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系1978级 刘建亭
1978年9月28日,我正赤膊在生产队的大田里精麦子,公社的邮递员骑着那绿色的自行车飞驰而来,还高喊着我的名字,是大学入学通知书来了。乡亲们兴奋地说:“是北京师范大学!”这样,我成了我们村恢复高考后的第一个大学生。
本来,如果不是“**”,1968年我就上大学了。但那年我只能毕业回乡,之后结婚生子,过起了农家生活。恢复高考,第一年不准1968届高中毕业生参考,本来已经死了心,但到1978年快收麦子时,有消息说可以报考。可是没有准备,正犹豫,妻子鼓励我去试一试,结果就试上了。
简单的准备后,我拜别了年迈的父母,辞别了勤劳的妻子,丢下了3个年幼的儿女,带上了七凑八凑的120多元钱,10月5日到益都(今青州),登上了青岛开往北京的列车。刚上火车,就听到有人喊我。诧异间,寻声望去,是在我们村下过乡的青岛知青齐森。他问我干什么去,我还不好意思,说:“上学去。”事情就这么巧,我们同去北京师范大学读书!我去中文系,他去教育系。
我们就这么有缘分,1968年我回乡,他下乡到我们村。我们一起植树造林,春种秋收;一起开山放炮,修水库,开水渠;一起作曲填词,搞文艺宣传。他拉得一手好提琴,我们村的宣传队在县里很有名气,因为我们的节目都是自编自演的。4年的农村生活使我们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后来,“白卷英雄”的一封信,害得他这位青岛二中的高才生又到益都师范学校(今山东省民族中等专业学校)读了两年中专。
入学后,我住西南楼,他住西北楼。我们每天穿梭于教室、图书馆、餐厅、运动场和宿舍,我们都很珍惜学校的良好求学环境,都崇拜德高望重的先生们,特别珍重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同学4年,鲜有深入交流的机会,最多的交流机会是在寒暑假往返的火车上,那时,只有139次、140次是往返于北京和青岛的火车,别无选择。
前年,青岛知青小组的朋友们到我们村访旧,他从美国赶回,老友相聚,旧地重游,感慨良多。天下就有这么巧的事,1968年我们同在一个村,1978年我们同读一所大学,两次交际都是4年,一个村有两人同入北京师范大学,这样的情况不会太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