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张之洞的教育思想(1 / 1)

一、生平简介

张之洞(1837—1909),字孝达,号香涛,晚年称抱冰老人,卒后谥文襄。直隶南皮(今属河北)人。出身于封建官僚家庭,自幼习礼教,有神童之誉,14岁中秀才,16岁中举人,27岁中进士,任翰林院编修,此后走上仕途生活,历任浙江乡试副考官、湖北学政、四川学政、翰林院教习庶吉士、国子监司业、山西巡抚、两广总督、湖广总督、两江总督、军机大臣等要职,是清廷的重臣之一。他积极参加洋务活动,开办洋务企业,兴办洋务教育,是“中学为体,西学为用”教育思想的主要阐述者,成为晚清洋务派重要代表人物。

二、“中体西用”思想的形成

自鸦片战争以来,“西学”与“中学”两者关系的问题一直是关注焦点。顽固守旧派反对向西方学习,彻底排斥西学,把西学视为“机巧之事”“奇技**巧”,坚决维护以封建纲常名教为内容的“中学”,认为“立国之道,尚礼义不尚权谋;根本之图,在人心不在技艺”[27]。洋务派始终坚持“中学为体,西学为用”,强调“中学”的主导作用和“西学”的辅助作用。

“中学”与“西学”的体用关系自19世纪60年代始即有士人不断加以阐释。1861年,冯桂芬提出:“如以中国之伦常名教为原本,辅以诸国富强之术,不更善之善者哉?”[28]1892年,郑观应更是直接概括为“中学其本也,西学其末也。主以中学,辅以西学”。[29]而真正使“中体西用”成为一个完整思想体系的则是张之洞撰写的《劝学篇》。

三、“中体西用”的教育纲领

张之洞“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教育思想主要体现在《劝学篇》中。该书于1898年著成。全书共24篇4万余字,分为内篇和外篇。内篇分同心、教忠、明纲、知类、宗经、正权、循序、守约、去毒9篇,主旨是务本,“以正人心”;外篇分益智、游学、设学、学制、广译、阅报、变法、变科举、农工商学、兵学、矿学、铁路、会通、非弭兵、非攻教15篇,主旨是务通,“以开风气”。

《劝学篇》不仅阐述了“中学”问题、“西学”问题,还论及中、西学的关系,其主旨可归纳为“中学为体,西学为用”,这既是张之洞教育思想的总概况,也是洋务教育的指导思想。

所谓“中学”,也称“旧学”,即“四书、五经,中国史事、政书、地图”,[30]实质上指的是封建典章制度、伦理道德。所谓“西学”,也称“新学”,即西政、西艺、西史。“学校地理、度支赋税、武备律例、劝工通商、西政也;算绘、矿医、声光、化电、西艺也。”[31]可见,西艺指的是西方近代科学技术,西政则指资本主义的一些规章律例,并未涉及资本主义的政治制度,这与维新派主张的“西政”截然不同。

中、西学的关系即为“旧学为体,新学为用,不使偏废”,中学为根本,为主,西学为末节,为从。张之洞认为“今欲强中国,存中学,则不得不讲西学,然不先以中学固其根柢,端其识趣,则强者为乱首,弱者为人奴。其祸更烈于不通西学者矣。”[32]因此,“讲西学必先通中学,乃不忘其祖也。”[33]即三纲五常封建伦理道德等中学为“体”,只有在此基础上再讲求作为“用”的“西学”,“中学治身心,西学应世事,不必尽索于经文,而必无悖于经义。如其心,圣人之心;行,圣人之行。以孝悌忠信为德,以尊主庇民为政,虽朝运汽机,夕驰铁路,无害为圣人之徒也。”[34]这样中国才能立国。

“中学为体,西学为用”是中西方文化碰撞的时代产物,具有积极的历史意义,成为清朝末年政府推行教育改革的纲领,为传统教育打开了一个缺口。但由于思想的局限性,“中体西用”表现出明显的封建性,仍然维护封建专制制度以及三纲五常等伦理道德,这又极大地阻碍了资本主义教育在中国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