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嗡”的巨响在夜晚回**，显得那样刺耳。

夏一跳与夏天刚来到顶楼，直升机卷起的气流就让他们的头发与衣服乱飘起来，两名身穿制服的驾驶员在螺旋桨的急旋声中向姐弟俩打招呼。

“上来吧，两位。”主驾驶员喊道，“麦先生吩咐我们送你们去哀生树海。”

“辛苦咯。”夏天爽朗地一笑，与弟弟一起登机。

这是夏一跳第一次坐直升机，他光是靠近了看就已经十分激动。小时候，他曾经非常羡慕一些玩得起遥控飞机的孩子，现在他竟坐上了真家伙！如果有机会，夏一跳真想对以前的他说：“不要自卑。未来的你，会让自己吓一跳！”

二人在客舱就坐。直升机立刻稳稳当当地向上浮升，喧嚣开始在牛角市的上空移动。

像所有第一次坐飞机的人一样，夏一跳忍不住趴在窗玻璃上朝下看，尽管从高空俯瞰地面的经验他已经有过太多，但是靠自己与坐直升机，完全是两种感受。

夏一跳兴奋的表情，让一旁的夏天露出欣慰的笑容。

直升机开始前进，将夏一跳的视线自繁华的市中心拉离。渐渐，万家灯火的夜景开始偃旗息鼓，等到了郊区，可看性就开始打折了。

“天都快亮了。你睡一会儿吧，醒了换我。”夏天伸了个懒腰。

“大姐你睡吧，我习惯熬夜了。”夏一跳说。

“熬夜会长不高的。现在又没风景看，熬什么熬？去睡。”夏天虽然一直以“哥们儿”的态度对待弟弟，该关心体贴的时候从不含糊。

“你们都休息吧。座位下有毛毯。”副驾驶回过头说，“飞行的事就交给我们吧。”

“谢了。我比较想清醒着感受麦先生的好意。”夏天可没有对他们放松警惕。

直升机在夜色中行进着。仿佛飞出了黑夜的范围一般，慢慢迎来了破晓的阳光。

夏一跳醒来时，天已经亮了。窗外已经很难再看见房屋，取而代之的是漫长的公路与平原。让他哭笑不得的是，夏天竟然躺在座椅上，睡得比他还香。

夏一跳抓起毯子，想要给夏天盖上，结果毯子刚挨上夏天的肩， 她的眼睛就猛然睁开，一阵快到眼花缭乱的动作后，夏一跳被按在地上，弓弩枪已经对准他的后脑勺。

“喔，是跳跳啊。”夏天打着哈欠。

“大姐你睡糊涂啦！”

“我才没睡。”夏天狡辩，“看我刚才的反应就知道了，我的警觉性多高啊！谁要想趁机对我们不利，哼哼……”

这话夏一跳倒是相信。别看夏天粗枝大叶的，其实身心都维持着一触即发的战斗状态。

“那你现在睡会儿吧，我睡够了。”夏一跳说。

“不用，我……很精神。”夏天说。看来她刚才睡的时间还不短。

“如果肚子饿，那里还有食物和水。”主驾驶指着一个箱子道。

“太好了！”夏天立刻摸出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灌下去。

“他们不会下毒吧？”夏一跳轻声问，他觉得夏天的警惕性都睡没了。

“……”夏天一口水含在嘴里，将喷未喷，到底还是咽了下去。

“两位不用这么防着我们吧。现在这个高度，乱来可是要丧命的。”主驾驶苦笑。

夏天的肚子传来了叫声，她挥了一下手：“算啦。”打开一包压缩饼干就吃，顺道塞了一份给弟弟。夏一跳迟疑了一下，也跟着吃起来。

换了夏娃，绝对不会容许这样“将错就错”的行为吧。夏一跳想着，不禁脱口而出：“二姐发现我们不见的话，该生气了。”

“大不了就是挨一顿唠叨咯。”夏天满不在乎。

“二姐唠叨不起来吧？”

“懂得开玩笑了嘛。”夏天拿拳头一推弟弟的脸，“我还怕你会因为那个胖子而低气压好一阵呢。记住，你养父的生命之火在谁身上，并不代表什么。”

“嗯，我知道。”夏一跳说，“对了大姐，你说三姐真的去过那个‘椎罗’吗？”

夏天想了想：“不是说那个考古队的人后来都疯了？没准可可接触过其中一个。就像你见过的那个潘达，他不是口口声声要找人送东西？可可虽然不靠谱，好歹也是个快递员，如果她对此产生了兴趣……”

夏一跳回忆了一下三姐最后的来电，觉得的确有心血**的成分。

“问题是，”夏天舔着手指上的饼干屑，“椎罗国已经灭亡一千多年了，树海里剩下的只有废墟吧。人都死光了，还有谁要寄快递？”

“大姐……”夏一跳的声音微微发颤，不知道是恐惧还是激动，“你、你和我说过的，如果有一天我成了独当一面的快递，就有机会去‘死者之国’！这次的任务，难不成就跟……”

因为夏一跳声音太大，说的东西又匪夷所思，两名显然在听的驾驶员都不禁坐直了身体。

“谁知道呢？”夏天说，“走一步看一步吧。不过，那个地方对现在的你来说，还太早了。——哦，有电话。”她说着，掏出手机。

“这个高度还有信号？”夏一跳好奇。

“因为是老范出品。”夏天边接边说，“顺便，我的枪和娃娃的轮椅，也是他的杰作——喂？你真会挑时候，我和跳跳刚在聊恐怖的话题！”

“昨晚又出事了。这是第三次。”杜渐语气凝重，“情况依然对可可很不利。”

夏天一下子收起笑容。

“稍后，专案组会针对三起案件做一次整体分析，看看能否推算出凶手的下一个目标——有理由相信，事情还没结束。”杜渐叹气，“总之有了进展我再告诉你。你现在在家？”

“不。我和跳跳去哀生树海找点线索。”

“哀生树海？怎么跑那么远？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

“告诉你干嘛，你也跟来，谁向我报告警察局的事？”

“……也是。那你们多小心。具体回来说。”

“知道啦，你也是。”

夏天挂了电话，夏一跳说：“你和杜大哥感情真好。你们怎么认识的？”

“三八。”夏天捶了夏一跳一下，“打架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