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真的,许稚也搞不懂周晏清究竟在想什么。
要说喜欢时慕吧,这些年近水楼台的也没见他去伸手捞一捞月亮。
结果现在人俩情投意合地谈着恋爱,他又突然冒出头来,似乎又想努力一把。
听周晏清在电话里的意思,许稚觉得他这次回来八成有个大动作,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想通了,就是有点太晚了。
况且,时慕完全拿人当兄弟看了,根本没想到会有其他可能性。
这要是放在电视剧里,许稚觉得周晏清连个男二都凑不上,最多算是个打酱油的背景板,结局用四个字就能概括——暗恋无果。
这么一想,她觉得周宴清有点可怜。
“我就是随便说说,不过我觉得你应该和他说一声。”许稚绞尽脑汁地想办法暗示,“你看,我都知道了是吧,你要是没告诉他,他肯定觉得咱俩把他排外了。”
时慕想了想,觉得这话有道理。
要是周宴清在外有了女朋友,只告诉许稚没告诉她,她也会有这种不爽的想法。
“你也别说的太直白,委婉着点。”
“怎么委婉?”
许稚觉得为了照顾周晏清那脆弱的心灵,她真是煞费苦心:“比如……你说这个票一张有点少,能不能再多给你男性朋友一张?”
“……”
—
关于如何委婉的表达,时慕暂且顾不太上,因为元宵节过后再隔一天,就到了情人节。
按说两人刚在一起没多久,怎么都该出去庆祝一下,买束漂亮的花,再吃顿丰盛的大餐,最后再浪漫的过一过。
预想的大概流程就是这样,但计划总赶不上变化。
前一天,白行简驱车回家后,照常给时慕打了电话,那时他的声音听着就有些哑。
原因是回来的前一晚,他陪着几个小孩在外面放小鞭炮玩。
要用打火机点火的东西,总不能放任他们几个平均年纪还不到十岁的小孩自己出去。
于是,他们就将主意打到了好脾气又有耐心的白行简身上。
那是近些天温度最低的一个晚上,凛冽的寒风直往骨子里钻,只是站在外面一会儿就让人受不了。
但白行简硬是在能滴水成冰的天气里,陪着那些小孩玩了半个多小时,回去后就感觉到轻微的鼻塞。
感觉就是个普通感冒,他回家后吃药并且蒙头大睡,企图用睡眠克服身体上的不适。
结果到半夜,白行简在半梦半醒间感觉浑身发热,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为数不多的清明告诉他,感冒严重了。
生病使人倦怠,他最终被困意吞噬,决定等天亮之后再去药箱里找药。
白行简睡了一夜,再醒来并没感到半点好转,反而更觉浑浑噩噩。
翻出温度计一量,三十八度二。
成功由感冒转为发烧。
白行简吃了药后,确定当下的精神状态不足以支撑他出行,只能抱歉的给时慕打了通电话,取消今天的出行计划。
半个小时后,时慕出现在他家门口。
她一进门,刚好对上从厕所出来的白行简。
他刚洗过澡,一条浴巾搭在脖子上,随手拿起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整个人散发着水汽。
“你怎么来了?”白行简有些意外。
时慕过去摸了一把他的额头,有些烫人:“你发烧了还洗澡?”
“出汗了不舒服。”
“穿衣服,去打针。”
白行简轻轻笑了一下,脸色微白,带有几分病气:“不用,我吃了退烧药了。”
时慕定定地看了白行简一会儿,然后又把他往房间里推:“那就去休息,病人要有病人的自觉。”
她用浴巾帮白行简擦了擦头,然后又等人躺好后将被子掖好。
刚要转身走,就被白行简抓住手:“你去哪儿?”
“给你做病号饭。”时慕将他的手放回被子里,又拍了拍被子,“躺着别动,有事叫我。”
出去的时候,她还不忘将门留一道缝。
卧室里挂的是全遮光的窗帘,营造出一种还处在深夜里的错觉,客厅的亮挤进门缝里,在地上拉出一条长长的光影。
困意再次席卷而来,白行简闭上眼,任由精神被黑暗所吞并。
时慕在厨房里站了一会儿,面对这些并不熟悉的厨具无从下手。
于是她上网查了一下,发烧的人吃什么食物比较好——
一、易消化的粥类。
二、清淡的汤类。
三、新鲜的果蔬。
由于时慕的厨房技能始终没被点亮,第二个直接就可以放弃了,她怕做出来味道太奇怪,再被白行简当成是下毒。
她想煮粥应该简单点,就是把米洗吧洗吧,然后加点水一直煮就对了。
由于不熟练,时慕看着觉得米有点少,就又往里放了点,看着还少就再添一点……
等到最后,煮出来的粥够三个成年人吃都绰绰有余。
还得是特别能吃的那种。
听到屋里传出动静,时慕端着盛出来的粥推门进去,只打着床头柜上的小灯。
白行简用手撑着床边,看着碗里的粥问:“你做的?”
“粥的话大概做出来的味道差不多,你凑合吃点吧。”时慕不自然地动动唇角,“吃完再接着睡。”
白行简拿着勺子喝了一口,声音微哑:“挺好的。”
时慕没说话,但心里松了口气。
她就这么坐在旁边看着白行简一口口的把粥喝完,之后又递上温水让他喝。
等人躺下后,时慕又摸了摸他的额头,虽然没有之前那么烫,但还是有些热。
她又将被子往上提了提,完全盖住白行简的肩膀。
“捂着吧。”时慕拿着空碗说,“发发汗就好了。”
“辛苦了。”白行简说,“还得让你来照顾我。”
在这样昏暗的环境下,他的眸子显得幽深明亮,看着人有种无辜的柔和感。
想让人试着去欺负一下,比如说捏捏脸什么的。
时慕移开眼,手动帮白行简闭上眼,然后将唯一的光源关闭:“你快点好就行。”
其实她没什么照顾病人的经验,只是尽所能的让对方舒服一点,虽然可能有些手忙脚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