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识时务当然好,但如果缺少行动,再识时务也是白搭。所以识时务者要与行动并举,如此才能创造辉煌。
商鞅,本姓公孙,生于公元前390年前后,因后来在秦为政有功被封于商,世称商鞅。他的先祖可以上溯到周武王的弟弟康叔,康叔被周武王分封到朝歌之地,建立了卫国。卫国在春秋时期还有一定的实力,后因大国争霸,越来越衰弱,到战国时已沦为魏国的附庸了。公孙鞅就出生这样一个日渐衰败的王族中,他不是嫡长子,只能以公子的身份生活在魏人与卫人的夹墙里。国运的衰微与家道的沦落使他在少年时代便胸怀大志而发愤读书。魏国初年曾经有一位著名的政治家李悝,推崇法家的刑名之学,在魏国实行了一系列的变法措施,使魏国的力量一度“最强于诸侯”,在与秦争夺西河之地中也屡屡得手。李悝死后,留下一部记录自己的思想与政见著作即《法经》。不幸的是,他的政策在魏国并未得到很好的延续,在变法中损失不少利益的权贵们旋即又恢复了旧日的神气,魏国的国势一天天衰落。后来,吴起也曾试图将李悝的政策发扬光大,继续变法并一度略见成效,然他最终也为那些权贵们所不容,凄凄惶惶地奔走楚国去了。李悝、吴起的变法,虽然已成为一段往事,但在公孙鞅的心底却扎下了根。他日夜研读《法经),反复揣摩法家理论的要旨,并投到魏相公叔痤的门下,任中庶子,为公叔痤掌管家事,以期得到施展报负显露才能的机会。
公叔痤对手下的这位卫公子并非没有留心,他见公孙鞅把自己的家政理得井井有条,心中自然多了几分器重,商鞅对一些问题的见解及露出来的抱负,也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他准备在适当的时候向惠王推荐这位年轻的公子,让他有一展才能的机会。不幸的是,这样的机会还没有到来,公叔痤便身染重病卧床不起了。
一天,魏惠王亲自到丞相家看望公叔痤,看到丞相已被疾病折磨得气息奄奄,惠王不免为日后丞相人选问题忧虑。一段安慰的话语之后,他问道:“丞相的身体万一有了不测,将有谁可以辅佐我的江山社稷呢?”公叔痤听了这话,回答说:“臣的手下有一年轻人叫公孙鞅,虽年少却有奇才,军国大事可以委任于他,愿大王能重用他。”惠王听了,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就在惠王即将返宫时,公叔痤屏退手下的人对惠王说:“既然大王不愿举用他,那么请杀了他,此人不可到他国去。”这次惠王倒是答应了他。众人走后,公叔痤派人把公孙鞅召来,把刚才和惠王交谈的情形说了一遍,并劝他赶快躲开免遭杀身之祸。公孙鞅看到平日敬重的人病入膏盲还念念不忘国家,不觉感慨万端,他说:“既然大王不愿听您之言重用我,他又怎么会听您之言来杀我呢?”公孙痤听了,没有再说什么。
公孙鞅的判断是对的,他一直在丞相家住了下来。不久,公孙痤死去了。惠王把他的荐言当作病重时的胡言乱语,没有采纳,而公孙鞅也觉得自己依托敬重的人离去了,空怀一腔热血而无所用,便感到心头是那样沉重,一股怀才不遇的怅惘时时侵上他的眉梢,他开始冷静地分析时局,考虑自己的去处了。既然在魏国得不到重用,为什么不到他国投靠一个贤明的君主一展才能呢?刚巧,这时他听说西边的秦国即位不久的秦孝公有图谋大业的雄心,正在四处求贤,招揽智能之士。那里也许是一显身手成就功名的地方!
公孙鞅来到秦国后,通过孝公宠臣景监的关系求见孝公。孝公接见了他,想听听他的治国之策。公孙鞅首先向孝公讲起了五帝治国的办法,说了良久,孝公没有兴趣,反而打起了瞌睡。之后,孝公见了景监怒气冲冲地说:“你所荐举的那个人只不过是一个狂妄之徒而已,哪能担当重任呢?”景监对公孙鞅责怪不已,公孙鞅请求五日后孝公能再次接见。第二次见孝公,公孙鞅向他讲起了三王的治国之道,孝公听了,虽没有再打瞌睡,也并未被公孙鞅的言辞打动。公孙鞅见目的未达,只好又一次求见,这次他向孝公讲起了五霸的治国之术,孝公这次表露出前所未有的兴趣。公孙鞅见孝公喜霸术而不爱王道,就在随后的一次长谈中大讲富国强兵之道,孝公听得入了神,竟不知不觉地将身子往前凑了又凑,不无感慨地说:“先生所说的帝王之道,我并非不愿实行,只是达到五帝三王治国的那种至善至淳的境地,太遥远了,我如何等得及?真正的贤君,应当在自己的有生之年显名天下功成名就啊!”
通过这几次的会见、交谈,孝公决定起用公孙鞅,把振兴秦国富国强兵的重任委托于他。公孙鞅在分析了秦国的形势后,准备推行法家的治国之术来整饬秦国的朝纲,严明法纪,改变当前贫穷积弱的局面。要做到这些,首先必须改变秦国旧有的法令制度、陈规陋习。他把这种想法向孝公陈述,恰与孝公不谋而合。但孝公又深深地忧虑,他知道自己国内旧贵族的势力太大了,如果猝然实行变法,那些权臣贵戚会不会因惧怕而阻挠呢?在疑虑与徘徊中,时光悄悄溜走了许多。针对孝公的心情,公孙鞅劝说道:“迟疑不决的人很难成就功名,犹豫不断的事不会有什么功效。既然要变法,就必须决断。不要担心别人反对。有高行的人,在世上一定会遭人非议。有独见的人,也一定会遭他人诋毁。愚钝不化的人在别人事成之后还迷惑万端,而真正的智能之士在事发以前已洞悉明嘹。常言道,‘民可与乐成而不可与虑始’,讲究德尚的人是不与世俗同流的,欲成功名者决不会左顾右盼求助于他人。对圣者而言,只要能够强国,便毋须遵循旧规;只要有利于百姓,又何必重蹈旧礼!”
这一席话把孝公说得茅塞顿开,但反对的人还是放出了厥词。贵族甘龙对孝公说:“臣不以为如此。圣人不改变人民的风俗习惯便能实行教化,智士不改变原有的法度便可达到大治。按旧有的习俗去教化。不用劳神费思便可成功;按原有的法度去治理,官吏们得心应手,百姓也能安居乐业。”公孙鞅严词反驳道:“甘龙大人所言,未免太流于世俗了,只有寻常之辈才会拘于旧有的习俗,只有亦步亦趋的人才会像书呆子恪守教条,这两种人去做官守法还可以,却不是可以与之讨论成法之外的道理的人。三代的礼法不同,却依次称王;五霸的令规各异,也先后成霸。贤能之士会适时变更礼法,不足成器之徒才墨守陈规拘于旧礼!”
公孙鞅的滔滔雄辩压倒了甘龙的气势,但另一个贵族杜挚却发难了,他在孝公面前一字一顿地说:“没有百倍的好处,不改变旧法度;没有十倍的功效,不改造旧器具。师法古制没有什么过错,遵循旧礼也没有什么偏差。”公孙鞅听了这些,把锋芒转向他,劝孝公道:“治理天下不能死守一法,欲利国家不能只学古制。因此,商汤周武没有拘于旧礼王道大兴,夏桀殷纣没有更改礼法身败国亡。由此可见,反对古制的人不应该非议,遵循古制的人不一定值得赞美!”
公孙鞅的滔滔雄辩,旁征博引,驳得那些旧贵族哑口无言,也深深打动了孝公的心。孝公变法的决心越来越坚定,终于在公元前359年,任命公孙鞅制定变法律令,向全国颁布了第一道新法——《垦草令》,并由此拉开了一场大规模变法的序幕。
点评:
光有远大的理想、卓越的才能是远远不够的,我们必须讨诸行动,坚持不懈,在行动中寻找机会,把握机会,从而为自己的才能找到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