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里夏树下午还有工作, 所以只待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夏油杰送她回去,临走前,问道:“今晚我早点过来吗?”
她恍然想起来昨晚睡前对他揩油时说的话, 她左右看了一圈,确定周围没人,然后手迅速的伸进他的衣服里摸了一下。
她点头, “是的,我对夏油大人的美色很满意,今晚早点来。”
夏油杰笑着把她的手抽出去, “夏树, 别在外面这样做。”
她小声说, “又没有人看见……”
他捏了一下她的鼻尖, “那也不可以。”
“小气。”
夏油杰的手顺势捏着她的下巴抬起来, 在她嘴唇上吻了一下,“晚上见, 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因着他的这句话, 她莫名有些紧张和害羞。
虽然即使他不这么说,他每天晚上都会过来,但因为这句话,这个晚上就好像变成了一次充满期待的约会。
其实几乎每个晚上, 夏油杰都会陪着她, 就像她说的要和他折磨到死, 但是她也说不清, 到底是谁离不开谁,又或者说, 谁都离不开谁。
下午去事务所的时候, 碰到了拍摄回来的敦贺莲。
等电梯的时候, 社幸一远远就看到了她,打着招呼:“夏树看起来心情不错,听说社长前天安排你去横滨的综艺节了?横滨很有趣吗?”
“挺好的,海港的夜景很好看。”
她说完,抬头看到电梯的玻璃门框上映着自己的脸,眼角眉梢都是肉眼可见的上扬。
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来社幸一第一句说的她看起来心情不错。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她确实心情不错,连带着下午的工作都拍摄得很顺利。
提前结束了工作,她回了家。
路上给夏油杰发信息,问他有没有在家乖乖等她。
夏油杰的回复是:“在招待客人。”
她看到之后有点郁闷,“那你招待完早点过来。”
夏油杰又回:“是你的客人。”
七里夏树:“?”
她急匆匆赶回来,开了门打算看看是哪个小兔崽子敢在今晚来她家做客打扰她约会。
一推门,一声非常热情且无辜的打招呼:“夏树姐姐你回来啦。”
还真是个小兔崽子。
太宰治坐在她客厅的沙发上,双手撑在桌子上捧着下巴,笑眼弯弯,整个人看起来又乖巧又可爱。
夏油杰坐在对面,见她回来,很自然的走过来帮她拿过手里的包,说道:“吃过饭了吗,饿不饿?”
太宰治在这个时候说,“我也还没吃饭呢,夏树姐姐,我特意过来看你,你不会让我饿着吧?”
七里夏树忍了忍,问夏油杰:“我助理做的饭呢?”
夏油杰说:“在冰箱里。”
七里夏树把鞋换了,进厨房,把助理给她做的饭热了热,端出来放到他面前。
好在这小兔崽子不会硬找茬,而且她助理的厨艺非常好,太宰治面露星星眼:“看起来好好吃!”
七里夏树倒了杯水,坐他对面:“来找我什么事?”
太宰治无辜抬头,“没什么事就不能来找夏树姐姐了吗?”
夏油杰坐在她的旁边,在这个时候去牵她的手,在桌子下握着,轻轻捏着她的手。
她莫名有些心虚,于是正色说道:“前几天去横滨就想说你了,我不是你姐姐。”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在福利院的时候也没见他这样叫过,结果在横滨碰见开始,这小兔崽子就一口一个夏树姐姐。
本来也不算多么离谱的称呼,前几天在横滨总共也没相处多久,所以就懒得提,但是现在夏油杰就坐在旁边,这一口一个夏树姐姐叫得她有点头大。
太宰治眨眨眼,无辜的语气说:“可是夏树就是姐姐嘛,不这样叫的话该怎么叫呢?”
他托着下巴,“夏树?”
“……”
明明别人都是直接叫她夏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名字从他嘴里吐出来就这么烫人。
七里夏树把刚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酸奶插上吸管,塞他手里,“吃饭吧你。”
太宰治接过酸奶,还委屈上了,“好凶啊。”
“……”
他继续委屈,“明明前天在横滨的时候还跟我谈心,我们一起在海边看夜景的时候你忘了吗,我知道你喜欢骑车,好不容易求了我同事教你,为此我还答应了帮他做接下来半个月的工作。”
“……”
七里夏树觉得桌子下握着自己的手更烫人了。
她咳了一声,尽量平静地说:“我还想找你算账呢,你跟你同事胡说八道些什么?”
太宰治诶了一声,“我跟他说,我接了一个委托,有个为情所困的女孩子,因为不得所爱而抑郁自杀,她唯一的兴趣爱好就是骑机车。”
“………………”
行,这话一说出来,她连余光都不敢去看夏油杰的表情了。
太尴尬了。
七里夏树重归旧题:“所以你今天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太宰治乖巧一笑:“有工作要来这里,顺便来看看夏树姐姐。”
“看完了吗?”
“诶,我也不知道夏油杰会在这里嘛,我是不是打扰姐姐约会了?”
她正要说你这小兔崽子知道就好。
下一秒,太宰治又说:“可是夏树姐姐明明跟我说已经很久没有跟夏油杰联系了呀?我还以为姐姐晚上是一个人呢。”
“?”
不是,你这小孩现在说话怎么茶里茶气的。
七里夏树准备动手了,夏油杰在这个时候开了口,他对太宰治说:“来东京的工作是遇到了一点麻烦吗?”
“嗯。”太宰治居然回答得很乖很认真,好像刚才的茶里茶气不存在,“路不太熟悉,不过之前了解过夏树姐姐在那附近住过,所以打算来问问情况。”
七里夏树茫然道:“你有问题问我,刚刚怎么不说?”
他又开始茶里茶气:“因为夏树姐姐一直凶我,还想赶我走,我怕姐姐不愿意帮我。”
“……”
夏油杰见她又要按捺不住自己了,替她说:“明天可以吗,夏树现在睡眠不太好,所以晚上睡得早。”
太宰治乖巧点头,“当然可以,那我明天给夏树姐姐打电话。”
七里夏树:“别,别打电话,你给我发短信就可以。”
太宰治又开始茶里茶气:“夏树姐姐是不是不想帮我?没关系,如果你不愿意,我只能去找其他人了,真的没关系。”
“……”
这语气搞得她有点心软,虽然明知道这小兔崽子是故意用这样的语气,但是不得不说,听进耳朵里还是会觉得有点心软。
她说道:“我只是嫌电话吵,你发短信给我我会过来。”
“哦,好吧。”
太宰治也不吃饭了,放下筷子,擦了擦嘴,“那我就先走了哦,明天见,夏树姐姐。”
七里夏树:“你就吃这么点?”
太宰治乖乖巧巧的整理着衣服,闻言歪头笑了一下:“下次再来蹭夏油杰的饭吧。”
直到太宰治离开,她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来蹭夏油杰的饭,而不是蹭她的饭。
夏油杰在她发愣的时候站起来去收拾碗筷,问道:“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做点东西吃?”
有一只手拽住他的衣摆,他低头:“怎么了?”
“其实我会做饭。”她说,“太宰说下次来蹭你的饭,是不是看不起我的厨艺?”
夏油杰笑了一下,“不是,太宰的意思是,下次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在一起,所以用不着你来做饭。”
说完,他自己也沉默了一下。
暖调的灯光里,七里夏树仰着头静静地看着他,眼眸里他的身影安静流淌而过。
夏油杰伸手将她抱进怀里,手掌轻轻覆在她的发顶上,但他什么话都没有说。
许久后,七里夏树说:“没关系,我会陪着你。”
“什么?”
他微怔。
她缓缓认真地再说了一遍:“以后我会陪着你,你的苦我理解不了,但是我会陪着你。”
夏油杰蹲了下来,与她视线持平。
他眉眼柔和,目光细细地描摹着她的脸,“以前知道你病了的时候,好像是我对你说这样的话,现在居然轮到夏树对我说了。”
他微微笑着去握她的手,“夏树,会好起来的。”
“就算是为了夏树,也会好起来的。”他的手指拂过她耳边的碎发,笑了一下,“总不能让夏树为情所困抑郁自杀。”
“…………”
“我明天一定把小兔崽子揍一顿!谁让他乱说话的!”
夏油杰仍是微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
第二天一早,七里夏树还在吃早饭就收到了太宰治发来的短信。
小兔崽子就是这点好,虽然喜欢不按常理出牌,但是答应了的事,表面上是会做到。
她今天也没有什么工作,吃完早饭就打算出门了。
夏油杰在身后替她梳着头发,说道:“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她不满道:“我能有什么事啊,我又不是小孩子,你怎么还是这么啰嗦的,说你是男妈妈你还不高兴。”
夏油杰又拿过外套给她穿上,“今天降温了,你只穿这个不行。”
“……”
夏油杰无奈笑了一下,“你想说就说吧。”
七里夏树毫不客气:“男妈妈。”
夏油杰抬手戳了一下她的额头,“我是怕你生病。”
夏油杰把外套给她穿好,把她的手机和包递给她,准备目送她出门,但七里夏树接过来之后倾身去抱住了他。
他微怔,回抱住她的腰,“怎么了?”
“没事,我走了。”她放开了夏油杰,又扬起不怕死的笑,“晚上记得洗干净在**等我。”
夏油杰揽着她的腰把她抱回来,“是不是只有回到过去,我才能重新有名分?”
“那当然。”
“知道了。”夏油杰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我会尽量早点想通。”
七里夏树到了太宰治发的定位地址,这地方越看越眼熟。
见到太宰治之后,太宰治拿出备忘录上记的地址,她才知道为什么太宰治说这地方她来过。
这是她以前的家。
父母去世前,她的家就在这里。
太宰治见她看着备忘录久久不说话,问道:“夏树姐姐没有来过这里吗?”
“不是……”她把备忘录还给他,“我知道怎么走。”
虽然,自从她有了咒力以后,就几乎没有回过这个家。
精神病院之后就是福利院。
但是这个地方,始终留在她的记忆里。
穿过长长的巷子,路两旁的绿植仍是生机勃勃,她小的时候很喜欢在这片院子里玩。
那时候隔壁家住了一户天天吵架的邻居,住户的男主人每天都在打骂,她觉得邻居家的小孩很惨,连写作业都没有本子和笔,还要挨一顿打骂,所以经常把自己的东西放到他窗台。
院子里开满了好看的花,有时候她也会摘几朵放在邻居家小孩的窗台。
后来她被送去了精神病院,也就无暇顾及那个小孩了,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
然而当她和太宰治路过那户门前时,看到门前落了一把大锁,上面布满了蜘蛛网,看起来像是很久都没有人住了。
七里夏树感到疑惑:“这户人已经搬走了?”
太宰治在一旁说:“很多年了,搬家也正常吧。”
“也是。”
“但我觉得这户人不是搬走的。”
她一怔,“为什么?”
“这个地段很好,房子应该很好卖,但是这户人家的大门又是生锈又是蜘蛛网,显然是无人问津,没有人肯买。”他说,“房子卖不出去的原因有很多,也许是主人不愿意,也许是找不到合适的买主,也有可能是主人下落不明或者死亡。”
“……”
听到最后,七里夏树不由皱了皱眉。
其实她都没有见过隔壁家的小孩,只隐约记得远远看过去是瘦瘦小小一个,饿得严重营养不良,还要照顾家里的大人。
由于家里没有人照顾,小孩的头发很长了也没有修剪,长长的披散在肩头,她甚至都不知道小孩是男生还是女生。
“算了,当时我连自己都救不了,更救不了别人。现在我从泥潭中走出来了,但也跟这小孩失去联系了。可能这就是缘分浅薄?注定救不了这个人?”
七里夏树最后抬起头看了一眼屋檐,回身对太宰治说:“走吧。”
然而这一眼对上的是太宰治意味深长的微笑,“说什么命中注定这样的话,可不像你啊。”
“也许真有缘分这样的东西是上天注定的,但我觉得,”太宰治歪头笑了一下,“有的人如果想要抓住什么,哪怕是无人知晓的浅薄缘分,也会拼命想要留住。”
七里夏树一脸狐疑:“你说的不是我吧?”
小兔崽子要是再敢说她为情所困抑郁自杀,她一定当场宰了他。
但是太宰治随便笑笑:“我说的是谁,只有那个人自己知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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