赫赫战功添加一笔浓重的异彩,等大人回来就该升任太阁了!”足利满附和道。
“老天真是不公平呀!我们这些平安神的优秀子民只能偏居一隅,而那些无能卑贱的云汉猪却占着那么大一块花花世界!”
“感谢平安神为我们带来了像太政大人您这样杰出的统帅,让我们这些平安神的子民能在不久的将来过上好ri子了!”
“还要感谢我们睿智的天女帝陛下,正是她的英明决策才使得丰臣仲这个老家伙放弃了保守立场,这种瞻首顾尾的老家伙,早该下野了。天女帝陛下不愧是平安神选中的国主,我坚信,她一定带领帝国走向辉煌!足利君,请多努力!”黑野义向足利满鞠了一躬。
“是!”足利满慌忙更深地鞠了一躬。
“启禀太政大人,帝国西征军已全部集结完毕,请求出航!”黑野义的副官登上平台跪下禀报。
“出发!”
庞大的船队慢慢地离开了尾胜港,向东驶去。岸边的百姓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欢送帝国的军队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