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接受与影响(1 / 1)

1.对阿波利奈尔和洛特雷阿蒙的接受

“超现实主义”一词最早是法国诗人阿波利奈尔提出来的,他在谈自己的“超现实主义戏剧”《蒂蕾西亚的**》时说,“当人想要模仿行走时,他却创造了丝毫也不像腿的车轮。这样,他便不知不觉地做了超现实主义的事情。”这段话告诉我们,人即使是模仿自然,也应该充分发挥创造性的想象能力,不可一味刻板地模仿。如果说阿波利奈尔创造了“超现实主义”一词,那么,苏波又给它作出规定:超现实主义就是由脱离了理性控制的心理而产生的创作。

阿波利奈尔曾在《新思想和诗人们》中说:“诗人不仅是美的代表者,他们同时也是,而且首先是真实的代表者,由于真实为诗人们打开通向神秘的未知世界的道路,因此惊奇、意外是现代诗歌主要动力之一。”事实上,阿波利奈尔在其作品中处处表现出他不惜一切代价反对僵化的风格和传统的形式,流露出他追求现代性的倾向。他认为,诗无所不在,诗存在于一切事物之中:它固然体现在书画里,但是更大量地存在于街头巷尾。任何普通、平庸,甚至粗俗不堪的事物都可以成为诗歌的源泉。但是诗人要极力寻找这些普普通通的形象的不寻常的组合以及它们在特定环境下给人的启发或暗示。苏波接受了阿波利奈尔这一观点,在自己的创作中,努力使作品成为所谓“真实的诗”。苏波的诗作《伦敦颂》,其节奏和景象不能不使人们想起阿波利奈尔的《烧酒集》。对于这个集子,苏波熟记在心。无独有偶,苏波歌颂世界上城市的方式使人们想起了阿波利奈尔关于巴黎、德国的诗。

超现实主义者发现了洛特雷阿蒙,被他的作品所吸引并深受启发。点着蜡烛,苏波一遍又一遍地读洛特雷阿蒙的诗。他非常惊叹,并被洛特雷阿蒙的语言的回旋缠绕搞得晕头转向。生动的语言使苏波幻想着自己与椋鸟群融为一体,与委屈的童年所做的抗争更使苏波回想起自己那段隐藏很深的记忆。读过洛特雷阿蒙的诗后,苏波学会了用美好的狂热鄙视那些蒙住双眼、不被理解的人。那些词句使苏波深受震动:“在我的一生中,遇到过那些我不能接受的男人们。他们做出许多愚蠢的举动,并通过许多方法使他的同类们变得愚蠢,并毒害这些灵魂。他们称这种行动的动机是:荣耀。”[5]

正是对洛特雷阿蒙代表作《马尔多罗之歌》的“崇拜”,使第一批超现实主义者(布勒东、阿拉贡、苏波)于1918年聚集在了一起。使苏波倾倒的,正是洛特雷阿蒙作品中纯属下意识的写作:作者完全不受理智的控制和语言惯例的制约,一连串的想象、意念和幻觉在他笔下如潺潺流水源源而出。他毫无顾忌地撕碎了一切传统的形象。在他的作品中,没有等待,没有接受,没有任何消极的或者一成不变的东西。读者自始至终感觉到变化和动**,感觉到抑制不住的活力和异常迅速的节奏。

2.对其他超现实主义者的影响

苏波为超现实主义者们作出了榜样。他们也跟着满腔热情地参加到“下意识书写”中去。他们的努力产生了第一批下意识书写的作品。在达达主义时期就有了这种作品,不过超现实主义者使它们更丰富、更系统了。超现实主义者觉得在这些作品中发现了新奇的事物。使他们吃惊的是,是他们以前不知道的一种自身的力量,是一种无可比拟的自如和精神的解放,是前所未有的形象创造和作品的超乎自然的语调。

特别值得注意的是,超现实主义的诗人和艺术家合作得非常好。1929年,苏波作为出版社的文学编辑,建议阿尔贝·迪布在他的书中加上插图。从此以后,八十多本书中都出现了系列插图。作为漫画家,阿尔贝·迪布正是许多幽默漫画的始祖。此外,他还为电影和广告做过海报。由于他的作品清新率真,他也为天花板画装饰画、为唱片封面做插画。诗人和画家互相交换对世界、对人生、对文学艺术的看法。画家的创作融入了超现实主义诗人给予的重要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