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会通汉宋学术以求新(1 / 1)

晚清70年间的学术,有一潮流行之最久,亦最可注意,这便是会通汉宋,推陈出新。民国初年的著名学者王国维先生论清代学术,有一句很有名的话,他说:“国初之学大,乾嘉之学精,而道咸以来之学新。”[1]王先生所说的“新”,既指当时方兴未艾的西学,同时亦应包括中国传统学术在会通汉宋中的自我更新。

(一)曾国藩与晚清理学

晚清理学,枯槁狭隘,已非宋明时代之可同日而语。唯得一曾国藩,以其事功学业相济,几呈中兴之势。曾国藩(1811—1872年),原名子城,字伯涵,号涤生,湖南湘乡人。道光十八年(1838年)进士,以翰林院检讨累官至大学士兼直隶、两江总督。他一生既以功业显,为洋务派重要领袖,亦以学业著,实为晚清学术界一承前启后之关键人物。

曾国藩之学术,既承桐城姚鼐遗绪,又得乡先辈唐鉴熏陶。唐鉴(1778—1861年),字栗生,号敬楷,又号镜海,湖南善化(今长沙)人。嘉庆十四年(1809年)进士,以翰林院检讨官至太常侍卿,后以老病还乡。他研摩文史,潜心理学,颇得湖湘学统之传。据其嗣子尔藻所撰《镜海府君行述》记,初任翰林,公事之余,唐鉴即与戚人镜、贺长龄等以理学相切磋。道光二十年(1840年)后,再次供职京城,他又时常与倭仁、何桂珍、窦垿等讲求性理体用之学。唐氏论学,深嫉陆九渊、王守仁,一以二程、朱子为依归。于乾嘉考据学,他亦深不以为然。在他看来,唯有一秉朱子之教,格致诚正,合内外于一体,始是圣人之道。以此为准绳,自道光二十三年初开始,唐鉴对前此二百年的清代学术进行总结,宗主程朱,卫道辨学,于道光二十五年夏完成了《国朝学案小识》的结撰。稿成,经曾国藩、何桂珍等校勘,于同年冬在京中刊行。

曾国藩为学,既承唐鉴之教,又不拘门户,多方采获,遂终能由博返约,自成一家。乾嘉以还,汉学脱离社会实际的积弊,到曾国藩的时代已经看得很清楚。所以,在为《国朝学案小识》作跋时,曾国藩对汉学病痛进行针砭,指出:

近世乾嘉之间,诸儒务为浩博,惠定宇、戴东原之流,钩研诂训,本河间献王实事求是之旨,薄宋贤为空疏。夫所谓事者非物乎?是者非理乎?实事求是,非即朱子所称即物穷理者乎?名目自高,诋毀日月,亦变而蔽者也。[2]

这就是说,乾嘉学派中人引为学的之“实事求是”,在曾国藩看来,同朱子主张的“即物穷理”并无二致。

然而于汉学中人所擅长的“博核考辨”,曾国藩则并不一概抹杀。他表示:“国藩一宗宋儒,不废汉学。”[3]又说:“于汉宋二家构讼之端,皆不能左袒以附一哄。于诸儒崇道贬文之说,尤不敢雷同而苟随。”[4]对于一时朝野每以太平天国民变归咎汉学,曾国藩则持异议,他说:

君子之言也,平则致和,激则召争。辞气之轻重,积久则移易世风,党仇讼争而不知所止。曩者良知之说,诚非无蔽,必谓其酿晚明之祸,则少过矣。近者汉学之说,诚非无蔽,必谓其致粤贼之乱,则少过矣。[5]

曾国藩认为,为学须破除畛域,会通汉宋,他说:

乾嘉以来,士大夫为训诂之学者,薄宋儒为空疏,为性理之学者,又薄汉儒为支离。鄙意由博乃能返约,格物乃能正心。必从事于礼经,考核于三千三百之详,博稽乎一名一物之细,然后本末兼该,源流毕贯。虽极军旅战爭,食货凌杂,皆礼家所应讨论之事。故尝谓,江氏《礼书纲目》、秦氏《五礼通考》,可以通汉宋二家之结,而息顿渐诸说之争。[6]

由此出发,曾国藩以转移风俗、陶铸人才为己任,极意表彰礼学,主张以之去经世济民。他说:

先王之道,所谓修己治人,经纬万汇者,何归乎?亦曰礼而已矣。秦灭书籍,汉代诸儒之所掇拾,郑康成之所以卓绝,皆以礼也。杜君卿《通典》,言礼者十居其六,其识已跨越八代矣。有宋张子、朱子之所讨论,马贵与、王伯厚之所纂辑,莫不以礼为兢兢。我朝学者,以顾亭林为宗,国史儒林传,褒然冠首,言及礼俗教化,则毅然有守先待后、舍我其谁之志,何其壮也。厥后张蒿庵作《中庸论》,及江慎修、戴东原辈,尤以礼为先务。而秦尚书蕙田,遂纂《五礼通考》,举天下古今幽明万事,而一经之以礼,可谓体大思精矣。[7]

对于曾国藩先生在晚清学术史上的地位,已故钱宾四先生早年著《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有过专题讨论。宾四先生指出:“涤生论学……虽极推唐镜海诸人,而能兼采当时汉学家、古文家长处,以补理学枯槁狭隘之病。其气象之阔大,包蕴之宏丰……有清二百余年,固亦少见其匹矣。”[8]大师定评,实是不刊。

(二)黄式三的实事求是之学

黄式三(1789—1862年),字薇香,号儆居,晚号知非子,浙江定海人。式三早年为岁贡生,屡应乡试不售,遂弃绝举业,专意治经。他毕生为学,“以治经为天职”,[9]主张会通汉宋,实事求是。他说:“经无汉宋,曷为学分汉宋也乎!自明季儒者疏于治经,急于讲学,喜标宗旨,始有汉学、宋学之分。”[10]又说:“学者分汉宋为二,誉矛忘盾,誉盾忘矛,读沈征君《果堂集》而知其非矣。……惠征君定宇,治汉学者之所宗也,志君之墓则曰:‘自古理学之儒,滞于稟而文不昌;经术之士,汩于利而行不笃。君能去两短,集两长。’然则士苟志学,何不取汉宋之所长者兼法之也邪!”[11]因之式三倡言:“天下学术之正,莫重于实事求是,而天下之大患,在于蔑古而自以为是。”[12]

黄式三早年,即本“实事求是”为学的,撰为《汉郑君粹言》一书,以推尊郑玄学说。书中有云:

世推北海郑君康成为经学之祖,辄复以短于理义而小之。郑君果短于理义乎哉?……夫理义者,经学之本原;考据训诂者,经学之枝叶、之流委也。削其枝叶而干将枯,滞其流委而原将绝。人苦不自知,而诩诩焉以其将枯绝者,矜为有本有原,鄙意所不信。而谓好学如郑君,无本而能有枝叶,无原而能有流委,尤不敢信之矣。[13]

而对于一时学术界中人宗汉宗宋,分门别户,黄式三深不以为然,他说:“自治经者判汉宋为两戒,各守专家,而信其所安,必并信其所未安。自欺欺人,终至欺圣欺天而不悟,是式三所甚悯也。”[14]因此,黄式三既肯定江藩著《国朝汉学师承记》“可以救忘本失源之弊”,同时又指出:“江氏宗郑而遂黜朱,抑又偏矣。”他的结论是:“江氏宗师惠、余,揽阎、江诸公为汉学,必分宋学而二之,适以增后人之惑也。”[15]

式三晚年,尤好礼学,认为:“礼者理也。古之所谓穷理者,即治礼之学也。尽性在此,定命在此。”[16]式三治礼,谨守郑学,不废朱子,于封建、井田、兵赋、郊禘、宗庙、学校、明堂、宗法诸大节目,凡有疑义,多所厘正。所撰《复礼说》、《崇礼说》、《约礼说》三篇,荟萃一生治礼心得,提纲挈领,最得礼意。《复礼说》集中讨论礼之渊源流变,一以孔子“克己复礼为仁”为依归,他说:

礼也者,制之圣人,而秩之自天。当民之初生,礼仪未备,而本于性之所自然,发于情之不容已,礼遂行于其间。……孔圣言克己复礼为仁。复礼者,为仁之实功也,尽性之实功也。[17]

《崇礼说》论证“礼即为德性”,进而主张以“崇礼”为根本,融尊德性与道问学于一体。文中指出:

君子崇礼以凝道者也,知礼之为德性也而尊之,知礼之宜问学也而道之,道问学所以尊德性也。……后世君子,外礼而内德性,所尊或入于虚无;去礼而滥问学,所道或流于支离。此未知崇礼之为要也。不崇礼即非至德,何以能凝至道![18]

《约礼说》则阐发《论语》博文约礼旨趣,并据以驳难“以心之臆见为理”、“以本心之天理言礼”的诬枉。式三说:

《论语》言博文约礼,圣训章矣。礼即先王之《礼经》也。王阳明《博约说》,博其显而可见之礼曰文,约以微而难见之理曰礼。岂圣人之教,必待王氏斡补而后明乎?礼一也,分显微而二之。文与礼二也,以礼之显者为文而一之。其所谓理,谁能明之乎?……以心之臆见为理,而理已诬;以本心之天理言礼,而礼又诬。[19]

(三)黄以周会通汉宋学术的努力

黄以周(1828—1899年),字元同,号儆季,晚号哉生,浙江定海人。定海黄氏,世代力农。至以周祖兴梧,有志经学,以治《易》、《诗》著名庠序。[20]以周父式三继起,潜心经学,遍治群经,更专以治经名家。以周幼承庭训,为学伊始,即在式三课督之下奠定经学藩篱。他6岁入塾识字,7岁便开始读《小戴记》,初知礼学。后依次读《尚书》、《诗经》、《周易》,打下坚实经学根柢。道光二十年(1840年),英国侵略军**定海,以周随父避兵镇海之海晏乡。迄于式三病逝,20余年间,一门朴学,治经传家。式三晚年,笃志礼学。以周亦步亦趋,专意读礼。他先是读秦蕙田《五礼通考》,病秦氏书言吉礼之好难郑玄说,军礼又太阿康成意,于是每一卷毕,皆有札记。自咸丰十年(1860年)起,开始全面整理和总结历代礼学,结撰《礼书通故》,从此走上会通汉宋、表彰礼学的为学道路。时年33岁。

以周治礼,一秉其父之教,扫除门户,实事求是。他说:“六经之外无所谓道,六书之外无所谓学。故欲谭道者先通经,欲通经者先识字。”[21]又说:“离故训以谈经而经晦,离经以谈道而道晦。”[22]因此,以周主张:“去汉学之琐碎而取其大,绝宋学之空虛而核诸实。”[23]他读《汉书艺文志》,就《孝经》、《尔雅》共编一家,成札记一篇,有云:“凡解经之书,自古分二例,一宗故训,一论大义。宗故训者,其说必精,而拘者为之,则凝滞章句,破碎大道;论大义者,其趣必博,而**者为之,则离经空谈,违失本真。博其趣如《孝经》,精其说如《尔雅》,解经乃无流弊。《汉志》合而编之,乃所以示汉世读经之法。惜今之讲汉学、讲宋学者,分道扬镳,皆未喻斯意。”[24]以如是之见而论《汉志》,可谓读书得间,别具只眼。

同治元年(1862年),黄式三病逝,以周居丧守制,读礼不辍。至光绪四年(1878年),历时19年,《礼书通故》撰成,以周已然年逾半百。全书100卷,自礼书、宫室、衣服、卜筮,至六书、乐律、车制、名物,附以仪节、名物二图及叙目,凡作50目。以周所撰该书叙,梳理礼学源流,阐发著述大旨,最可见其礼学思想。他说:

夫礼唐修其五,虞典以三,夏造殷因,周礼犹醵。东迁以后,旧章云亡,孔子赞修,犹苦无征,言、曾讨论,又复错出。礼学难言,由来久矣。战国去籍,暴秦焚书,先王典章,尽为湮没。抱残守阙,汉博士之功也。分门别户,又汉博士之陋也。宣帝忧之,遂开石渠,以为不讲家法,无以明其宗旨,专守家法,又恐戾乎群经。于是令其法之异者,各陈师说,博观其义,临决称制,以定一尊。小戴次君,爰作奏议,执两用中,有合古道。白虎之论,聿追前徽,班氏孟坚,又纂通义,乃专取一己所好,尽扫群贤之议,大义虽存,师法莫考。许君叔重,裒入异议,拾戴议之遗,砭班论之锢,淆陈众见,条加案语。郑君康成,又驳其非而存其是,古礼以明。

《礼书通故》成,一时经学大师俞樾欣然撰序,备加称道。俞先生说:

国朝经术昌明,大儒辈出,于是议礼之家日以精密。……而汇萃成书,集礼家之大成者,则莫如秦味经氏之《五礼通考》。曾文正公尝与余言,此书体大物博,历代典章具在于此,三通之外,得此而四,为学者不可不读之书。余读之诚然。惟秦氏之书,按而不断,无所折中,可谓礼学之渊薮,而未足为治礼者之艺极。求其博学详说,去非求是,得以窥见先王制作之潭奥者,其在定海黄氏之书乎!……君为此书,不墨守一家之学,综贯群经,博采众论,实事求是,惟善是从。……洵足究天人之奥,通古今之宜,视秦氏《五礼通考》,博或不及,精则过之。[26]

晚近著名经史学家胡玉缙先生为其师《礼书通故》撰写提要,亦给了该书以“体大思精”[27]的至高评价。

《礼书通故》刊行,已是光绪十九年(1893年),以周年届66岁。晚年的黄以周,表彰诸子,沟通孔孟,依然专意兴复礼学。对于颜子,他表彰道:“颜子之所乐者天,而乐天之学由好礼始。……颜子所见之大,虽无容轻拟,要不越《中庸》所谓‘优优’之礼矣。……颜子有王佐才,要亦不出乎礼。”由表彰颜渊而及有宋诸儒,以周又说:“朱子论程门高第弟子,如谢上蔡、游定夫、杨龟山皆入禅学,惟吕与叔不入禅。吕氏初学于张子橫渠,湛深礼学者也。朱子之门,群推黄子勉斋为冠,黄子亦深于礼。”[28]以周认为:“古人论学,详言礼而略言理,礼即天理之秩然者也。”因此,他的结论是:“考礼之学,即穷理之学。”本此认识,黄氏于曾子有云:“曾子之穷理,本末兼彻,经权并明,故卒能得孔孟一贯之传,又何间焉!”[29]

对于子游、子夏,以周亦有专文表彰,他说:

《仪礼》之记,先儒多以为子夏作。子游之言,亦多散见于《戴记》中。二子之学,实于礼为尤长。……学士之习礼者,专尚繁文缛节,务外而遗内,不知礼意所在。子游欲挽末流之失,独作探本之论。……子夏谨守礼文而不夺其伦,子游深知礼意而不滞于迹,一沉潜,一高明,学各得其性之所近。[30]

而黄以周晚年最为精意者,则是表彰子思子,为此,他以69岁之年,辑为《子思子辑解》7卷。以周考证:“子思困于宋作《中庸》,归于鲁作《表记》。”他说:“《旧唐书》载沈约之言曰,《中庸》、《表记》、《坊记》、《缁衣》,皆取诸子思子。王伯厚《艺文考证》,亦引沈言。夫子思子作《中庸》,史有明文。《文选注》引子思子‘民以君为心’二句及《诗》云‘昔有先正’四句,今皆见《缁衣篇》。则《缁衣》出于子思子,可信。且小戴辑记,以《坊记》厕《中庸》前,《表记》、《缁衣》厕《中庸》后,与大戴类取《曾子》十篇正同。《坊记》、《表记》、《缁衣》皆以‘子言之’发端,其文法尤相类,则休文之言益信。”[31]近者郭店楚简出,时贤多有表彰子思学说,甚至倡言“重写学术史”者,殊不知先贤黄以周已唱先声于百余年前矣。

有清一代学术,由清初顾炎武倡“经学即理学”开启先路,至晚清曾国藩、陈澧和黄式三、以周父子会通汉宋,兴复礼学,揭出“礼学即理学”而得一总结。以经学济理学之穷的学术潮流,历时300年,亦随世运变迁而向会通汉宋以求新的方向演进。腐朽的清王朝虽然无可挽回地覆亡了,然而立足当世,总结既往,会通汉宋以求新的学术潮流,与融域外先进学术为我所有的民族气魄相汇合,中国学术依然在沿着自己独特的发展道路而曲折地前进。跟在别人的后面跑,是永远不会有出路的,这不就是晚清70年的学术给我们所昭示的真理吗!

简短的结语:

晚清70年,中国社会经历了一场亘古未有的历史巨变,一时朝野俊彦,站在时代之前列,为中国社会走出困境,为中国学术之谋求发展,殊途同归,百家争鸣。晚近著名学者王国维先生论清代学术云:“国初之学大,乾嘉之学精,而道咸以来之学新。”王先生以一“新”来赅括晚清学术,得其大体,实是不刊。70年间,先是今文经学复兴同经世思潮崛起合流,从而揭开晚清学术史之序幕。继之洋务思潮起,新旧体用之争,一度呈席卷朝野之势。而与之同时,会通汉宋,假《公羊》以议政之风亦愈演愈烈,终成戊戌维新之思想狂飙。晚清的最后一二十年间,“以礼代理”之说蔚成风气,遂有黄以周《礼书通故》、孙诒让《周礼正义》出而集其大成。先秦诸子学之复兴,后海先河,穷原竟委,更成一时思想解放之关键。中山先生三民主义学说挺生其间,以之为旗帜,思想解放与武装抗争相辅相成,遂孕育武昌首义而埋葬清王朝。

述往思来,鉴古训今。认真总结晚清70年之思想与学术,对于今日及往后中国学术和中国社会之发展,无疑是会有益处的。

[1] 王国维:《王静安先生遗书》卷23《沈乙庵先生七十寿序》。

[2] 曾国藩:《曾文正公全集》文集卷2《书学案小识后》。

[3] 曾国藩:《曾文正公全集》书札卷20《复颖州府夏教授书》。

[4] 曾国藩:《曾文正公全集》书札卷1《致刘孟蓉》。

[5] 曾国藩:《曾国藩全集》文集卷1《孙芝房侍讲刍论序》。

[6] 曾国藩:《曾国藩全集》书札卷13《复夏弢甫》。

[7] 曾国藩:《曾国藩全集》文集卷2《圣哲画像记》。

[8] 钱穆:《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下册,第590—591页。

[9] 黄式三:《儆居集》经说2《上达说》。

[10] 黄式三:《儆居集》经说3《汉宋学辨》。

[11] 黄式三:《儆居集》读子集4《读果堂集》。

[12] 黄式三:《儆居集》读子集3《读顾氏心学辨》。

[13] 黄式三:《儆居集》杂著1《汉郑君粹言叙》。

[14] 黄式三:《儆居集》杂著1《易释叙》。

[15] 黄式三:《儆居集》杂著1《汉学师承记跋》。

[16] 黄家岱:《艺轩杂著》卷下《礼记笺正叙》。

[17] 黄式三:《儆居集》经说1《复礼说》。

[18] 黄式三:《儆居集》经说1《崇礼说》。

[19] 黄式三:《儆居集》经说1《约礼说》。

[20] 黄以周:《儆季杂著》文钞5《先考明经公言行略》。

[21] 黄以周:《儆季杂著》文钞2《说文解字补说叙》。

[22] 黄以周:《儆季杂著》文钞2《经训比义叙》。

[23] 黄以周:《儆季杂著》文钞3《答刘艺兰书》。

[24] 黄以周:《儆季杂著》史说2《读汉艺文志》。

[25] 黄以周:《礼书通故》卷末《叙目》。

[26] 俞樾:《礼书通故序》,见《礼书通故》卷首。

[27] 胡玉缙:《许庼学林》卷17《礼书通故跋》。

[28] 黄以周:《儆季杂著》文钞1《颜子见大说》。

[29] 黄以周:《儆季杂著》文钞1《曾子论礼说》。

[30] 黄以周:《儆季杂著》文钞1《子游子夏文学说》。

[31] 黄以周:《儆季杂著》礼说6《坊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