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德师(1 / 1)

在莺姑之前,大约一九五六年左右,有一个达德师,应该是我第一个侍者。她是冬山乡白莲寺妙慧法师的弟子,不知是自感苦恼,或者因为多病,还是与师父不投缘,就和一群罗东的小学生投在我的门下。我心想,她觉得自己不受师父的欢喜,我可不能也让她有此感觉,所以就特别嘱咐宜兰雷音寺当家,也是她的师叔妙观师好好照顾。

达德师是宜兰罗东人,小小的个子、一副见人害羞的样子,加上身体不好,常常疼痛到两只脚在墙壁上踢弄,叫人心生不忍。她经常动不动就晕过去,甚至曾经死了两天,又再把她救回来。大家说帮我煮饭的工作比较简单,就来做我的侍者。她善于烹调,很有当家的才能,可惜人长得矮小,不过,我觉得天生我才必有用,任何人都有她的用处。那时候,原先小小的雷音寺,因为“欧珀”台风损坏,我打算要把它改建成四层楼高、地基有二百坪的建筑,我就叫她来帮我筹建。达德师听了我的话,非常认真,一手登记功德,一手支付工钱,负责许多重建的工作。

雷音寺建好之后,一九五七年左右,信徒为了让我可以写作,在台北购置了一间房子叫“普门精舍”。那是风景非常美丽的别墅,不是很大,约有一百坪,是前“国大代表”何芝园的故居,因为何将军另有他的住处,便把这间别墅让渡给我,我就找达德师帮忙当家。

达德法师(中者)与宜兰念佛会儿童班师生合照(林清志提供)

那个时候,达德师的年纪也不小了,应该有四五十岁,和一位老太太(也就是赵伍锦梅女士的母亲),一起暂住在那里,帮我照顾新北投这间房子,学习佛法。因为平时也没有太多事,偶尔我回到台北,几个信徒来访,她们就负责供给餐饮,大家倒也忙得不亦乐乎。

后来,因为头城灵山寺的老师父妙圆师,是达德师她们宗门的人士,要收达德师为法子,并且要把头城的灵山寺传给她,让她担任主管。我想,我不能妨碍达德师的前程,非常欢喜为她祝福,还送她到灵山寺去就职。

虽然灵山寺位在偏僻的山区,达德师也不辜负我的期望,本着我的精神爱护青年、成立念佛会,并且推动人间佛教。

过了几年,达德师想把头城的这座灵山寺,交给本山的徒众道慈接收。道慈是个老实人,她坦诚跟我说,自己不是一个领导者,不能离开团体,离开了团体不能生活。后来常住就以道慈挂名代表,另外调派觉年前往管理。觉年是马来西亚人,她和道慈、道悟、达德等,同在佛光山的篮球场上组成“地虎队”,也是身手矫健,非常勤劳的人,这几年把寺里整理得相当清净。

听说觉年在头城灵山寺几乎常与毒蛇为伴,因为山里不少虫兽经常在那里出没活动。甚至一九九七年社会轰动一时的“白晓燕案”,凶嫌陈进兴都到灵山寺探访过,觉年还开示他要出来投案。我问觉年,陈进兴这个杀人魔王来的时候,你怕不怕?没想到觉年回答我说,是他怕我,我哪里会怕他呢?觉年不愧有弘法者的勇气与精神。

收了达德师做法子的妙圆师,俗姓萧,据闻是本山萧碧霞师姑的亲戚,后来灵山寺由萧师姑的父亲萧松枝先生发心重建,说来也可算是他们家的祖庙。之后,辗转交由佛光山管理弘扬佛法,成为大众共修的道场。他们的发心,也值得写下一笔历史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