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硖石的短暂蜜月(1 / 1)

徐志摩和陆小曼终于可以不受任何阻挡好好相爱,开始幸福的生活了。王子和公主终于走进美丽的城堡,带着所有人的期望开始神仙眷侣般的生活。

徐志摩心情舒畅,“身边从此有了一个人——究竟是一件大事情,一个大分别;向车外望望,一群带笑容往上仰的可爱的朋友们的脸庞,回身看看,挨着你坐着的是你这一辈子的成绩、归宿”。

小曼和徐志摩终于来到硖石。下车之后,志摩拉着小曼的手,两人一起往回家的方向走,边走,志摩边对小曼讲硖石的典故,小曼听得入了迷,没过多久,她就爱上了这个江南古镇,这里简直就是自己和志摩的世外桃源。

很快,他们就走到了硖石干河街,家人远远地就望见了徐志摩,立刻向内里跑去,和老爷、夫人禀报,他见陆小曼很是沉静,内心也觉得欣慰。管家家麟立刻跑上前来,问怎么没让人去接,陆小曼赶忙回应道:“老人家好,志摩常常跟我念叨您呢。”陆小曼一向待人亲和,不摆架子。

徐老太爷和钱氏早就坐在了客厅中间的红木太师椅上,也想看看自己儿子选的女人是什么样子的。刚进门,徐志摩就拉着陆小曼向父母介绍,小曼赶紧行礼,钱氏赶忙让小曼别多礼。二人见小曼清新秀丽,举止得体,对她的第一印象还是很不错的。

志摩和小曼住进了这栋专门为两人建造的新婚住宅,楼上共有二十余间卧房,两个浴室,两人住在东侧,卧室中间有一张铜床,薄绸轻帐,粉红色的家具,壁炉旁挂着梁启超的手书,卧室和书房相通,书房里摆着红皮木架沙发、藤椅和小曼的梳妆台。志摩因小曼又名小眉,所以为其取名“眉轩”。门前五开间,种着各色的花草树木,楼后屋顶露台是个观望的好去处,视野开阔。

小曼生得娇艳,志摩写信给张慰慈说:“乡下人看新娘子那还了得,呆呆的几十双眼,十个八个钟头都会看过去,看得陆小曼那窘相,你们见了一定好笑死……每天九点前后起身,整天就只管吃,晚上八点就往**钻,曼只嚷冷,做老爷的有什么法子,除了乖乖地偎着她,直偎到她身上一团火,老爷身上倒结了冰……”言辞之中无不透着恩爱,妥妥的羡煞旁人。

吃晚饭时,小曼只吃了半碗饭,对志摩说:“志摩,你帮我把这碗饭吃了吧。”徐母见那碗饭已冷,心中不悦,徐父则皱着眉头。吃过饭,小曼又娇滴滴地对志摩说:“志摩,抱我上楼吧。”徐父的眉头皱得更深,后来徐母向张幼仪抱怨:“一个成年女子,居然让我儿子抱着她上楼,她都没有缠过脚。”

小曼似乎对二老的脸色全然不知,一段时间以后,徐氏夫妇越来越看不惯这个儿媳妇,他们就这么一个儿子,原本家中大小事务都由张幼仪打理,如今张幼仪走了,徐父想让小曼管账,志摩却说小曼怕数字,管不了钱。徐父不高兴了,身为商人家庭,管钱是最基本的,真不知道娶这个儿媳妇干什么用。

没过多久,徐氏夫妇做出了第二件让小曼难堪的事,他们居然搬到张幼仪那去了。徐氏夫妇希望儿媳妇能担得起家,成为儿子的左膀右臂,而小曼却一心只想要自由。她没做过旧时的儿媳妇,不知道毕恭毕敬,道早安晚安,吃饭先请公婆动筷子。她只是觉得没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很是憋屈。一边是志摩的热情,另一边是公婆的冷眼,她着实委屈,曾对王映霞抱怨过:“徐家公婆把志摩与幼仪的离婚,归咎于我,这是天大的冤枉。他们离婚是在1922年,我与志摩相识于1924年,其间相隔两年,他们的事完全与我无关,但他们对我不谅解,公公视我如仇人……我以最大的勇气追求幸福,但幸福在哪儿呢?是一串泡影,转瞬之间化为乌有。”

期间,徐父也曾尝试着对这个儿媳妇好点,1928年,徐志摩去欧洲讲学,小曼独自住在上海,徐父心疼自己儿子因儿媳的挥霍终日劳碌,写信劝小曼回家同住,但小曼却没有理睬,让徐父难堪,从那之后,徐父再没和小曼说过一句话,每次她来家中问候,徐父都会立刻躲开。几年后,志摩的母亲去世,徐父仍然不让小曼上门,两人之间竟似有血海深仇一般。

公婆离开去了丈夫的前妻家里,这对于陆小曼而言是个沉重的打击。没过多久,她就得了肺病。志摩写信给刘海粟说:“曼日来不爽健,早晚常病,以此生愁。天时又寒,令人不欢。”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小曼才从病愁中恢复过来。没了二老的监督,小曼反而觉得轻松了许多,她和志摩二人在别致的宅院中吟诗作赋,登高望远。和志摩在一起,原本爱热闹的小曼也开始享受“静”了。她在《志摩诗选·序》中写道:“在新婚的半年中我是住在他的家乡,这时候可以算得是达到我们的理想生活……就是这样一天天地飞过去,不到三个月就出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