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你的眼睛和玫朵姐姐一样……”(1 / 1)

“劫法场”的经历在连日跋涉以及火场大战之后,遥远得好像上辈子的事,乍见汉罹拔与舒芙蕾,夏天都觉得有些不真实,至于舒芙蕾其实不是“恩雅”而是“公主”,和汉罹拔还险些成婚,更让她跌碎了一副不存在的眼镜。

世外桃源被毁,幽远无处可去,这样她还能算是完成了任务吗?接下来该怎么办?最该死的是,夏一跳还下落不明——舒芙蕾也表示没再见过他,弟弟到底怎么样了?!

而她现在还必须接受审讯。

密林里开起了临时法庭,那个汉罹拔真是一刻都等不了了,他坐在一块大石上,双肘支着膝盖,十指托着下巴,好像一个独裁的法官,衬得舒芙蕾都犹如小厮。

“说吧,你们为何要救吸血鬼。”

夏天厌恶这种居高临下的态度,也懒得详细说明快递的设定,飞快道:“因为他不是个坏吸血鬼。他吃素不吸血,没害过任何人,相反还能靠咬人来治愈他们!你们凭什么处决他?”

“你以为我会信吗?”汉罹拔冷冷地说。

“爱信不信!你可以调查一下铠原城里所有被他咬过的人,看他们的身体到底是变好了还是变差了!那些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舒芙蕾惊道:“夏天,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的右手不就痊愈了吗?”夏天说,“算了,你们亲眼看看吧!“

她很干脆地捡起一块尖石,在右臂上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血立刻流了出来,幽远露出心疼的表情,夏天催促:“咬我!”

幽远捧住夏天的左臂,小心地咬了下去,夏天则举起流血的右臂:“看好了!”

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而幽远的右手出现了一模一样的伤痕,然后缓缓愈合。

“看懂没有!他咬了谁,就要替谁受伤!有时候那些伤可能还很重!”夏天叫道,“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这种舍己为人的笨蛋是邪恶的吗?!”

舒芙蕾有松一口气的感觉。如此说来,夏天和夏一跳冒死拯救幽远,根本不能算是“背叛人类“……她看汉罹拔,后者的目光始终森寒似铁。

“说完了?”他道。

“你有什么意见?”夏天与他对视。

“即便他真有那样的能力,也并不能改变他是危险人物的事实。”

“你有病吧!他有个屁的危险啊!”夏天火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吸血鬼?谁能保证那些被咬的人不会在某一天变异?”

“什么鬼理由!”

“你在隐瞒什么。”汉罹拔咄咄逼人地凝视幽远,看得他寒毛直竖,“你为何会有这种能力?若你那么厌恶与嗜血的吸血鬼为伍,他们又为何要救你?为何又有吸血鬼到世外桃源来杀你?”

神秘的吸血鬼协助开城门一事,夏天并不知情,“桃源大火“也是她的疑惑。她看幽远,幽远低着头,不安地搓着双手,夏天不禁说:“你怕什么?抬起头来,搞得好像你真的心里有鬼似的!”

可幽远的头没有抬起来。夏天愣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汉罹拔的声音像银钉一样扎在幽远身上。

良久,幽远握紧拳头,用蚊子般的声音说:“我的妈妈叫……玫朵。”

舒芙蕾陡然一颤,失声道:“你说什么?!”

“你认识?”夏天疑惑。

“玫朵是……是我姐姐……”

夏天结结实实地吃惊了。幽远是说过他是人和吸血鬼的混血儿,父母都已经死了,凄凉的身世让夏天不愿往下问,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幽远也是皇室的人!

“十八年前,日冕国大公主玫朵与厄夜王朝的浮幽少主和亲,试图结束人类与血族的百年对抗。这件事人尽皆知。”汉罹拔说,“然而这却是一场阴谋。出席婚宴的臭蝙蝠趁人类疏于防备,大开杀戒!那夜王都伤亡惨重,玫朵公主也下落不明。”

舒芙蕾握紧了拳头,脸色苍白。

“也就是说,“汉罹拔指着幽远,“你是那场灾难的结晶。”

“妈妈和爸爸是真心相爱的。”幽远说,“其他吸血鬼做了什么问不知道,但爸爸绝不会背叛妈妈!”

“又如何?”汉罹拔说,“事实是他们的结合带来了最坏的结果,并且还将持续下去。你,是人还是吸血鬼?都是,也都不是。两边都有想置你于死地的人,也都有人想保护你。你的存在就是混乱本身!”

“闭嘴!”夏天喝止。

“听闻那浮幽曾是最被看好的下任血王。如果臭蝙蝠们知道他还有个孩子,会怎么样?”汉罹拔说,“不同理念的势力已经开始行动了,不是么?许多无辜的人已经被卷进来了!”

幽远痛苦地抱住了头。

“恩雅,不,公主,”夏天对舒芙蕾说,“幽远是你姐姐的孩子,也就是你的亲人,你要见死不救吗?”

舒芙蕾的眼睛离不开幽远,她轻声而坚定地说:“我不会让姐姐的孩子死在我面前的。”

“公主请不要感情用事。”汉罹拔沉声道。

“为什么他一定会带来不幸呢?要我说,他可能是救世主!”舒芙蕾说,“他可以拯救生命,这是多么伟大的能力!也许,他还能把不想当吸血鬼的人变回来呢!”

“这个点子好!”夏天从没想过这种可能性,整个人振奋不已,“谁说只有战争才能换来和平?”

“带他回王都,让父王决定,好吗?”舒芙蕾向汉罹拔求情,“父王……一直很想姐姐。”

汉罹拔沉着脸站了起来,说:“公主的命令,我不敢不听。即然如此,就尽快上路吧。”

他头也不回地向岸边走去,夏天冲他的背影不屑道:“跟个暴君似的,气死你。”

而舒芙蕾颤抖着捧住幽远的脸,凝视这个仅比她小几岁的外甥。

“我早该看出来的。”她哽咽着,泪流不止,“你的眼睛和玫朵姐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