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戛然而止,下官抿着唇斜望着柴可夫,“你想说什么?”
能引起下官非同寻常的反应,柴可夫显得异常兴奋。坐在琴凳的另一边,他唧咕起来:“别以为你能瞒过任何人,至少你瞒不了我。怎么说我也比你年长几岁,我能看得出来,你跟奕从容之间某种微妙的平衡被打破了,你们之间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相处下去。但我猜不出来,究竟是你爱上了她,还是她缠上了你。”
酒瓶底上一圈一圈放shè着异常兴奋的光芒,他把这当成了一种音乐渲染,要的就是那种气氛,“多半是后种情况吧!你那么出sè,挥挥指头什么样的女生要不到,奕从容嘛!比起小桃是不错,若跟管弦乐队的孟洄雪比起来,就差太多了。你说……”
轰轰隆——
一声巨响,那是柴可夫从琴凳上摔下去的音效。引起这声巨响的原因很简单,下官忽然从琴凳上起身,没能掌握好平衡,坐在另一头的柴可夫随着琴凳的翻转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你太聪明了。”下官给予柴可夫赞赏的眼神,“你聪明到连自己是谁都弄不清,这大概就叫自作聪明吧!”
疯狂的音乐,疯狂的人,疯狂地邀舞。
左岸弹奏着最具节奏感的音乐,一群人跟随着他摇摆跳跃,忘乎所以地将所有情绪宣泄在汗水中。
人群中有两个人跳得最疯——毛桃和奕从容手牵着手互相摇摆,无论如何复杂的舞姿,她们的手从未分开。
跳完了身上最后一分力气,小桃再也跳不动了,拉着从容坐到一边,她大口大口喘息,“没想到你这么厉害,我都累成这样了,你还能保持这么好的状态。不累吗?”
用力地摇头,从容依然在疯狂舞动的状态下,“不累!一点也不累,我还能跳呢!”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她继续跳动、颠覆。踩着节奏,摇摆着身子,她向左岸走去。
第一次看到她在摇滚的旋律中跳舞,有点惊讶,却不问原因,因为左岸知道来到邀舞的奕从容需要的是宣泄,不是质问。
“玩得开心吗?”只要她开心就好。
“很好!”音乐太大,她说话几乎用叫的。换作从前她一定不会在这种地方停留,对于任何演奏器乐的音乐家来说,耳朵就是生命,不能失去生命,更不能失去耳朵。现在无所谓了,反正她不可能成为演奏家,也不用再为谁弹伴奏,即使聋了也无所谓。
既然开心,她脸上一闪而过的烦忧因何而来,左岸聪明地不点破她的伪装。腾出一只手,他将她拉到身边,“要弹琴吗?”
没什么不可以,“你帮我调到钢琴音上。”
“不弹钢琴,今天咱们只弹电子合成器。”左岸将她拉进自己的怀中,他手把手教她,他要亲自告诉她:这是电子合成器,不是钢琴;这是她为自己弹奏的电子合成器,不是为任何人弹伴奏的钢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