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青少年时代所获得的印象都充满着意义,在生命旅程的黎明阶段,呈现于我们眼前的事物,都是表现理念性的一类东西,且被做了惊人的美化。这是因为,最初的印象让我们首次了解到这一个别事物的种类,且新奇无比。因此,在我们看来,每一个别事物就代表着它这一类的事物。我们从中把握了这一类事物的柏拉图式的理念,而对于美的理解,这一理念尤为重要。
毫无疑问,“美”(schon)这个词与英文“to show”(展现)同源且相关联,因此,“showy”就有着耀眼夺目之意,“what shows well”则是“很好地展现出来”。因而,美就是清晰可见,被直接观照的,这样就是清晰显现了含义丰富的柏拉图式的理念。
从根本上说,“美丽如画”(malerisch)一词的含义同“schon”(美丽)一词相同,因为前者形容那种既展示自身,也将种类的理念清晰呈现出来的事物。这个词用来形容画家(Maler)的表现手法再适合不过,因为画家惯于表现和突出理念,而审美中的客体部分就是由理念构成的。
人体的美丽与优雅相结合,就是最高级别的意志的客体化的清晰呈现;正是因此,造型艺术所能达到的最高成就不外乎就是展现人体的美丽与优雅的完美结合。
就像我在《意志和表象的世界》中所说的,大自然之物都是美的,所以每一种动物也是美的。假如在某些动物身上这种美并不十分突出,原因就是我们没有从一种纯粹客观的角度对其进行观照,即把握其理念的状态;我们常因一些不可避免的联想而脱离这一客观的状态。
大多情况下,这是一种让我们被迫接受的某一相似之处所造成的,比如人同猴子间的相似之处。由此我们就不能明确猴子这一动物的理念,而只见某种人的歪曲形象。癞蛤蟆同污泥、泥浆的相似处也带来了一样的效果。
即便如此,依然难以解释为何有些人在看到这些动物时会感到厌恶、恐惧,一些人看到蜘蛛甚至也会产生这样的感受。原因好像是更深层次的某种形而上的、神秘的联系。这样的一个事实好像可以用来证明我的这一说法:这些动物往往被用作意念治疗,所以带着某种魔法目的。
比如将蜘蛛藏在坚果壳里,由病人将其挂在脖子上,直到它死去。这一做法据说可以驱除热病;或者,在遭遇大到足以致命的危险时,将一只癞蛤蟆放在密封的容器中,里面装满病人的尿液,在正午时钟刚好敲响十二下时,将容器埋在屋子的地窖中。然而,这种把动物慢慢折磨至死的行为是需要向永恒坚定的正义赎罪的。这再一次说明了人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谁如果练就了巫术与魔法,那他就是和邪魔签订了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