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7月,橙天娱乐借壳香港上市公司嘉禾娱乐,更名为橙天嘉禾,成为内地第一个上市的娱乐公司。三个月之后的10月30日,华谊兄弟公司在国内创业板挂牌上市。2010年的10月26日,华策影视挂牌上市,成为创业板的“电视剧第一股”。2010年12月9日,酝酿多时的博纳在纳斯达克实现上市。博纳上市的公司名为“博纳影业”。这也是国内第一家在美国上市的影视公司。[1]短短两年时间内国内民营影视企业的批量上市,正是自2008年金融风暴之后的反弹。
2007年,博纳得到了美国红杉资本和SIG海纳基金的注资。红杉资本是美国三大金融投资机构之一,而SIG海纳基金同样也是著名的风险投资机构。得到了这两家非常有实力的公司的注资,对于正在发展中的博纳集团来说无异于打了强心针。但是,在如此重量级的投资方面前,企业的结构管理和财务状况则更需要严加管理。在对公司各部门进行了一系列的调整、完善之后,博纳接受了美国德勤会计师事务所的审计。很多中国上市的公司都是德勤审计的。在美国的四大会计事务所里面,德勤是最大的。2007年至2008年,博纳顺利地拿到了德勤出具的审计报告。美国相关审计规则非常严格,不但要确认收入原则,还要确认利润原则,所以并非所有的公司都能够拿到这份审计报告。在2007年第一轮风险投资之后,博纳内部结构管理也随之调整升级。在重新理清了公司的一系列管理、财务问题以后,博纳也准备好了迎接第二轮的风险投资。[2]
2008年,博纳在香港成立了由其控股的海外发行公司,由施南生和陈永雄担任执行董事和总经理,这项举措是博纳计划加强海外发行的第一步。可国内发行市场所赢得的利润,相对于庞大的海外市场来说只能算是蝇头小利。博纳的目标是积极地拓展海外市场,于冬曾信心满满地说,一年要在中国市场“创造8—10亿元票房的目标,在海外获得2千万美元的销售额,这样的话我们整体的影片的销售业绩将呈现出一个良性的投资回报”[3]。向海外扩张的计划并没有阻断博纳对于国内产业链条的继续建构,如上所述,其努力地提升公司品质的同时,也在铸造发行、制片之外的院线业。于冬的计划是能在中国市场建造1000块银幕。
在耗时一年多的商谈之后,博纳于2009年完成了第二轮融资。获得由美国顶级风险投资商经纬创投(Matrix Partners)旗下“经纬中国”的注资。与此同时,博纳也完成了境外公司投资结构的组建与完善。于冬认为,只有像新浪、搜狐一样在他处有公司,然后通过返程投资的方式,投资中国企业,这样才能把博纳的制片公司、发行公司、广告公司、演艺公司的全部利润转到他处的上市公司去。
2010年12月9日,博纳影业集团在纳斯达克交易所成功上市,融资总额近1亿美元。博纳影业在纳斯达克交易所首次公开募股发行1174万股美国存托凭证,另外还包括15%的超额配售权,主承销商为摩根大通银行和美林证券公司,发行价为每股8.5美元。博纳上市开盘价为8.5美元,全天下跌1.92美元,收于每股6.58美元。至此,博纳影业也成为纳斯达克交易所迎来的第一家从事电影业的中国企业。[4]博纳影业在美国的上市,表明了美国投资公司对于中国电影市场前景的信心,而且公司上市之后的融资问题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解决。例如王中军在接受报刊访问时曾谈到拍摄《集结号》的时候,拍摄资金是以其个人资产作为担保的,公司财务也相当有压力。但在公司上市之后,依托上市后带来的融资,公司便有了畅通的资金链,在拍摄《狄仁杰之通天帝国》、《狄仁杰之神都龙王》时资金也相对宽裕许多。[5]在享受上市带来的利好的同时,我们也必须看到许多民营电影公司上市的风光背后还存在着很多值得探讨的隐患。
2010年10月30日华谊兄弟创业板首次解禁,解禁限售股的数量为136162000股,占公司股本总额的40.52%,实际可上市流通的数量为107275000股,占公司股本总额31.93%,其中申请解除股份限售的股东73人。解禁日当天,华谊两位大股东分别抛出200万股和50万股,套现7585万元。11月2日,公司股价出现放量下跌,成交额达3.39亿元,跌幅为1.58%。11月3日和4日,股价依然在低位震**的情况下,保持1亿元以上的成交额。而与上市首日最高的91元/股相比,在11月中旬,华谊的股价缩水2/3。华谊兄弟第三大股东——阿里巴巴集团董事局主席兼首席执行官马云减持了华谊兄弟300万股股份,套现金额达9012万元。在一个月里,华谊兄弟的股东们累计抛售了近1700万股,套现的规模高达5亿元。[6]据华谊兄弟2011年的公告,马云在该年度曾套现近2亿元。2013年5月下旬和6月上旬,王中磊和马云分别套现1.7亿元和0.9亿元。几年来,怀疑华谊兄弟上市之后被股东抛弃的声音不绝于耳。而2010年以来,华谊兄弟的各项财务指标也曾多次出现大幅下降[7],公司重要人员陈国富的出走消息,对其股市影响明显。2013年,各项指标都把矛头指向了公司的上市。但是,并不能把股东们抛售股权的现象简单地归结为上市造成的弊端,华谊兄弟当然也很明白其中的道理。对于大规模抛售股权事件,王中磊曾在接受采访时表示:“每个人投资都是为了赚钱,所以抛售股票很正常。而在‘解禁期’出现股票价格的波动也很正常,但这并不影响公司的运营,我们工作的重心还是要把内容做好。”[8]同时,他也认为抛售华谊股票是个人理财的一种方式,这与华谊经营业绩是两码事,是工作和理财的区别。
面对可能出现的种种问题,华谊公司的解决之道是迎难而上。只有不断地拓展公司的产业,把公司做强做大,才能吸引来更多的人才和投资。2010年12月6日,首次引进中国内地的Hello Kitty黑色城堡正式开幕。这是华谊兄弟公司开始进军动漫产业的标志性举措。接着华谊兄弟与史玉柱合作,华谊使用超募资金中的7000万元,以收购股权及增资的方式投资控股华谊巨人,获取华谊巨人51%的股权。华谊巨人的主要游戏产品是网络游戏《万王之王3》,该游戏已于2010年4月底正式上线。华谊巨人将从巨人获得《万王之王3》的知识产权和该游戏的研发团队。华谊兄弟与史玉柱都表示采取开发“游戏+电影”的经营模式,而且还“可以一起物色一个合适的好剧本,华谊拿去拍电影,巨人拿去改编做网游”[9]。此次华谊兄弟与巨人合作,意图在客户端游戏中有所作为,虽然随后双方合作的公司以华谊兄弟退出告终,但华谊兄弟于2013年7月以6.72亿元收购手机游戏公司广州银汉科技,也是其布局游戏的重要举措。银汉科技由此可以利用华谊兄弟丰富的电影内容资源开发新游戏,电影和手机游戏的结合,特别是手机游戏强劲的变现能力,也有助于华谊兄弟的业务新拓展和利润目标的实现。华谊兄弟副总裁、董事会秘书胡明在机构投资者调研会议上说,游戏板块将在华谊兄弟的业务结构中,成为第四大支柱性板块,这样核心的业务板块在新语境下,意义不言而明。华谊兄弟的四大业务将依次是电影、电视剧、艺人经纪和游戏,而游戏或可后来者居上。
王中军甚至还一度考虑投资成立像迪士尼一样的电影主题公园。他说:“《集结号》的电影这么深入人心,我们华谊兄弟会在主题公园里复原一个《集结号》开头城堡战的场景,铺个180米的场地,年轻游客在里面体验实战。再比如《非诚勿扰》里面的教堂,我们也在乐园里建一个,大家可以进去里面倾诉。还有《狄仁杰之通天帝国》里的鬼城,如果把这个场景放在游乐场里,游客坐一个小船在里面穿梭,整个游乐过程又吓人又好玩,我觉得这些肯定是有意思的。”[10]但是这个项目目前还在筹划当中,毕竟这需要相当雄厚的资金来运作,而且收回成本也需要很长的周期,更重要的是目前世界上成功的案例并不很多。另外,华谊兄弟也瞄准了很有发展潜力的手机和网络两大平台,开发手机游戏和投资新媒体都已是华谊兄弟提上日程的目标计划。
显然,华谊兄弟上市后最重要的目标便是延伸出更多的触角,涉及更多的领域,从而在结构调整中完成垂直整合与横向整合的双重任务,进而构成娱乐产业的托拉斯。而作为民营电影公司另一标杆式的企业——博纳影业,也把收购作为公司业务增长战略的一个重要环节。博纳的招股书显示其募集资金主要用于“潜在并购,如电影院,以强化电影发行网络”。由此看来“整合”已成为目前民营电影公司发展计划中的重要命题。
[1] 张娅: 《博纳影业:纳斯达克的中国影视第一股》,《商务周刊》2010年12月17日。
[2] 李娜:《博纳国际总裁于冬:“我们要完成海外上市的壮举”》,见搜狐娱乐《电影产业月刊》,2009年10月30日。
[3] 同上。
[4] 《博纳影业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中华工商时报》2010年12月13日。
[5] 杨颖桦:《专访华谊王中军:上市让我感觉很安全》,《21世纪经济报道》2010年12月18日。
[6] 参见《华谊兄弟上市一年给博纳影业带来的三大启示》,网易娱乐,2010年12月9日。
[7] 参见《博纳影业:纳斯达克的中国影视第一股》,《商务周刊》2010年12月17日。
[8] 参见《华谊兄弟上市一年给博纳影业带来的三大启示》,网易娱乐,2010年12月9日。
[9] 参见《华谊兄弟上市一年给博纳影业带来的三大启示》,网易娱乐,2010年12月9日。股权转让及增资事宜完成后,华谊巨人的注册资金为5000万元,股权结构如下:公司持有华谊巨人的股权比例为51%,上海巨人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持有华谊巨人的股权比例为34%,上海巨焱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持有华谊巨人的股权比例为15%。
[10] 杨颖桦:《专访华谊王中军:上市让我感觉很安全》,见《21世纪经济报道》2010年12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