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外而内思考语文教育(1 / 1)

身为语文教师,而我的阅读兴趣和重点却不在语文类书籍上。

从走上教师岗位第一天起,我的阅读超出了平常的语文教育圈子,把触角伸向了文学、文化、哲学类典籍报刊上。《读书》《新华文摘》《二十一世纪》《哲学研究》等语文教育学科外的杂志,《西方哲学史》《西文现代哲学》《中国思想史》等书籍,都是我钟爱的。

正是这些阅读,开阔了我的视野,影响了我的学术思维,使我能够从哲学、文化的角度,来对语文教育进行宏观的思考,使我对愈走愈狭窄以至拐入死胡同的纯粹工具化的语文教育,有了一定的反思。在僵硬的语文教育理论指导下,语文教育的确有愈来愈背离自身本真、背离汉语教育民族化的趋势。

于是,我才有了一系列文章。1992年,我写作《限制科学主义,张扬人文精神》《关于中国现代语文教学的思考》,在1993年1月的《语文学习》上发表后,引起较大反响。辽宁的王中原老师评价说:“识见高人一筹,宏论振聋发聩”;河南特级教师杜常善写来热情洋溢的信,称赞拙文是“五四后首篇语文教育新论”。这些评价有溢美之词,却表明了拙文的影响。

之后,我又于1999年6月7日在《中国青年报》上发表了《反对伪圣化》;在《中学语文》(2000.3)发表《中国语文教育的两大痼疾》系列论文。我的论文多是从语文教育的外围,宏观地探究语文教育。

中国现代语文教育,本来就缺乏思想资源。要宏观地把握它的规律,触摸它的历史走向,需要借鉴哲学、文化学、历史学领域的资源。我的知识储备与学术思维习惯,对于宏观梳理中国现代语文教育历史脉络,恰好有益,属于歪打正着吧。

一门具体学科的学术研究,需要研究者常常跳出来,需要一双历史的宏大的“眼睛”。如果跳不出来,视野就过于狭窄,思路就过于拘囿,那么,就可能造成“内里人看热闹,门外人看门道”的局面。当然,最好的学术目光,是内里与门外结合的“双重目光”。

1993年1月,我在语文教育界提出了“人文精神”(不是“人文主义”)这个概念。有人以为,我们语文教育界的“人文精神”呼唤,是从文化界、文学界引进的,是受他们的影响,这是不对的。我之所以那么早就提出“人文精神”,完全是得益于我对当代中国哲学思想走向的密切关注。而我提出“反对伪圣化”,系统论述“新语文教育”概念,也是借鉴了中国现代思想史的资源。语文教育理论要走出迷途,要走向深刻,必须借助哲学界的思想资源。

随着我对语文教育思考的深入,我的语文教育的思想观点也越来越清晰、越系统。我的“新语文教育”具体主张就是:①语言学与文学并重而更强调文学,②白话与文言并重而强调文言,③举一反三与举三反一并重而更强调举三反一,④分析与吟诵并重而强调吟诵,⑤理解与背诵并重而更强调背诵,⑥散文与诗歌并重而更强调诗歌,⑦崇高、神圣与真实、自由并重而更强调真实、自由,⑧写实与写虚并重而更强调写虚,⑨统一与多元并重而更强调多元,⑩技术训练与精神培育并重而强调精神培育。这10个方面,既包含了我的理论主张,又总结了实践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