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63(1 / 1)

论语64个人生智慧 张瑞 1427 字 6个月前

学点自得其乐的本领

【原文】

子曰:“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

【解析】

孔子说:“吃粗粮,喝白水,弯着胳膊当枕头,乐趣也就在这中间了。用不正当的手段得来的富贵,对于我来讲就像是天上的浮云一样。”

的确,其实我们每一个人的人生自有大乐,自己应有自己的乐趣,并不需要靠多么丰富的物质,能满足生存就可以了,更不需要虚伪的荣耀。“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

这句话是说孔子对这样的生活——吃粗糙的饭,喝凉水,累了弯着胳膊当枕头睡的日子,也觉得充满乐趣。不合理的,非法的,不择手段地做到了又富又贵是非常可怕的事。在实行科举制度后,古代许多家庭(包括农民之家)都竭力供子孙上学读书,力图通过科举,进入上层社会。如果能做官,有了权,就可以以权谋私,贪污受贿,敲诈勒索,“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但是,宦海浮沉,难以逆料。

孔子时代的家庭管理,由于局限于当时的生产水准(如工具等等),以至于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这两方面的程度都不高,因此,家庭管理的成绩只表现在基本的双重关系上,亦即家业管理和家庭成员的管理。

《论语·子路》篇里有这么一段记载:子谓卫公子荆,“善居室。始有,曰:‘苟合矣。’少有,曰:‘苟完矣。’富有,曰:‘苟美矣。’”这段话说的是孔子评论卫国公子荆最会治理家业的事。孔子说卫国公子荆初有财货器用时,他便说:“差不多够了。”稍有时,他便说:“差不多完备了。”富有时,他便说:“差不多称得上完美了。”

公子荆是对于自己所拥有的家财能够知足的人,孔子逢人便称赞卫公子荆。孔子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当时的卿大夫不是贪污谋利,便是沉溺于奢侈的生活。

最难得的是,当时孔子担任了不小的官职,他不以权谋私,而是提倡节约,并以身作则。

在《论语·里仁》篇里,孔子又说道:“以约失之者鲜矣。”这个“约”并不只限于对财物俭约、不浪费。凡事能够自我节制约束的人,他若有足以成就大事的才能,再加上有一颗对事情敬畏的心,便能好好运用他的长处;一个能够自我节制约束的人,尽管没有什么足堪大任的能力,只要有颗慎重于事的心,便可以补其所短。宋朝的儒者范浚曾经说过:“守约是俭德;听能俭,可以养虚;视能俭,可以养神;言能俭,可以养气。大凡俭,皆以悠久无穷。”

孔子提倡节约的原则,勤俭节约已经成为中华民族的家族管理中的优良传统。中国人重视自己辛勤努力而得的成果,同时也重视勤俭节约、家庭消费的经济效果和利益。更重要的是,中国人也因此而驰名全球。在这方面,孔子的功绩是永久不灭的。

伏波将军马援是东汉王朝的开国功臣。他有两个侄子,马严和马敦。两人喜欢讥议别人,结交侠客。马援为此很是担忧。当时,他正领兵征讨交趾征侧、征贰起义。尽管征途遥远,戎马倥偬,他还是修书告诫两侄:

吾欲汝曹闻人过失,如闻父母之名,耳可得闻,口不可得言也。好论议人长短,妄是非正法,此吾所大恶也,宁死不愿子孙有此行也。汝曹知吾恶之甚矣,所以复言者,施衿结稿,申父母之戒,欲使汝曹不忘之耳。

马援在信里举了龙伯高和杜季良为例。龙伯高即龙述,京兆任山都长,为人敦厚周慎,谦约节俭,廉公有威。杜季良名保,也是京兆人,时任越骑司马,豪侠好义,忧人之忧,乐人之乐,清浊无所失。两人均为马援所爱重,但马援却希望侄子效法伯高,而不要效慕杜季良的为人。因为:效伯高不得,犹为谨勑之士,所谓刻鹄不成尚类鹜者也。效季良不得,陷为天下轻薄子,所谓画虎不成反类狗也。

马援对侄子的教导,从他对兄子王磐的态度上也可以看出。

王磐字子石,是王莽从兄平阿侯王仁之子,新莽败亡后,拥富赀居故国。他为人尚气节而爱士好施,在江淮间很有名气。后来游历京师洛阳,又与卫尉阴兴、大司空朱浮、齐王亲共相友善。马援对此很不以为然,于是对其姊子曹训说:“王氏,废姓也。子石当屏居自守,而反游京师长者,用气自行,多所凌折,其败为也。”一年以后,王磐果然被司隶校尉苏邺和丁鸿的案件牵连,坐死洛阳狱。他的儿子王肃不接受教训,复出入北宫及王侯邸第。

及郭后死,有人告发,以为王肃受诛之家,客因事生乱,虑致贯高、任章之变。光武帝见书大怒,于是命令郡县收捕诸王宾客,转相牵引,死者以千数。以致有的被株连的人临死叹息说:“马将军诚神人也。”

由此可知,马援所提倡的敦厚周慎、谦约节俭不失为儒家治家处世的准则之一。

疏广,字仲翁,西汉东海兰陵(今山东枣庄东南)人。他博览多通,尤精《春秋》,先在家乡开馆授课。由于学问渊深,四方学者不远千里而至。朝廷得知后,征调他去都城长安,任以博士太中大夫。地节三年(前71年),宣帝拜请他充当东宫皇太子的老师,为太子少傅,不久转迁为太子太傅。他的侄儿疏受,也以才华过人被征为太子家令,旋又升为太子少傅。从此,叔侄二人名显当朝,极受荣宠。

疏广是一位识大体、知进退的人。他对太子的辅导极其认真,教之以《论语》《孝经》,晓之以礼义廉耻,希望太子日后担当起治国平天下的重任。当太子十二岁时,他以年老体衰为由,奏请朝廷辞官回家。临行前,宣帝赏赐黄金二十斤,皇太子赠以黄金五十斤。其他公卿大臣,也分别馈送财物,并特意在京城的东郭门外设宴为他饯行。站在大道两旁观看的人们,见送行的车子便有数百辆,都感叹地称他为“贤大夫”。疏广真可谓是家私丰足、荣归故里。

但是,说也奇怪,疏广回到家乡后,竟绝口不提购置良田美宅,而是将所得财物赈济乡党宗族,宴请过去的故旧亲朋。不仅如此,他还几次询问余剩钱财的数目,意思是要把这些财物都花得一文不剩。疏广的儿孙们很着急,可又不敢言语,只好私下请了几个平时与疏广要好的老人,希望他们能劝说疏广,及时建造房舍和购买田地,使子孙后代也有个依靠。几位老人觉得这些意见是对的,便在相聚时从中规劝疏广,要他多为儿孙们着想,置办家产。疏广笑着说:“你们以为我是个老糊涂,不把子孙后代的事情惦挂在心吗?我的想法是:家里本来还有房舍和土地,只要子孙们勤劳节俭,努力经营,精打细算,维持普通人家的穿衣吃饭是不成问题的。”老人们还疑惑不解。疏广接着说:“如果现在忙于为子孙后代买地盖房,子孙们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不愁吃,不愁穿,反而会使儿孙们懒惰懈怠,不求上进。一个人要是腰缠万贯,家中富足,贤能的容易丧失志向,愚笨的则变得更加蠢陋。再说,钱多了还容易招人怨恨。我过去忙于国事,对子孙的教育不够,如今不为儿孙们置办产业,正是希望他们能够自力更生,克勤克俭,这也是爱护和教育儿孙的一个办法啊!”老人们被说服,再也不为他的子孙们去说情了。

疏广对待子孙后代,务在劳其筋骨,苦其心志,以免使他们成为好逸恶劳的纨绔子弟,表面看来似乎不近情理,但其用心是何其良苦,又何其明智!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都是人的生命之需,但若是过分地追求物质生活,沉湎于物质享受之中,而忽视了精神生活的完善,那么,人就会丧失精神家园,成为精神上的流浪者,不能真正自得其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