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尔,很抱歉,这是我完成得最差劲的一次任务了,几乎没有什么线索,只有这三块碎片。捕风者惭愧地将三块碎片递给古尔,“他的心一直在快速奔跑,所有东西都被颠簸成了碎片,我只发现了这点小东西。
“捕风者,你已经很棒了,不要内疚和自责,这跟你无关。每一次最关键的时候,都是你挺身而出,我们为你而骄傲!我代表宁熙街,真诚地感谢你!”古尔恭敬地对着捕风者鞠了一躬。
捕风者一次又一次地往返于小丑的内心,但什么都没有犾得。
“古……古尔,你……你这是干……干什么呢?!”
捕风者忸怩着,把自己弄成了一个大红脸。
“古尔,我很抱歉。”沙皮狗每次总是亲自把咖啡端到古尔他们面前,“我知道最近你们一直在忙碌,我隐隐约约地回忆起了一些过往……对于过去,我总是很懊悔。但世上没有后悔药,我会用努力走好现在的每一步,来弥补过去的错误。
大家安静地倾听着沙皮狗的反思和忏悔,大家都知道,沙皮狗需要以这样一种形式来减少内心对自己的责备。
“我一直在脑海里仔细地寻找过去的回忆,但是,无论怎么绞尽脑汁,我都找不到一丝和他有关的回忆。”原来,沙皮狗一直关注着古尔他们,他知道这阵子他们一直忙碌的缘由,也在悄悄使着劲,“有时候,我也有些健忘,抱歉。特别是对于那些主动来到宁熙街的人,有时候我根本没办法记住他们。来到这里的人太多了。
“谢谢你。你已经尽力了,不要自责了。”古尔安慰着沙皮狗。
“谢谢你们原谅我。”沙皮狗抹抹眼睛,“你们忙吧,我要去继续探索,我准备钻研出一种新口味的阳光咖啡。”
“加油!”大家一起对着沙皮狗做了个努力的姿势。“加油!”沙皮狗静静地转身离去了。
“大伙儿一起来分析下,看看能否从这三块碎片上找出点什么线索来。”古尔把三块碎片放在桌子上,请大家一起来研究。
一诺抬头望去,一块碎片上是一个“山”字,一块碎片上是一个“鱼”字,还有一块碎片上是一个“大”字,但这“大”字又似乎不仅仅是“大”字这么简单,又像是被撕去了些什么。
“这三个字有可能是他的名字。”搬运工开了口,“这个人有可能叫‘鱼大山’。”
“我倒觉得这可能是一个地方的名字,他的家,或者是一条巷子的名称。画者思索了片刻,报出一个名字,“大鱼山。”
“我觉得这个‘大’字,可能被损坏了,你们看这里,歪歪斜斜的,像是撕去了一角。一诺指着那块印着“大”字的碎片,第一次大胆地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和古尔他们相处的这段时间,让一诺改变了很多。
古尔他们身上的热情开朗、朝气蓬勃、真诚无私、善良礼让等品质,都激励和影响着一诺,让一诺也变得阳光起来。
经过一诺这么一指,大家都纷纷点头同意,觉得一诺言之有理。
在大家的赞同下,一诺变得更自信,他再一次大胆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有一个很奇怪的直觉,这个字应该是‘天’,这个地方应该是一座山,叫‘天鱼山。
“天鱼山,我知道!”大伙儿纷纷表示曾去过天鱼山。
“一诺,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秘密跟踪那个小丑,我听到他的内心一直在叫一个名字:一诺!因为他一路都在不停地赶路,几乎从未留下过什么风景,他的心房里,除了呼呼的风声,已经听不到其他什么声音了,但在夜晚最安静的时候,都能清晰地听到一个呼喊声,那就是‘一诺’!我猜测,他一定是在寻找那个叫作‘一诺’的人。听风者慢慢地讲述着他这段时间的工作,“我不确定这个‘一诺’和你是否是同一个人,但我确定,他一定是在急切地寻找‘一诺’!”
一诺呆住了,他不知道自己会和这个小丑有什么关系。
从前在宁熙街工作的时候,一诺从未在那里遇到过什么跟他有关系的人或猪,除了看到猪巡逻被惩罚变成小丑的场面,他从未与任何一个小丑有过接触。但猪巡逻已经找回了他自己,现在已经回家跟家人团聚了。
一诺把头看向古尔,无声地求助着古尔。
“我相信听风者的猜测。一般,他很少说没有根据的话语。”古尔说。
一诺在春天园艺馆的篱笆外,静静地注视着正在浇花的小丑。他已经悄悄地观察了他好一段时间。小丑除了照顾园艺馆内的花草,平时几乎不跟人交流。他对人最多的礼仪就是微笑,或者说“谢谢”。
自从听风者说出了小丑心里的秘密后,一诺自己不知不觉中跟小丑扯上了关系,他总觉得这个小丑心里的那个“一诺”就是自己,或者是和自己有什么关系的人。但他搜肠刮肚、绞尽脑汁之后,还是联想不出小丑跟自己的关系。
一诺就这么观察着小丑,极力想象他和自己之间可能的联系。
一诺正呆呆地发愣的时候,小丑提着花铲子和水桶,来到了一诺的对面。
“我要给花浇水,小心水弄到你身上。”
一诺第一次听到小丑说出这么完整的一个句子。一时间,一诺反而有些笨拙起来,他不知该向小丑说些什么。
“你要来赏花吗?”小丑问一诺,“请到里面来,里面看得更清楚。”
一诺点点头,跟着小丑走进了园艺馆。
在路上走动的那么一点时间,一诺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在心里思考了一下该跟小丑说些什么话题。
“这些花好漂亮!”一诺一进去,就夸赞了一句,希望以此拉近自己和小丑的距离。
小丑笑笑,没说什么,似乎又变回了从前沉默寡言的样子。
一诺在花草间四处转悠着,脑子里不停地搜索着话题。
“你在找什么人吗?”一诺实在找不到什么话题,只好单刀直入地把他的疑惑讲了出来。
小丑茫然地看了看一诺,似乎不明白一诺在讲些什么,又低头继续给花松土和浇水。
“你在找一诺吗?一诺是你什么人?”一诺又急急地问。
小丑摇摇头,转了个身,换了一个离一诺远点的地方,不再理睬一诺。
一诺不甘心,又跑去小丑身边:“那你知道天鱼山吗?”
“天鱼山?”听到这个名字,小丑有所触动,他看着一诺,努力地回忆着。
好半天过后,小丑的眼神似乎更迷惘了,他只好无奈地对着一诺露出了一个苦笑,然后摇了摇头,“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记忆都没有。”
“我们一起去天鱼山走走,也许能帮你找到记忆的,好吗?”
一诺热切地望着小丑。
小丑愣了一下,看看一诺,又看看手中的工具。
“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想帮助你找回你自己,我保证!”
一诺拉着小丑的手,郑重地向他承诺。
“好。”小丑终于点点头,下定决心。
在古尔的努力下,如今的宁熙街是一个可以自由出入的神奇之地。不同的人在宁熙街会有不同的收获,快乐、自由、美好是他们共同的感觉。
所有曾经在沙皮狗**下来的人,都离开了宁熙街。一诺迟迟没有离开,是因为还有一个小丑没有恢复身份。虽然心里也想着要早早回家和父亲团聚,但自从跟古尔他们一起经历了那些事后,一诺感觉自己对宁熙街有种义不容辞的责任,他要留下来和古尔一起解决这个问题。
一诺觉得只有帮助小丑找回了自己,才能放心地离开。
“一诺,你真的打算独自进入小丑的内心?捕风者已经多次去打探,除了那几块零星的碎片,一无所获;你虽然有捕风者的相助,可以顺利地进入小丑的内心,但进去之后的旅途可是无法想象会有什么艰难险阻的,而且也许这次旅程同样不会有什么收获。”
古尔小心翼翼地说着,他不忍心打消一诺的积极性,他看到一诺一直在努力着和他们齐头并进,为了宁熙街的美好而无私奉献着自己。
但作为一个有着很多经历的流浪者,古尔又不得不提醒一诺做好失败的心理准备。很多时候,付出不一定会有收获。但不付出,却又是永远不会有收获的。世道的艰难,更多时候是因为缺乏对事物有一个清醒的认识。
古尔总是喜欢剖析,任何事情,积极的一面、消极的一面;最好的把握、最坏的打算……古尔喜欢把任何事情都想得明明白白之后,才去做。
有人喜欢古尔这样的做法,有人又讨厌古尔这样的做法。
但古尔从不为他人的言论所左右,他总是开开心心地做着自己。让自己喜欢的事情,变成对大家也有益的事情,是古尔一辈子追求的事情。
宁熙街就是古尔的梦想之地。
所以,古尔和他的家族,世世代代都守护着宁熙街。“是。”一诺点点头,似乎没有因为古尔的话带来情绪的波动,“我说到天鱼山的时候,小丑似乎有所触动,但是,他又什么都想不起来。所以,我想和他一起去天鱼山看看。也许,如你所说,不一定会有什么收获,但是没有经历之前,我们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答案在等待着。
古尔点点头,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