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点半,鸡鸣声声,我没有起床,却也再无法入睡了。
天色尚暗,分辨不清清五官,我借着窗帘缝隙的微光,看完了朝阳升起的全过程。
她似娇羞的少女,在云彩间遮遮掩掩,半推半就之时,霞光已然铺满天空,有鸟雀飞来,叫得急促,却让这朝阳显得更为生动,终于,金色光芒倾泻而下,少女不再娇羞,反而因为过于明媚让人无法直视。大地回暖,夜晚凝结的水珠于无声中逃走,远处炊烟袅袅升起,天,亮了。
窗帘被猛地拉开,带着饭菜气息的母亲走近我床边,轻轻地呼唤我:“该起床吃饭了。”
山川无尽头,岁月可回首。
电脑电量显示29%,我烦躁的翻开日记本,一个字都写不出来。要给这空白的文档绣些花出来,就像我的人生,再不值得提起,也总会有闪闪发光的时候,不必再做一颗星星,每个人都是自己的太阳。
Y北上,携着行囊和我赠予她的书,后来我发现,人真的会活成自己名字的寓意,潇洒飞跃,大抵说的就是她,Y站在落脚的屋子里拍照给我,寸金寸土光鲜亮丽的二环,想要一张容身的床都很奢侈,,我精疲力尽,摊在沙发上回复她:要忍一忍,这只是开始。
飞机落地新郑,消毒水气息扑面而来,有车驶来,夹着中原方言一闪而过,车窗里倒映着一张张疲惫的脸旁,入目是一个男人的背,**而厚实,我没有说话,低头走进最里间的屋子,早晨并不适合睡懒觉,下面的人在烧水,锅里的水开了,像一辆蒸汽火车驶过,她不吭声,从楼下拎回几片青菜叶,撒了进去。
在吊脚楼看星空,有小孩攥着我的衣袖,他问我,为什么星星总是在闪却从未移动,我告诉他,因为你总在盯着它看啊。他眼睛眨巴了几下可能信以为真。
楼下是摊贩,在吆喝在叫卖,总觉得这场景很相似,R说要不要吃点什么,烩面没吃到,因为我相中了焖炒鸡店门口的精酿啤酒,焖炒鸡还是惯有的重口味,R说,她很多年没喝酒了,她问我是不是经常喝酒,我告诉她我只和熟的人喝酒,而我们相识不过二十四小时。
我只是在私心里想和这座城市扯上点关系,想要留下来扎根发芽,可是它好像并不欢迎我,罢了,这里的酒还没有内蒙的好喝,我以此为借口。
在夜里赶路,灯火如豆,群山和树木一闪而过,信号灯像沙漠里升起的鬼火,有人在酣睡,风从车轨穿过,在唱歌。
看不到出站口的牌子,也找不到公共交通,洗衣服的妇女要送我,**上身的男人是她的丈夫,摩的一路风驰电掣,他一直在讲话,我一句也没听懂,暴晒四个小时,我的脸过敏了,继续走。
从郑州回来,我直奔医院,走廊的灯很暗,推车逆着光,父亲就被藏在绿色的被子里,一动不动,一声不吭,我仿佛推着一床被子,而不是你。我忍了三个小时的坚强缴械投降,好在并无大碍,人生说脆弱也脆弱,说坚强也坚强,习惯行善也会有不幸到来,这些天我突然懂得,人生并不需要深刻,至简已经非常难得了。
有人在浴缸里站着洗澡,有人在楼梯口蹲着睡觉,如果仔细去了解每个人的喜悲会很累。你住一个格子,我住一个格子,每个人的生活重担只有一墙之隔,你的墙里和我的墙里的故事并不相同,却也是相同的大多数。
山河远阔,星河寥落,做一个梦,还会有下一件发生,当你看懂了太多,也就沉默的越多,我想告诉你的,是我憋了好久的,恰好今天阳光正好,适合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