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张问明。子曰:“浸润之谮,肤受之诉,不行焉,可谓明也已矣。浸润之谮,肤受之诉,不行焉,可谓远也已矣。”(《论语·颜渊第十二》)
译:子张问怎样算是明智?孔子说:“像浸渍般的谗言,像切肤般的诉怨,在你这里行不通,就可算是明智了!像浸渍般的谗言,像切肤般的诉怨,在你这里行不通,也可算是有远见了!”
任何时候都会有“小人”出现,他们成为一己之私,或为讨好上级领导常常会诋毁、中伤别人,身为领导者如果不能正确的识别。就会冤枉有功之人,让下属们寒心。因此,加强自我修养,提高本身的道德素质,摒除私心欲念,做到公平、公正,这是首要的;其次,培养自己明辨是非、曲直、善恶的能力,做到审问、慎思、明辨,有自己的独立主见,绝不人云亦云。所谓兼听则明,偏听则暗,领导人物还要从多个角度获取信息才能增强辨别是非的能力,从而作出科学理性的决策。
领导者如果不能明辨是非,听信小人谗言,小则损人害己,大则误国误民。
冯忱是西晋前期大臣,为晋武帝司马炎所宠信。然而此人最为嫉贤妒能,为了保住自己的权势,他不惜排斥异己,谗言顷陷。
当时,张华以其渊博的学识,卓异的识见,为朝野所敬重,是名重一时的大学者、政治家,最为司马炎所倚重。当讨伐吴国时,举国上下一片反对之声,只有他力排众议,坚持出兵,并参与决策,负责后勤保障事宜。战争起初不顺利,权臣贾充甚至提出要斩张华以谢天下,可在张华的坚持之下,终于取得了伐吴的胜利。三国分裂局面的结束,天下的重新统一,张华是功不可没的。西晋立国之初的种种典章制度、朝廷文件几乎都是由张华一手制订。后来在出任幽州地方最高军政长官时,他也取得了十分出色的政绩。
朝廷想将他调回京师担任丞相,并赠以最高荣誉称号。这遭到了冯忱的反对。他决心阻止其事。但他知道,张华德高望重,朝野归心,要想说他的坏话,就是没有把柄,凭空捏造也没人相信。可此人老谋深算,诡计多端,他采取了另一种手段。他一次故意对司马炎说:“我想钟会当年的谋反,其实是由太祖促成的。”
钟会是当年伐蜀的总指挥,可他是一路败绩,伐蜀的成功,完全是由于老将邓艾,而他将邓艾诬陷杀害,贪天之功为己功,由此得到司马炎的父亲司马昭(即太祖)的信任、倚重。可此人既有贪心,又有野心,最后谋反被诛。如今冯忱居然将钟会谋反的责任推到司马昭身上,司马炎自然不答应,当时脸色就变了,责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冯忱不紧不慢地说:“臣出言不敬,罪该万死。但臣这么说,也是有依据的。”司马炎让他继续说下去。他说:“钟会这个人,才能和见识有限,而太祖对他夸奖得太过分了。称赞他的主张,抬高他的身望,给他很高的官职,委以统兵的重任。这样使得钟会自以为战无不胜,谋无不成,功高盖世,目中无人,野心膨胀,终于走上了叛逆的道路。”司马炎想了想说:“你的话也不无道理。”
其实冯忱的这番话只不过是个前奏,主题在后面。看到司马炎同意了他的话,他这才图穷匕见,说:“陛下既然以为臣的话还有点道理,就应该防范于未然,别使有人重蹈钟会的覆辙。”司马炎惊异地问:“难道如今还有像钟会那样的人吗?”冯忱依然含糊其辞:“陛下最为信任的大臣,又有大功于天下,海内没有人不知道他的大名,如今又独当一面,执掌一方军政重务的人,陛下心里一定有数。”冯忱指桑说槐,其矛头所指,不是昭然若揭了吗?
司马炎果然被冯忱所蛊惑,终他之世,不再重用张华。
这件事显示了冯忱的险恶,显示了谗言的威力,但,无论对国家,还是对张华个人,都没造成太大的影响。真正做到“利口覆家邦”的,是他对齐王司马攸的谗毁。
司马炎唯一的儿子司马衷是个白痴,将皇位传递个这么个人,司马炎也不放心。而当时在皇室中,众望所归的,是司马炎的弟弟齐王司马攸。司马炎一度病重,也曾动过传位于这个弟弟的念头。这令冯忱及其同伙十分害怕,因为齐王其人十分英明,对冯忱等人的奸佞面目看得十分清楚,一旦他上台,可就没有冯忱之流的好果子吃了。而司马衷的妃子贾南风,是由冯忱及其同伙保的大媒,而贾南风的父亲贾充,又是冯忱的后台,由司马衷继承帝位,他们就可以永保富贵荣华了。因此,他们极力要排挤齐王。这个“重任”自然又由冯忱来承担了。他对司马炎说:“前些日子,陛下的病若是未能及时治愈,太子的地位就十分危险了。齐王其人,众望所归,公卿拥戴,如果真的有人推戴他继位,他自己想推让都办不到。看来还是应该让他回到自己的封地去,这样江山社稷才能安定。”
司马炎采纳了他的意见,以十分隆重的礼仪,将齐王打发回其在山东的封地。
他仅仅利用了司马炎做父亲的舐犊之情,就轻而易举地达到了目的。齐王明白自己遭到小人的暗算,悲愤难平,最后吐血而死。司马炎十分伤心,冯忱却安慰说:“齐王名过于实,而天下归心。如今他自己病死,其实是大晋的福气,陛下又何必如此哀伤!”
所有的对手都扳倒了,潜在的威胁也消除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保住了,而西晋的江山却完了。司马炎死后,白痴司马衷继承了帝位,结果是祸起萧墙,皇室内部同室操戈,一个刚刚统一的王朝,不到五十年便分崩离析了。从此开始了南北对立,北中国的大片河山沦于异族之手。这才真是“利口覆家邦”啊!
○兼听则明,偏信则暗
小人是善于伪装的,他们能够在自己最痛恨的人面前露出最甜蜜的微笑,而当自己的异己还迷惑于他的微笑时,他就会对他们毫不留情地下毒手,“口蜜腹剑”是这种小人品格真实的写照。“口蜜”只是为了麻痹对方,而“腹剑”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小人多是阴诈狠毒、口蜜腹剑,极具欺骗性,善于察言观色,揣测人的意图,投其所好行事,因此,容易得到领导者和别人的欢心。可一旦取得他人信任以后,就会欺上蒙下,堵塞言路,为所欲为,为自己牟取私利,对集体造成极大的危害。所以身为领导,一定不能被别有用心的下属的花言巧语所蒙蔽,而应擦亮。自己的眼睛应远离这种小人,广开言路,做一英明果断的领导者。司马炎未能做到这点,重用冯忱等口蜜腹剑的奸臣小人,导致晋朝一步步走向衰落。
古往今来,由于个人利益驱使,面带微笑而陷害别人反不被人知者有之;因善良无知,受人花言巧语的蒙蔽而深受其害的又何其之多。人心难测,小人难防,尤其是口蜜腹剑的人,不易被人察觉到他的险恶用心。所以,身为领导者,一定要牢记“兼听则明,偏信则暗”的道理,隐藏自己的好恶,不给下属溜须拍马的机会,以防闭目塞听。小人当道,影响整个集体的正常运行。而作为个人,则要“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多留意一下身边的小人,尽可能地免遭他们的伤害。但如果不幸你没能躲过那些射来的暗箭,受到了欺骗和陷害又当如何处置呢?
寒山、拾得是我国历史上有名的诗僧,二人十分要好,世称“和合二圣”,且听他们的禅对。寒山设问:“要是有人侮辱我,冷笑我,藐视我,诽谤我,伤害我,嫌弃我,憎恨我,欺骗我,我该怎么办?”拾得作答:“你且忍他、容他、让他、躲他,装聋作哑、淡然处之、冷眼观之,看他到时如何收场。”如果说忍耐掺杂了无可奈何的佐料,那么宽容则是发自内心的襟怀坦白。人的成熟表现在性情上的温厚平和,岁月的烘烤不知不觉地蒸发了心灵中多余的水分,使虚涵的胸怀不至于动辄滥觞,而外面投来的石子也难以激起大大的水花和波纹。
在人生的竞技场上,我们谁都难免遭受暗箭的伤害,只要我们不把这种伤害和欺骗梗塞于心,就会摒弃许多个人的痛苦和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