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昨天出来到现在手机都没再充电,中间有过两次低电量提醒,谁也没注意到。
直到刚才电量最后一次提醒告急,时慕这才看到,一拿到充电线就迫不及待地给手机充上电。
刚好,错过了电话那头的一阵兵荒马乱。
“周宴清?”时慕试着叫了一声。
周宴清单手抓着刚拿下来的行李箱,应了一声道:“队长叫集合了,等到地方再说。”
时慕没再耽误他,回了声好就把电话挂了。
手机放到电视柜上充电,她刚坐到沙发上,就想到上次和许稚聊天说到的事。
于是她敲了敲白行简的胳膊,问:“你之后有什么工作安排吗?”
“二十号要去临市开一个研讨会。”白行简暂时将书合上,看向她道,“怎么了?”
“周晏清十九号在厦门有个比赛,给我留了门票去看,我本来想你要是没有事情,就可以一起去了。”
“可以找许稚陪你。”
“那天是周三,许稚得上班。”时慕摇头道,“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你有工作就去忙,我自己也可以去。”
白行简想了一下,慢条斯理道:“那等研讨会结束后,我去厦门找你,然后一起留在那玩几天?”
“好耶!”时慕立即欢呼道。
—
行程就这么被敲定下来。
周晏清快递门票找的是顺丰,当天晚上快递的,第二天晚上时慕就收到了。
时慕查了一下那边的温度,收拾了几件合适的衣服,在十八号的下午抵达厦门,出机场后直接打车去了提前预定的酒店。
车队明令禁止,在比赛期间不许队员外出,周宴清无法去接时慕,只能抽空打了个电话和她说抱歉。
“没事儿。”时慕不在意地说,“你就好好养精蓄锐,好好应付接下来的比赛,要是成绩不好我转身就走你信不信。”
周晏清笑了一下,但又因为某些原因,扬起的嘴角又很快地变得平直。
“你……”他迟疑的开口。
“我怎么?”
“没事。”周宴清改口道,“你休息吧,然后去找点吃的,你住那儿附近好吃的不少。”
时慕将东西大致整理一番,笑着怼了句:“用你说。”
电话挂断后,她敏感的神经难得地动了动,觉得周晏清似乎有什么事要说,不然说话怎么欲言又止的。
这样的事发生在周晏清身上,显得格外反常。
于是,时慕将这份反常分享给了许稚。
“……”
电话那头的许稚沉默半晌,才说:“可能,他是因为比赛紧张吧。”
“他又不是第一次比赛了。”时慕更奇怪了。
许稚内心里有个小人,在挥舞着爪牙跳着脚说:“那怎么办,我总不能说周宴清是因为知道你脱单了,所以脆弱的小心灵受到伤害了吧!”
天知道,几天前周晏清打电话给她,开门见山就问时慕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原本还以为是时慕主动告诉他的,后来聊着聊着才发现不是。
想到曾答应过周晏清的话,许稚只能故作玩笑道:“这东西不就和上学时考试一样,每学期都考,但每次成绩发下来之前都紧张。”
她不咸不淡地将这个话题带过,问了些别的事转移注意力。
—
这次比赛统共用时三天,包括自由练习、测时排位赛以及最后的决赛。
在前两天,周晏清毫不费力地通过了测时排位赛的考验,他也有这个自信,所以给时慕的是决赛当天的单天门票,也是最好的位置。
决赛在最后一天,而时慕来看的就是这一场。
赛车发出的轰鸣声让人感到耳鸣,让人忍不住用手堵耳朵,同时又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这本身就是充满紧张与刺激的一项运动。
从早上九点开始,一直到下午四点比赛才真正结束。
见到周晏清,也是在这之后。
在最后这场决赛,他与第二名的成绩差距不大,可以说得上是险胜。
比赛选手前三名颁奖结束,在一个简单的采访过后,紧绷的精神彻底可以放松下来。
看着迎面走来的人,时慕将提前准备好的花束一递,半是调侃地说:“可以啊,冠军。”
周宴清接过来并道了声谢,然后垂眸看了一眼怀里的向日葵。
旁边的队员纷纷和时慕打招呼,他们之前在德国是见过两三次的面。
“我们正要找地方庆祝呢,一起啊!”有人热情地邀请。
“你们队里庆祝,我就不去了。”时慕拒绝说。
“估计你这一天也没正经吃过东西,一起去吃点吧。”周宴清开口道,“都见过,也不是不认识。”
时慕的确是有点饿,再加上他们一直让,也就半推半就地答应下来。
她被队员们热情地带着往外走,并没有注意到有人勾住了周宴清的肩膀。
这人姓韩名颂,算是队内和周宴清私交比较好的,这会趁着其他人不注意,低声向他确认:“你那大行动,确定取消了?”
周晏清被带的脚步慢下来,在回来之前,他曾在某个休息日请他们吃饭,提前预告说回国后大概有个忙需要他们帮一帮。
结果到厦门的当天晚上,他就又说不需要帮忙了,留下一群人不知所以。
别人猜不到,韩颂可未必猜不准。
他记得周晏清之前在Tiffany买了条项链,吊坠是音符款式,是女性戴的那一种,现在就收在暗红色的行李箱里层。
用排除法也知道,与周晏清认识并和音乐相关的异性,也就只有这么一个。
“别胡说。”周晏清撞了下他的肩膀,“别人听到误会,容易尴尬。”
他也懒得去问韩颂怎么猜到的,只想维持着现状就好。
韩颂双手举起,一副投降模样:“OK,OK,我不说好吧,我是怕你后悔啊兄弟,好不容易有行动了,怎么又打起退堂鼓了?”
“你懂个屁。”周宴清没好气地怼了一句。
他现在的心情,可以说得上是心孤意怯,但又不得不装出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
谁又知道,他现在是不是正在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