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之后, 夏油杰去厨房给她做早饭,七里夏树接到了松井先生的电话,告诉她一个小时后来楼下接她。
她起来去找行李箱。
夏油杰把做好的早饭端出来, 走过来说道:“我帮你收拾吧,你去吃饭。”
他很自然的接过了她手里的东西,转身熟练地给她收拾行李。
以前在咒术高专的时候, 她就像只好吃懒做的猫,生活处处被夏油杰打理得很精细,怎样收拾她的行李, 他比她更熟练。她不仅放心地当甩手掌柜, 她甚至还在他收拾东西的时候捣乱, 趁机去挑逗他。
她看着夏油杰衣领边缘留下的红痕, 别开了眼睛, 用冷硬的语气说道:“接下来几天你不用来了,我应该都在横滨, 回来会告诉你。”
夏油杰背对着她, 语气听起来很平常:“横滨不远,你如果需要我,我也可以过来。”
她明知道他说的需要是指怕她晚上失眠和做噩梦,但她故意曲解他的意思:“确实挺需要的, 毕竟像夏油大人这样合适的床伴不好找。”
她注意着夏油杰的反应, 见他收拾着东西的手久久没有动。
许久后, 他微哂:“是, 所以你可以随时叫我过来。”
他把收拾好的行李箱放到她面前,然后陪着她吃早饭, 七里夏树得寸进尺地说:“夏油大人, 早上折腾得太累了, 没力气,要喂。”
夏油杰沉默走到餐桌旁坐下来,然后把她抱过来放到自己腿上,她被吓了一跳。
他神色淡淡,将她环在双臂之间,拿起勺子喂到她嘴边。
见她发愣,淡声道:“不是要喂吗?”
“我没让你抱着我吃饭。”
“你的规矩应该在早上都说完了吧,你只说不接吻,没说不能抱吧?”
“我可以现在再加规矩。”
夏油杰的手臂环抱着她的腰,将她抱得很紧,淡声道:“那你还有什么规矩最好现在一次性说完。”
“?”七里夏树说道:“我想加就加,想不加就不加。”
夏油杰不再说话,再次将勺子喂到她嘴边:“吃饭吧,等会儿不是有人来接你吗?”
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是松井先生。
松井先生问她准备好没有,车很快就到了。
她嗯了一声,“收拾好了,在吃早饭。”
松井先生说道:“我听你的小助理说,你最近都是自己做早饭?”
由于隔得很近,她听筒里的声音,夏油杰也能听到。
她侧头看了一眼夏油杰,他神色不变,又舀了一勺粥送到她嘴边。
她张嘴吞下,“嗯。”
松井先生说:“这种小事让助理来就可以了嘛,你还是能休息就多休息一会儿。不过你最近好像精神看起来不错了,气色也好了一些。”
她怔了一下,“有吗?”
松井先生:“当然有了,起码比以前爱笑了很多。”
“……”
她在电话这头沉默着,松井先生不明真相,越说越起劲:“早知道应该早点建议你谈一谈恋爱了,果然爱情会让人年轻啊。”
“……”
夏油杰将勺子又喂到她嘴边,她一边吞下,一边抬起眼睫看他。
他的目光也正注视着她,平淡如湖水,她却莫名心惊肉跳。
七里夏树率先挪开了视线,回着松井先生的电话:“也没那么夸张吧,我跟宫城没什么希望了,昨晚吵了一架,所以可能要物色新的对象了。”
宫城就是那个蓝头发新人,她其实连他的名字都懒得记。
松井先生还在安慰她不要难过,甜美的爱情迟早会遇到的。
电话挂了以后,房间里顿时陷入更加死寂的安静。
是夏油杰先打破了沉默,他知道她现在的食量小,只喂了一点,问道:“还吃吗?”
“不吃了。”她侧头看向他,顿了顿,问道:“我最近看起来精神好一些了吗?”
“嗯。”
“那真是谢谢你了夏油大人。”
他淡然道:“不客气。”
但他没有要把她从怀抱里放下来的意思。
七里夏树提醒道:“早饭吃完了,你可以松开我了吧?”
夏油杰只是安静着。
她正打算再次开口刺激他,夏油杰微微倾身,在她额头上吻了下来。
他的呼吸温热,莫名让她心跳了一下,“你……干嘛?我让你放开我。”
夏油杰这次真的放开了她,他转身把碗收回厨房。
松井先生再次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是让她出来上车了,夏油杰把行李箱递给她,还有刚刚在厨房里温好的牛奶。
“这个等会儿在路上喝。”
见她发怔,他把牛奶塞到她衣服口袋里,本来漂亮的裙子被忽然塞了一盒牛奶,看起来像是小学生出门上学前被唠叨叮嘱着一定要喝牛奶。
夏油杰揉了揉她的头发,温声说道:“晚上如果做噩梦,可以给我打电话,去吧。”
她拎着行李箱,推开门,回头看到夏油杰还站在玄关处。
居家的宽松衣服,黑色散落,斜斜靠在柜子上,眉眼柔和地看着她。
这样的夏油杰一下子就让她想到了以前在咒术高专,每次她要早起做任务,夏油杰都会给她把牛奶温好,有时候她故意任性不想喝,夏油杰会塞到她的衣服口袋里。
他很喜欢揉她的头发,她曾经抱怨过他这样会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小孩子,但其实她很喜欢这样的举动,因为她觉得,在夏油杰面前当小孩子也没有什么不好。
回到这里再次见到夏油杰之后,他们拥抱过,亲吻过,最亲密的事也做过,可是那样代表着恋人的亲昵,却好像再也没有拥有过。
院子外是松井先生停着的车,她的手里拎着行李箱,那一刻忽然很想倒回去抱住他,就像以往每一个出门做任务前撒娇的日子一样,在他怀里胡作非为一顿才走。
但她最终没有这样做。
她握着行李箱的手紧了紧,然后一鼓作气,关上了门,拉着行李箱走出了院子。
她苡桥总是在夏油杰面前认输。
夏油杰从来不会凶她,也从来不会对她生气,但他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方式拿捏住她的软肋。
糖,零食,答应陪她玩,答应帮她打过游戏关卡,他总是半哄半劝,让她心甘情愿听他的话。
但是唯独这一次,她不想认输。
也不能认输。
因为那是她的夏油杰,是教会她去热爱这个世界的夏油杰,她现在想做同样的事,她想把他带回来。
上了车之后,松井先生帮她放行李,惊讶道:“你这次的行李箱挺沉的,你自己收拾的?”
她眼皮跳了跳,故作平静地说:“沉点怎么了,沉点就不像是我收拾的吗?”
松井先生笑道:“你之前收拾的行李可是什么都忘了带。”
“……,反正缺什么东西都可以买嘛,带那么多干嘛。”
“那这次怎么收拾得这么齐全?”
“……”
七里夏树扭头看向窗外,面无表情地说:“你不懂。”
这次去横滨是要跟拍一个在海边的综艺,她的工作其实不多,按照社长的意思,是让她顺便过来度个假。
于是她每天跟在节目组里当个花瓶,保持着微笑,吃吃喝喝。
但她这个花瓶当得不太愉快,因为这期的主题是吃吃喝喝。
由于她的病情,她没有什么食欲,再好吃的东西到了她的嘴里都像失去了味觉一般毫无吸引力,甚至吃多了也会反胃,而且她被夏油杰养得很挑食,所以其实这个吃吃喝喝的主题不太适合她。
但她的本质就是演员,在镜头前尽情发挥,毫无破绽。
只是到了晚上,她第一个人在酒店的洗漱台旁边站着干呕。
想吐却吐不出来的感觉,格外令人感到难受。
她听到手机震动,胡乱抓了一把,接通道:“你好。”
“夏树,是我。”
夏油杰的声音。
她怔了一下,本想冷言相向,但她实在是胃难受,没什么力气多费口舌。
有气无力地回答,“有话直接说。”
“开一下门吧。”
“?”
她缓缓看向了门口,心跳有刹那的鼓动,她缓缓走了过去。
开门。
“您好,这是您的虾仁粥。”
门外,是穿着一家粥铺印花外套的男人,将打包好的粥盒递给她。
电话里传来夏油杰的声音,“不要吃太多生冷的东西,胃不舒服的话喝点粥吧,如果可以,去海边散散步,横滨的海港看起来还是很美的。”
“……”
“夏树,你怎么不说话?”
七里夏树关掉了门,把粥放在了桌子上。
她的视线紧紧落在粥盒上,许久后,她牵动了一下唇角,用讥讽的语气说:“我刚刚还以为是夏油大人来投怀送抱呢。”
夏油杰:“如果你需要,我也可以来。”
“需要倒是需要,但也不是非你不可,我去找别人也一样。”
她挂掉了电话。
通讯记录停留在刚刚的这几分钟,不再有新的电话打过来。
她还是打开了虾仁粥,因为胃实在难受。
等她躺下休息了一会儿,身体舒服了一些,城市已经入夜了,她站在酒店房间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夜景,如同坠落的星河蜿蜒绵亘。
她不习惯安静的夜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太空旷的寂寞会让她感到痛苦,偏偏她无法入睡,但她又不想找夏油杰,她不想让夏油杰太得意。
她拿好了房卡和手机,从酒店出来,沿着港口区边线慢慢的走。
横滨的这片海她不是第一次来,除了现在的工作原因,还有久远的幼时。
那是她没有觉醒咒力的时候,父母很喜欢她,经常带着她旅游,很喜欢给她拍照,其中就有过横滨。
她想起来在回到过去的那段时间,夏油杰将那幅画画完,作为圣诞节礼物给她。
画上是一片海,海边的礁石上放着她的郁金香。
当时看不出来那是什么海,因为父母带她去过的地方太多,而且那时候她太小,基本上没有什么印象。
此时她看着岸边连沿的礁石,忽然觉得这很像夏油杰画上的海边。
虽然可能只是巧合,因为海边的礁石大多都是这个样子。
她小心的走到了礁石上,这时候忽然听到礁石下方的海滩上有人说话:“呀,大家把枪放下,这个人不是目标,是我认识的人。”
七里夏树怔了一下,看着礁石下一排黑衣西装男收起了对准自己的枪。
然后,有一个相比之下略瘦小的男孩从西装男们之间走了出来。
他抬头朝着礁石上的七里夏树微笑着,“没想到在这里见面啦,夏树姐姐。”
本来应该是感人的他乡遇故知画面。
七里夏树刚刚认出他来,还没来得及感动一秒钟。
他又笑了一下,温和无害:“看起来很糟糕啊,像失恋了来跳海的那些人一样,夏树姐姐,你应该不会做这种事吧?”
七里夏树瞬间脸黑了,“你怎么还是这么欠揍啊。”
“啊呀,你一直不说话,还以为你忘了我是谁,刚刚还偷偷伤心呢。”
“谁相信你会伤心啊!”
“哦是吗,那夏树姐姐到底是不是失恋来跳海的?”
七里夏树忍无可忍,从礁石上跳下去,到他面前,把他的衣领揪起来,黑着脸说:“太宰治,再乱说话我真的要杀人了。”
作者有话说:
*前期设定宰比夏树小4岁,按照这个年龄差出场就太晚了,所以改了一下年龄差,现在宰已经是15岁黑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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