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朱正东

贺春兰

“全国教育信息化工作电视电话会议”日前召开，国务委员刘延东重申教育信息化的重要性并对教育信息化的未来发展做出战略部署。通过信息化的手段推动教育公平，实现教育的跨越式发展已然成为国策。

而在助推教育信息化的道路上，朱正东和他的正保团队已经走了多年，现在仍在孜孜以求。

12年前，朱正东创立正保远程教育集团，旗下的中华会计网校一举成为同类考前培训机构中的领头羊；2008年7月30日，正保创始人朱正东率领正保远程教育集团成功登陆美国纽交所，成为中国第一家在纽交所上市的远程教育公司。

4年之后，2012年7月30日晚，朱正东率领团队庆祝集团上市四周年。在美丽的锡林郭勒大草原上，当大屏幕上的上市回顾视频出现，当参与美国上市的高管团队热情相拥，当庆祝的香槟喷发欲出，当欢快的音乐奏响，当热情的内蒙古人载歌载舞，人潮里的欢呼声响彻草原。

日前，笔者走近有“中国远程教育领航者”之称的正保远程教育集团董事长朱正东。

打造开放课堂、探索移动学习

资料显示，我国使用手机上网的网民已达到2.33亿人，“教育”紧随“游戏”“读书”之后名列手机最受欢迎的应用排行榜第三，已经有越来越多的用户通过手机等移动终端进行学习。业内人士指出，远程教育与移动互联网的紧密结合，即移动课堂的全面普及，将惠及不同行业、不同人群，让远程教育深入人心。这些也正是朱正东当前痴迷的事情。

教育在线：正保远程教育集团自2000年成立以来一直是我国远程教育新技术、新模式的开创者和引领者。最新学习技术的应用，对公司的最大挑战是什么？是课程资源还是市场环境？

朱正东：不是课程资源，挑战一个是技术，一个是市场，技术方面可能更重要一些。比如，教育课程，用什么形式放到网上，如何更适合在手机上观看实际上是个很大的挑战。

教育在线：你觉得教育领域电子商务的繁荣、市场的催生靠什么？

朱正东：要有一些企业做出卓有成效的引领和推动。事实上，市场需求一直存在，需要有企业赶上先机做这件事，并且要做得非常简单易用，不能专业化，大家都可以到平台上传下载东西，开课买课。做得越简单，整个教育领域的电子商务就会变得越活跃。

我非常憧憬这一天的到来。网络教育的普及能迅速提高全民素质。正保愿意不遗余力地推动。

教育在线：市场的高峰会在什么时候到来？

朱正东：只会越来越好，会一直增长，这是必然的。突破性增长可能就是近三五年，一方面我们的社会对这方面都达到了一定的认知高度；另一方面就是开放的概念、环境氛围都形成了。

移动课堂未来持续性的增长是毋庸置疑的，但真正爆炸性增长，要做好开放的概念。关键是我们的产品和平台如何吸引更多的人过来。如果开放平台这个概念能被意识到，那才是中国教学方式变革非常大的一次飞跃。

教育在线：从新闻上看到，2012年3月8日，“正保教育开放平台（www.chinatet.com）”正式推出？

朱正东：“正保教育开放平台”是正保基于第四代互联网技术，倾力打造的共建共享教育开放平台。平台希望通过开放的教育理念，先进的互联网技术，实现跨地域、跨专业、跨人群，全国乃至世界教学资源的共建共享。

平台上的用户既可成为教师也可成为学生。一方面任何一个人在某方面有知识、有特长都可以传到网上去，可以很小，只是几分钟的一个视频、一个PPT，或者文字资料。只要你某方面有特点就可以当老师，任何教师均可通过与平台共建、上传、直播、回答问题来展示自己的能力和特长；课件传上网络平台后就带来另一方面的事情，比如客户在看到某一课程后好奇，觉得对自己的学习有帮助，这个时候选择购买、下载或在线听，也就成为学生。这样就形成了上传下载的师生互动，任何学生均可通过平台在线学习、下载、观看、提出问题，找到适合自己的教学资源。整个过程都是在网上完成的。

这个平台的良好运转需要我们有很多课件，各种各样的，当然这需要我们做好归类，做得很细致，搜索功能也很好。随着网上的东西越来越多，学生的选择性也强，觉得哪些好就会有相应的评价，好坏课件就会有个排名，形成一种效应，大家在选择的时候便有了依据。这样整个线上线下就会活跃起来。

而要将整个系统完善起来，技术上还是有一些挑战的。我们从中、小学入手，做了三年，虽然今年3月份上线了，但还需要完善。这个平台完善以后，整个上传、下载课件就会很方便了。

教育在线：这样的学习方式和途径对成人来讲很有用，那么对于自觉性不是很高的中、小学生会有怎样的效果？

朱正东：与一般人的理解不同，对小朋友来讲，网络教育恰可以表现得更好。传统的课堂和网络教育是有区别的。传统课堂学习时间较长，容易枯燥；而平台上的课比较小，针对某一知识点进行讲解，学习的主动权在孩子和家长手里，他们自己找喜欢又适合的课，对孩子而言比传统的课堂更有吸引力。

教育在线：我知道，正保远程教育集团近期倾力打造了“手机看课”学习新方式。移动学习推出的效果如何？

朱正东：目前正保的大部分网站都推出了手机移动课堂，可以支持苹果、安卓、塞班、微软等系统。总的来说，效果很好。移动学习实际是网络教育的一种衍生，也属于远程教育。通过市场实践调研学员需求，我们在医学、建筑等很多领域都推出了相应的移动学习和手机应用。

教育在线：目前你们上线的平台中，使用得最好的是哪一个？移动学习主要做的哪一块？

朱正东：用得最好的还是基础教育和职业教育，职业教育一直以来就有很多很好的课件，我们整合就可以；移动学习主要做的是职业教育。比如会计领域，除了传统网上看的课程，还可以通过手机看课程、进行答题训练等，这样碎片的时间都能利用起来。

上市后时代

在正保集团的官方网站上，在庆祝集团上市四周年的纪念活动结束后，我们看到正保人用这样一段**与豪情交织的语言形容当时的心境：开怀大笑，不醉不归。

教育在线：现在你整个人的状态怎么样？企业上市给你带来了什么？

朱正东：压力比较大，因为投资人期望值比较高。国外的资本市场要求相对规范严格。我们上市已经4年了。为了适应国外市场的规范，我们对整个体系做了调整，这对企业的长期发展非常有好处。过去虽然也想规范管理，但是没有外力，不容易坚持下去和走得更深入。现在外力要求我们必须这样做，不这么做就不符合规范。应该说，上市对于企业整体的规范化运作还是非常有好处的，强迫我们必须达到它的要求。

但实事求是地说，在国外上市对业务的发展没有太大的帮助，因为我们的用户群体不是我们的投资人，我们的投资人也不是我们的用户，投资人和用户是完全脱节的。

企业进入资本市场就应该具备一定的条件，长期保持高速增长，给投资人回报，但是我们是刚刚达到某一个高度还没有完善。所以说到了资本市场，我们自身的发展和期望值是有差异的。

上市之后我一方面是企业的拥有者之一，另一方面是打工的。我们说做教育的首先要练内功，把内容做好，但投资人投了资就是要看回报。所以我们既要把基础工作做好，也要满足投资者的需求。我们要从中找到平衡。

教育在线：新东方VIE结构遭受质疑对你们有影响吗？

朱正东：我觉得尽管现在对VIE结构有质疑，但它还会继续存在，否则中国很多企业去海外上市就没有办法操作了。当然，还需要在具体操作或监管方面下功夫。因为企业在国内上市有困难，国外上市对行业也有限制，比如某些行业对外资有限制，所以最终只能变成协议控股的形式。

教育在线：新东方被调查对中国上市的这些培训行业有什么影响？

朱正东：当然有影响，他们是龙头老大，他们都会被一下子打下来，整个行业的估值就会下降，这种情况下，其他企业也会相应地下降。尤其和它同类型的企业，基本上都会同升同跌。

教育在线：是否期待国内上市的通道打开？

朱正东：能打开当然更好，正保不一定能享受到这个政策，但是对于整个行业的发展是很有益的。国内上市理论上不难，需要加大政策支持和扶持的力度。

线上教育将对线下教育带来颠覆性的变革

信息化的趋势让教育领域内线上、线下的人都变得焦灼起来。线上的人考虑如何提供更能满足学习者多样化学习需求的资源及简单灵活的资源呈现方式。线下的人担忧网络时代的信息化教育和学习方式会冲击线下教育的传统地位。对此，朱正东不以为然。

教育在线：业内有担心说，互联网企业的兴起将带来教育培训领域颠覆性的改革，正保集团就是一家互联网企业，你对这样的说法怎么看？

朱正东：理论上是成立的，但要真正颠覆传统教育很艰难。人的需求多元化，在线学习和学校教育适用的领域和对象不同。线下是基础教育的天下，线上是一种补充形式。我看不会有根本改变；而线上对职业教育、继续教育可能会更有市场，因为互联网宽松的碎片化的学习方式更能满足这些学员随时随地学习的需求。应该说，线上、线下都有各自的市场。但做线下教育的人有这个危机感是好的，因为这个危机感逼迫他们把线下教育做得更好。

多年前我曾说过，线上和线下的结合才是远程教育或者说教育的最高境界，到现在我仍坚信这一点。在某些领域纯粹线上很困难，而只有线下也满足不了需要。现在很多学校都在实施远程教育，线上教育也在跟线下结合，就像围城内外、现实空间和虚拟空间的转换一样。相信线上、线下两条线会慢慢走到一起，若干年后走成一条直线，最终通过线上、线下结合共同为学有所教的社会努力。总体来看，在相当长的时间内，线上教育和线下教育呈互补状态，双方不会彼此替代。信息化发展的背景下，线上与线下的结合是教育的最高境界。

教育在线：线上你是当之无愧的引领者，线下你做过什么？

朱正东：线下我们做了一些尝试，但规模不大，主要在尝试线上、线下如何更好地结合。客观地说，我们还没有找到更好的方式，短期内不会大量投入。

教育在线：你现在在构思些什么？

朱正东：最近一年时间一直在做手机应用这方面的技术研究，目前我们已经把基础工作做完了，然后就是把平台推出去。

教育在线：你个人时间怎样分配？

朱正东：专注于战略研究和企业内部的管理。以前不怎么外出，现在出去的时间比较多，感觉时间不够用了。

（文章原载于：《人民政协报·教育在线周刊》2012年9月12日C3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