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琦知陈文既然说出冒充劫匪打劫信使的话,便有其道理,于是问道:“文兄,你说的是要冒充劫匪么?”
陈文点点头道:“正是。”
刘琦又问:“还要打劫信使么?”
陈文再次点点头道:“正是。”
刘琦边问,边开动脑筋,一想通,暗叹陈文足智多谋,高,实在是高,笑道:“哈哈,文兄此法甚妙,说与众将分享吧。”
陈文应声是,众将停止议论,且听陈文如何解释冒充劫匪打劫信使一事。
陈文正色道:“杀与扣留信使皆为不妥,信使明后日到,据此可派几十精兵冒充劫匪于半途拦劫襄阳信使,扒其服饰,劫其令牌,待信使到新野,以其无任何信物为由不予认可,但可告知公子远游不日即回,不可慢怠信使,好吃好喝好玩招待着,信使沒见上公子无以复命,别无他法,必定留置新野等候公子归來是也。”
陈武拍手道:“文兄妙计。”
众将点头赞允,邓芝却有些担忧道:“文将军,新野无匪众所周知,也是报于主公知晓的,如今突然又冒出了一股流匪,此事传出去,恐怕对公子剿匪政绩有影响吧?”
陈文淡然一笑,道:“邓司马爀虑,可在南郡半途劫住信使就是,反倒制造出了蔡瑁辖境内匪祸横行的事件,匪患与新野无关,一箭双雕呢。”
陈武再次击掌称好,众将露出欣喜之色。
邓芝依然有顾虑,道:“真如文将军所料一箭双雕倒是好事,只是,若信使快马已入南阳新野境内,又当如何?”
陈文胸有成竹,道:“扮匪之人,着黑山贼服装,扮成已被剿灭的杜长余部,若在新野境内遇上信使,照样打劫,给信使传递一个山匪余部时刻伺机复仇、新野匪患严峻的假象,好给公子襄阳述职时向主公讨要兵马有个借口,亦是一举两得。”
邓芝信服地点点头,转向刘琦道:“公子,文将军果然妙计。”
刘琦道声好,见话也说得差不多,便开始部署起來,命关东响马出身的张二麻子带上其管家丁四、挑选二十个高大彪悍的麒麟兵,由从襄阳护送黄夫人而來的陈金、陈银、陈铜、陈铁四卫将随同张二麻子假扮山匪指认信使,力争在南郡境内打劫刘表派來的襄阳信使。
新野县府公务交由蒋琬打理,一百女兵红色娘子军与一百特种兵麒麟军暂交由赵云接管一起训练,新野境内的收割小麦及预防地震之事由李大、邓芝带人督察,城防事务由文岱负责。
考虑到蜀道难行,益州兵乱,为防不测,刘琦带上了精干卫士陈文、陈武、陈春、陈夏、陈秋、陈冬及十位铜甲卫士随行,
由于黄夫人的到來,县府门前的“凤舞蝶飞成衣铺”有黄夫人打理,“华佗弟子医药铺”有丫环小玉帮衬,为了途中有个女伴好照应,并且为了增加刘琦与环儿独处的机会,黄舞蝶思虑再三,便将环儿也带上了一并去益州寻访师兄刀神蒲元。
有过远赴江陵盗墓及赴常山寻访赵云的经历,对于外出或野外求生必需哪些物品,诸如干粮、简易锅灶、帐蓬、药品、绳索、弓箭、兵器、银两、打火石、军用地图、指南针、望远镜等不一而足,刘琦与陈文是了如直掌,能带的物什一件都不落下,当然少不了要带上蒋琬训练出的几只神奇的信鸽。
匆匆用过午膳,刘琦一行十七男两女共十九人出行。
黄舞蝶与环儿同乘一辆马车,由陈春、陈夏两卫将轮流驾马车护行,刘琦、陈文、陈武及其余十位铜甲卫士均是全副武装骑马伴行。
蒋琬、赵云等人出城相送,马车驶出城外一千米,却见一匹英俊少年背着一张铁弓骑着白马奔驰而來,正是欲将上任的弓箭队队长黄叙。
黄叙大喊:“公子,等等我;妹妹,等等我。”
刘琦回转头來,急命马队缓行。
马车也停了下來,黄舞蝶伸手挑开帘子,望着纵马而來的黄叙,又惊又喜,这一路要有弟弟相伴,定然会多几分乐趣。
刘琦却不高兴了,黄叙的癫痫病是治愈了,但毕竟是脑部动过手术的人,听说蜀道艰难,刘琦都不敢想象到底有多难走,这长途颠簸的,万一对黄叙的脑神经有影响就麻烦了。
黄叙飞马刘琦面前,吁的一声,勒紧缰绳,却并不下马,朝刘琦拱手,嚷道:“隔了上年,昨日來新野,好不容易见上公子,公子却又要远赴益州,咋就不带上师弟同行呢?”
黄叙在刘琦的面前嚷嚷一阵,还不失礼貌地连声“文将军、武将军、春将军、夏将军……”的好一阵将军的招呼起陈文、陈武及陈春等四位卫将來。
刘琦见黄叙活泼开朗,自然是喜欢的,但是针对为啥不带黄叙同行的问话,刘琦又不能说出心中顾虑,以恐伤了黄叙的自尊,为难道:“不是我不想带师弟同往,只是师母初到新野,还需师弟在旁照应呐。”
黄叙咧嘴一笑:“公子多虑了,娘已同意我随公子同行了,还让我好生护送妹妹与妹夫呢。”
黄舞蝶见刘琦面有难色,动了心念本想劝哥哥回头,当听到黄叙称妹妹与妹夫时,脸腾地一红,又改变了主意,帮腔道:“公子,带上我兄长吧,兄妹俩也有个照应,别辜负了我娘的一片心意。”
听话听音,黄舞蝶一语双关呢,什么叫娘的一片心意?无非就是承认刘琦与黄舞蝶是一对儿了。
当刘琦一想到黄叙曾做过一个可怕的开颅手术,便不想黄叙同往,但是,既然黄叙兄妹俩抬出了黄夫人來,这个面子是要给的,干脆顺坡下驴,高兴道:“师弟來了也好,世道艰险,多向各位将军学习,多见识见识也是好的。”
见刘琦答应了,黄叙兴奋道:“遵命,妹夫。”
黄叙当着众位卫士喊一声妹夫,叫得刘琦很难为情,脸攸地通红,一时不知怎么说黄叙才好。
不过,黄叙反应倒快,似乎看出了刘琦的尴尬,并不在意,扬起马鞭,转而道:“公子,我们走吧。”
“出发。”刘琦也沒过多的纠结于妹夫的称谓,手一挥,一行二十人快马向益州进发。
车马行进,黄舞蝶与环儿端坐马车中,环儿沒出过远门,最多也就是同师傅华佗先生出襄阳去了几天马家庄,救治被管家刘忠杀死的梅兰竹菊四个丫环的母亲风寒病,如今要长途跋涉去益州,并要过传说中飞鸟难越的蜀道,心里倒是有几分忐忑,几分期许。
环儿冰雪聪明,黄舞蝶能好心地带她同公子一同出远门,已有过暗示,似乎要成就了她与公子间的好事,先入为主,往后环儿有名分的时候,必定会感恩黄舞蝶这个好姐姐的。
马车疾驰,黄舞蝶与环儿在帘子里窃窃私语,陈春与陈夏两卫将在马车前既当护卫又当马夫,只顾驾车,并不会拧耳偷听公子的夫人与贴身丫环的闺蜜话。
一阵细小的银铃般的笑声过后,黄舞蝶从随身携带的梨花瀑雨针的包裹里取出个精致的小木盒來,递到环儿的手中,神神秘秘地道:“妹妹,姐送你一样东西。”
环儿接过木盒,疑惑道:“姐姐,这是什么?”
黄舞蝶笑嘻嘻道:“妹妹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环儿遵命打开,自然瞧见的是小木盒里有一串又大又长的鱼泡。
虽然环儿是神医华佗的弟子,且已有过初潮,也发育成熟,毕竟年纪尚小,也才十一二岁年纪,断然不会往男女之事方面去想,只是感到惊异,问道:“姐姐,带这么多鱼膘干嘛,是炖汤补身子用的吗?妹妹我体质尚可,不用大补啊。”
黄舞蝶扑哧一笑,环儿果然是个思想并未开化的纯真妹妹,便十分疼爱道:“妹妹,这是你与公子同.房时用的,公子知道咋用,你保管好了就是。”
环儿脸上羞红,心里扑扑真跳,就算再沒有见过世面的女孩子也能听懂黄舞蝶这么直白的话了,这可是直裸.裸的姐姐唆使妹妹与公子同.房的犯了伦理的事件呢,献身也好,**也罢,尽管环儿也是暗中喜欢公子刘琦,但经黄舞蝶说出來味道就变了。
环儿师从神医华佗,对于男女生理知识知道的并不比常人少,只稍稍震惊了下,便平静下來,不解地问道:“姐姐,为什么呢?”
黄舞蝶并不想解释,只是按着环儿粉嫩的小手,婉尔一笑,道:“不要问那么多,以后你便知姐姐的心意了。”
环儿似懂非懂地嗯了声,心想着听黄舞蝶姐姐的总沒错,何况心里也是爱慕公子刘琦的,环儿柔声应道:“一切权听姐姐的。”心却早已冲出马车的帘子飞向了骑在高头大马的公子刘琦,有了黄舞蝶的从中撮合,从今后环儿便可以做公子真正的“贴身丫环”了。
……
经新野,过樊邓,出南阳,在河南境内属中原地带,一马平川,晓行夜宿,三两日便过荆州地界。
进入益州境内,道路渐趋不平,常有山川密林,道路狭窄难行,人烟稀少,已然感觉到与中原地势迥然不同。
刘琦略懂些地理,从随身携带的军事地图上也能看出,欲到成都必出剑阁过蜀道,在途经巴东郡时,马车几乎不能行。
进入古蜀道,必要弃车而行。
刘琦勒马远望,愁了,果然如李白描述的那样“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嵋巅”,眼前岩山道高耸入云,飞鸟不过,猿猱难攀,这一行二十人马又如何过得了这蜀道?